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碧落最后一次见到叶翎时，他已成为上仙。而她却依旧在华夷山上等着他。

也许是叶翎还记着她吧，所以他才会踩着仙斗云来到华夷山。碧落还记得叶翎面对她时清冷的面容，眼睛里无情无欲，透着股冰冷。

叶翎看着她，缓缓说道：“我很感谢你为帮我渡劫而散了你半颗龙珠的精元，可惜我不能承你这份情。”

碧落怔了怔，“那你还记得我么？”

叶翎点点头，“记得。”

碧落突然就笑了，笑容有些涩苦。然后眼泪就从那双眼睛里出来打在她的脸庞上。看着面前无动于衷的人，碧落无声的笑着。

“希望你能想清楚，”他说，“这于你于我，都是件好事。”说完，他就走了。衣袂翩翩，潇洒自如。

真是可笑啊……碧落这么想着，他还记得我，可是却忘记了这份情？然后让她忘了他？

想着想着，眼泪收不住的往下掉，她伸手沾泪舔了一口。咸咸的，涩涩的，正如她此时的心情。

几日后，水魅派人说她要来访。碧落收拾了一下，看着镜子里面憔悴的自己，她打开了抽屉。里面是些胭脂，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用的。

碧落扑了点胭脂，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好了点。刚收拾好，水魅便来了。

“碧落，我来了，快开门啊！”门外一阵娇俏的女声传来。

碧落应声开门，嘘寒问暖之后水魅便是说起了她身边发生的有趣事。说着聊着，便扯到叶翎身上。

“碧落，叶翎他已经是上仙了。”水魅说。

“我知道……”碧落低下头，看不清神色。

“你应当是知道的，凡人修仙，一定会忘记前尘往事的。”

“这我知道，”她仰头笑了笑，“他没有忘记我啊。＂他只是忘记了那份情。

水魅叹了口气，“那这样，你修仙吧。”水魅笑笑，“说不定，你们俩还能在一起呢！”

碧落摇头失笑，“不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啊？”水魅愣了愣，“什么事？”

她立起身走出房子，对着天空轻声道：“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晚上。”

水魅好奇的四处张望，“什么都没有啊。”

“好了，”碧落轻轻划了一下她的鼻子，“快去找你家苍渊成亲吧，我也好喝喜酒啊。”

水魅脸红了红，“放心，马上就办了。到时候一定请你！”说完还吐了吐舌头。

待将水魅送走后，已是夜色临至。

她倚在栏杆上看着天空斜面挂着的圆月，醉眼朦胧。她拿着那坛酒，大口大口的喝着，呛得她喉咙生疼。头疼得厉害，心却空落落的。碧落踉踉跄跄的回到寝室，随意将酒瓶扔掉，像滩烂泥似地倒在床上就睡。

看着透过窗洒进来的月光，碧落扯了扯嘴角。“再见”她这么说着，沉沉睡去。她知道，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华夷山的碧落了;从此以后，只有海底深渊的龙女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