第九章 港口里的枪战上

“砰！”

枪响了，在寂静的黑夜里炸开，响的刺耳。

皮涂直挺挺的倒下，额头正中一个血洞很是骇人，他睁着眼，脸上保持着不敢置信的神色，直到死，他也没想到一个他认为已经死了的人还会再次出现。

“皮队长！”

“你们居然杀人！”

“和你们拼了！”振帮社的人鼓噪起来，纷纷怒吼着，自腰间摸枪，

邓黑子保持着举枪的动作，神色疯狂，吼道：“杀光他们，抢了货，足够兄弟们逍遥一辈子！”说着，他又扣动扳机，瞄准后面的众人。

“砰砰砰......”

振邦社的人也不含糊，低头躲避的同时纷纷拔枪还击，子弹乱飞。

“快跑，找个地方躲，不然会被乱枪打成筛子！”林强果断拉着黑毛迅速冲到集装箱后面，不敢再随便露头。

初一交火，便有人死伤，双方都知道只能拼命才能保命。皮涂死在路中间，箱子也在地上，可谁都不敢上去抢，场面乱到失控，他们看着的皮涂身边的箱子，自己暂时是不敢冒然上前的，先想的是不让对方浑水摸鱼。

邓黑子把手里箱子一横，挡住要害，他现在离皮涂最近，一伸手差不多就能摸到箱子，他打的就是企图捡便宜的心思，振邦社这边哪能让他得逞，一声呼喊，马上集火招呼他这个罪魁祸首，打得他手里的箱子火花四溅，乱枪中，邓黑子的腿被射出了个血窟窿，他支撑不住身子，踉跄倒地，赶紧往角落里爬去。

“强哥，怎么办？怎么办啊？”黑毛一冒头，又缩了回来，焦急低声道。两边的人除了刚开始热血上脑拼狠一阵，死伤几个人之后就都冷静夏利了，说话的功夫，枪声便稀疏起来，他们都知道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躲在掩体后面，谁敢冒头谁就是靶子，惦记着箱子，又惦记着对方。

林强摸出手枪弹匣，不看黑毛抓耳捞腮的相儿，也不看外面的情况，慢条斯理的一颗一颗取出子弹，道：“黑毛，你相信我不？”

“这是什么话，我不相信强哥，我相信谁？”

“现在有个立功的机会，黑毛，你要不要？”林强收起子弹，摸出另一个弹匣装进手枪。

黑毛连点头，“要的要的。”

“那就听我的。”林强抬头笑道，笑的很狡诈。

双方人马正僵持着，继续下去的结局就只能等警察来收场，没人有这胆子出来打破僵局，第一个跳出来的人必定成为敌方的首选目标，会死得很难看。很突然的，振邦社这边猛的站起一人，不等青龙帮的人反应过来，迅速丢出一个黑色物件，高声喊：“炸死你们！”

依稀月光，很难看清那高高飞来的物体是什么，往哪个方向飞的，青龙帮的人只听那人喊的话，不待细看，有人就惊怒交加吼道：“是手雷，快躲开！”

青龙帮其他人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找位置藏身，躲避手雷。

“快快快，时间不多，我掩护你，拿了箱子就跑。”这厢边，林强张望四周，催促黑毛赶快行动。黑毛也知道不能掉链子，勾着腰，窜出集装箱下的阴影，快步往皮涂尸体处跑去。

那黑色物体掉在地上噼啪噼啪空响，滚几下就没了动静，旁边的集装箱后面有人探出半个头来，他藏身的地方离得近，见久没动静，心里奇怪，定睛一看，那物体方方正正摆在地上，哪是什么手雷，分明是个手枪空弹匣，他的脑子倒转得快，反应过来大叫：“上当了！”偏头看时，正看见一个猥琐身影摸到皮涂身边，捡起箱子便往后跑。

这得了？他们拼着得罪振邦社的风险，只为了那箱子，绝不能让这浑水摸鱼的家伙跑了，不假思索，他举枪瞄准了那个身影。

“黑毛，箱子挡右肩，快！”林强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对面青龙帮有人察觉，登时急吼，情急之下，也也举枪瞄准了对面那人。

砰砰砰，响了三枪。

黑毛下意识的挡了下右肩，箱子上立即绽开一朵火花，黑毛哇哇叫个不停，直往林强这边跑。而那青龙帮的喽啰胸腹处飚射两缕血花，林强的枪法不差，距离近，两枪都打中了，且都是要害。

那喽啰的身子僵住了，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近乎喷出的血液带走的是他美好而短暂的生命，他想叫想喊，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直挺挺的倒下，成了今晚这场交易的牺牲品。

“呼...终于杀人了？是啊，中两枪他死定了，我终于迈出了这一步......”看那喽啰直直倒下，林强很是怅然，长吐一口气，心里极不好受，尽管他早就做了准备，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临到事情真的发生，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一团乱麻。

曾经的警察，人民公仆，到底是犯法了。好在他是警察班底出身，见多了血和尸体，心里暂时只有违背良心和法律的歉疚，倒没有出现一杀人见着尸体就手软脚软全身不听使唤的情况。

枪声一响，躲起来的人惊觉上当，纷纷冒头对黑毛开枪，黑毛怪叫着狂奔，屁股后面火花乱飞。离藏身的位置近了，黑毛陡然哎呀叫唤了一声，身子半歪，就要扑倒在地，幸好林强冲出来一把拉住了他，急急的往阴影后拖去。

好容易缩回集装箱后面，左近枪声不止，犹自打得集装箱边缘叮当响，林强倚着墙喘气，黑毛也坐起和林强并排倚着墙，怀里抱紧箱子，嘿嘿笑着：“强哥，东西到手了。”

“嗯，值得嘉奖，受伤了？”林强没抬头，反复婆娑着手枪缓缓问道。

“小伤，被流弹擦破了脚后跟，问题不大。”刚才的生死一线很是刺激，黑毛心脏扑腾地跳，语气亢奋，“东西到手，强哥，我们是不是可以撤了，在这里，小命随时不保啊。”

“怎么能撤？第一次出任务，交易没成，队长死了，几个弟兄挂彩，我们就这么灰溜溜回去，方堂主会有好脸色？”林强反问。

“不会”

“方堂主看不中我们，心里对我们的能力有了怀疑，以后我和你还能依旧得到他的赏识不？”

“不能”

林强轻笑：“这就对了，我们不能跑。”

黑毛吞了口口水，“强哥，你想怎么办，我听你的。”

“你过来，告诉你我刚想的计划。”

黑毛依言附耳过来，林强耳语几句，黑毛听完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去引人，你抢箱子，那邓黑子敢杀皮队长，是个狠人，我斗不过他。”

“那好，你要记得多拖时间，我尽快来。”林强不放心的嘱咐一句。

“我会的，先走了，一定抓紧时间。”黑毛说完不等林强回答，弯腰便钻进阴影里，很快走远。

这港口最多的是集装箱，一个一个占地大，箱子之间缝隙足够宽，两人能排着走的小路来回曲折，如方格迷宫，两方人交火的地方只极小一块，黑毛偷偷转移也不怕让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