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杀人灭口惊心夜

娄管家在三丈开外翻身下马，恭敬的叫了声：“小姐，楚小姐！”

楚轻烟叫了声“娄伯！”

唐宁装出悲伤的样子，扑进娄管家的怀里，悲戚的叫了一声“娄叔！没想到娘亲......”

小姐跟管家拥抱，太惊世骇俗了，别说娄管家惊得大脑短路，就连楚轻烟都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合拢。

娄管家一愣神间，唐宁悄悄抓了抓娄管家腰间的小袋子，里面果然有一个方形的小盒子，大小跟藏宝盒空格吻合，唐宁浑身打了个寒颤。

娄管家以为唐宁伤心过度，轻轻拍了拍唐宁的背，推开了他，说：“小姐，节哀顺便！”

唐宁刚才说要去唐夫人坟前磕头时，楚轻烟眼神中透露出同去之意，他对娄管家说：“娄叔，没能为娘送行，我想去娘坟前磕几个头。”

娄管家打量了一下唐宁，说：“小姐，你这一身打扮前去，恐惹人闲话。府里不知小姐何时醒来，并未准备孝服，你先在夫人灵前磕几个头，晚些时候我再带小姐前去吧。”

唐宁心中害怕，但又找不到理由。再者，跑得和尚跑不了庙，祭拜过后，还得回来。本来留下楚轻烟做伴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但他不想连累别人。就说家中死了人，招晦气，说改日再去县衙看望楚轻烟。

楚轻烟是真的有点怕鬼，劝慰了唐宁几句，顺水推舟，坐上马车走了。

等众家丁回来，拆除了一些丧事用品，院子里的纸钱等物也被清扫出去，阴森之气减少了许多。内院是不允许是外人进入的，偌大的内院就剩下唐宁和喜儿两人，外加精神不太正常的张婶、李婶，共计四人！真是要多冷清就有多冷清！

唐宁害怕半夜被娄管家下毒手，吩咐喜儿住在东厢房靠近南方这一间，他自己住北边这一间。

晚上，唐宁悄悄从内院厨房取来一把牛耳尖刀，藏于枕头之下！他准备晚上不睡觉，白天补觉。

晚风吹来，昏暗的油灯，忽明忽暗，更增添了几分恐怖，唐宁不自觉的把手伸进枕下，仿佛抓住刀柄，才能找到丝丝安慰。

夜，静得可怕，丑时刚至，唐宁听到院外传来脚步声，背上冷汗直冒，握刀的右手紧了紧，左手按在弹性十足的胸脯上，仿佛想压制住剧烈的心跳，免得发出声音让外人听到。左右是死，与其躺在床上等人进攻，不如主动出击！

唐宁握紧刀柄，轻轻下床，来到靠近房门的窗户边，手指穿过发干的嘴唇，在舌头上醮了点口水，颤抖着在窗户纸上戳出个小孔。左手再次紧压胸脯，屏住呼吸，紧张的朝外望去。

只见一道黑影从内院经过，突然，那黑影停步，朝东厢这边走来！唐宁迅速低下头，握刀的手满是汗水。他拖着发软的腿，横移了几步，贴身靠在门框边的墙壁上，刀尖指向门口，准备在那人进来的瞬间就一刀捅出去。

步行声在喜儿的房门前停了几分钟，然后来到唐宁的房门前停住。

唐宁总感觉握刀的手在打滑，把刀从右手换到左手，右手在身上擦掉汗水后，又把刀交换回右手。反复三次之后，脚步声再次响起，只听那人来到了窗户前。唐宁拼命屏住呼吸，左手紧压胸口，或许是36D的胸脯缓冲力太强，他只觉得无论怎么使劲按压，心跳丝毫没有减速，反而越跳越快，如响鼓重锤！

房间里太黑，唐宁看到窗户上贴着个黑影，然后一根黑乎乎的东西悄无声息的捅破窗户纸，伸了进来。

前世电视看得多，唐宁本能的捂住口鼻，身体缓缓蹲下去，防止中迷烟，边蹲边注竟观察，还不等他彻底蹲下，那根黑乎乎的东西退出去了。从穿洞口跟那人头部的贴合位置分析，那人应该在观察室内的情况。

唐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只过了一分钟，又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唐宁全身都汗透了，他甚至期待着某一刻早点到来，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这样的等待，真的比死还难受。

脚步声再次远去，唐宁压在胸口的左手慢慢放松，仿佛这样能帮助憋在身体里的气悄无声息的缓缓释放！三次深呼吸后，唐宁抹了抹流海下的冷汗，拖着愈千金的腿，缓缓移到原先观察的位置，透过窗户上的小洞往外看去，从背景分析，那人应该是李婶。

“难道李婶观察过后，就去搬兵？”想到这里，唐宁紧张万分，全身抖得厉害！舔了舔更加发干的嘴唇，他很想去叫醒喜儿，可又怕连累害死那小姑娘，放弃了！

约四分之一柱香时间，脚步声再次传来，听声音，来人还不止一个！唐宁几乎要崩溃，双手不断在身上轮流擦汗！但那脚步并没有走向他这边，而是直接穿过内院，向正房方向去了！

唐宁不知道该怎么办？出其不意的杀掉一个，他有几分把握，但连杀两人，他有这个自知之明！他准备逃跑，可出了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能往哪逃？无论如何，先走出房间再说，实在不行，就大声呼救！他悄悄的打开闺房跟东厢客厅相连的耳门，再经客厅出来，快步来到东厢耳房，好在这是间茅房，没有上锁，他潜了进去，并吹灭了里面的油灯。

脚步声再次传来，声音重了一档次。唐宁在茅房的纸窗户上戳了个孔，向外看去，只见其中一人扛着个长袋子笔直朝垂花门走去，等接近垂花门时，屋檐下灯笼发出的光让唐宁认清了扛黑色长袋子的人是娄管家，从长度和形状判断，毫无疑问，那袋子里装着个人！不用说，那死者就是张婶！

“张婶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被杀人灭口！”照这样分析，那李婶跟娄管家就是一伙的，很可能，唐家四口都是这两畜生毒害的！贴身丫鬟杀主人，真是太容易了！如此推理，娄管家要谋财害命的话，那下一个遭殃的肯定就是他唐宁了，该怎么办呢？

唐宁认识的外人，如今只有楚知县的女儿楚轻烟了！告官？听喜儿说自己是楚轻烟的好友，这到是可以一试，但问题是，现在自己根本不认识几个人，到时候娄管家就算不说自己是神经病，只要往大脑不清楚，连人都不认识这方面扯，这官司就输定了。如果娄管家再狠心一点，拿唐家的钱去贿赂一下楚县令，到时候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宁再次听到脚步声，他透过小孔看到李婶缓缓走向东厢房，似乎停留了片刻，然后离开了。

天现鱼肚白，一宿未睡的唐宁红着双眼从茅房悄悄回到闺房。

唐宁坐在梳妆台的靠椅上正思考问题，敲门声响起，吓了一大跳，发出一声惊叫。

“小、小姐，你没事吧？”

过了几秒，门外响起喜儿紧张的叫唤。

原来是喜儿，唐宁本能的拍了拍酥胸，重重的出了口气！深呼吸了几次，这才起身帮喜儿开门。

喜儿见唐宁双眼通红，以为他是思念夫人，不免又说了些节哀顺便，保重身体之类的话。

唐宁现在有点后悔昨天把唐夫人房中失窃的事情告知喜儿，他伸手拍了拍喜儿的香肩，以示感谢，犹豫了半响，他说：“喜儿，昨天夫人房中失窃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这件事，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张婶……李婶和娄管家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如果觉得我不信任他们，以后就不好相处了。”

喜儿连声答应。

又过了一会儿，唐宁问：“喜儿，我爹和两位兄长死了多久，是怎么死的？”

一提死人，喜儿不自觉的又想了唐夫人的恐怖死相，娇躯发抖，镇定了几秒，才说：“大少爷是天润32年过世，小少爷是天润34年过世，老爷是天宝元年过世，具体情况喜儿不知，好像跟小姐假死一样，都是头天还好好的，睡了一觉之后，次日醒来就亡故了。”

唐宁听得浑身发寒，颤声问：“他们死后是不是跟我娘一个样子？”

“不、不，老爷他们过世的时候很安详。”喜儿紧张的扫视了一圈，深怕某个黑暗的角落里飘着个七孔流血的魂魄。

唐宁暗想：“如果只是一人突然猝死，可以说是巧合，但一家之中，一连四人都如此，那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很明显，不是娄管家下毒，就是李婶下毒。”

“现在是什么年？天润34年离现在有几年？”唐宁问。

“现在是天宝三年，六月。天润34年之后就是天宝元年。”喜儿已经习惯了唐宁问任何常识性的问题。

唐宁心中发寒，7年多时间，如果不是自己意外转世，唐家就被毒杀光了！从昨晚的事情来看，李婶很可能就是直接凶手，因为内院不许男丁进入，即便娄管家得宠，也不能时常进来，最主要的是李婶是唐夫人丫鬟，最方便下毒。

站了一夜，体力消耗很大，唐宁早就饿了，但他不敢再吃唐家的东西。他问清楚附近有什么小吃之后，带着喜儿来到前院，家丁和长工恭敬的向唐宁问好。

娄管家停止分配工作，上前招呼说：“小姐，昨夜张婶家人传来消息，要她速回，已经离开了。听口气，应该是不再回唐家。你看要不要再请个做饭洗衣的丫头回来？”

唐宁心中愤怒，本想问问张婶原籍哪里，日后如果夺权成功，再给张家补偿，但怕娄管家怀疑，半真半假的生气说：“娄叔，张婶照顾我娘多年，她离开之时，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娄管家赶紧说：“小姐，张家半夜来人，我和李婶恐惊扰小姐休息，所以……”

唐家的地契和钱粮都不在唐夫人的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娄管家拿走了，唐宁说：“谢娄叔关心，张婶走了，我都没能相送，哎！工钱不曾短缺吧？”不等娄管家回答，唐宁又说：“娄叔，你要是知道张婶老家地址，帮我寄100两银子给她。”反正这些钱不用也可能被娄管家黑走，不如拿这些钱在众家丁和长工面前搏好感。

娄管家愣了两秒才说：“张婶的家人没说，哎！”

唐宁猜到娄管家很可能就是这个答案，没再问下去，他一双妙目在众人面前扫了一圈，很明显，众家丁看他的眼神不同了！效果不错，趁热打铁，唐宁说：“娄叔，这几日，家里不太平，上上下下都非常辛苦，我暂时找不到娘的钱在哪里，你从帐长支钱，每人打赏5两银子！”

5两啊！那可是家丁们半年的工钱，众人高呼：“谢小姐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