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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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4月我在一家心理杂志社找到了一份差事――通过热线电话给这个城市中那些心理有问题的女人解答她们对爱情的困惑,类似于知音大姐的那种,我没有学过心理学但是我会吹牛,而且擅长想象,能言善道也是我的强项,再加上做网站编辑时积累的大量爱情理论,所以这份工作我上手很快。我管那些给我打电话的女人为病人而我就是她们的医生。一段日子以后我已经完全获取了我的病人的信任,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心血来潮离开了这个城市她们或许会立即集体牺牲。
我的病人也分三六九等。有的聪明有的太笨,她们几乎都是那些刚刚结婚的少妇以及快要结婚的准少妇,天晓得为什么那个年龄阶段的女人心理会有那么多的障碍,多到让你对婚姻感到恐惧绝望。她们的问题也千奇百怪,简单一点的会问我:“为什么她们嫁的人不是自己最爱的人,她们最爱的人为什么会和别的女人结婚?为什么半夜醒来的时候面对睡在身边的那个打鼾男人会感觉到无比陌生?”
她们喋喋不休地向我诉说她们对爱情的失望和无奈,她们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对我说: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谁的错?
而我的回答总是保持干净简洁,面对这样的女人、这样的疑问,我千篇一律回答:“你没错,那个男人也没有错。”
“那么难道是爱情错了吗?”
“当然,爱情更不可能错了。”
很多聪明的女人会对我这个含糊其辞的回答感到非常满意。这样的问题本来就无法定量分析。这个城市中每个人都活的非常艰难,爱的无奈。每个为了未知前途奔波劳累的人都活的非常不开心。是的,每个人都需要通过一种特定的方式发泄。所以有人偷窃,有人变态,有人婚外恋,有人一夜情;有人在马路上大笑,有人在半夜流眼泪。我了解那些女人的内心,那些聪明的女人也了解这样的现实,可是还是会有一些很笨的女人会继续她们的问题,比如往往在我非常厌烦的时候,她们会很天真地问:
“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真爱吗?”
我无法想象形形色色的女人在问这一句话的时候的面部表情。是否虔诚,是否羞涩,是否焦躁不安,是否包含激情。如果她们出现上述的表情或许我会更改我的回答。但是我无法看见,我只能听到单一烦琐的问句。我彻底厌烦了,我想尽快结束这冗长无聊的对话。所以我还是会很清晰告诉她们:“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真爱了。”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不是很快,因为我不想让那些女人有怀疑自己耳朵的借口。每次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我会听到一些女人的哭泣,她们在沉默了片刻就开始小声哭泣,开始的时候还有所压抑,后来就毫无顾忌,号啕大哭了起来。我的话语毫无疑问犹如死刑一样有力,可以迅速摧毁女人的泪腺,或许说她们本来早就预备好了哭泣这样的方式。我的话语只是一个充足的理由。而我就那样拿着话筒听着她们哭泣,我一点都不想拒绝那些女人的眼泪,我很享受她们哭泣的声音,因为无论如何:
女人在哭泣的时候都很美丽,并且很安全。
只是她们在哭泣之后似乎依然不甘心情愿,在经过短暂的休息后重新积聚了大量的问句,可是我在这个时候剥夺了她们继续交流的权利,我会对那些女人说:“对不起,我要下班了。”然后我挂了电话,用一种胜利者的姿势,我内心无比开心,如果你看到我那个时候的表情,你便会相信我并没有说谎。
就是如此,我打击着我的病人。我告诉她们不要费尽思量去思考这个城市是否还有爱情。她们的婚姻是否正确是否会美满。她们是否会背叛她们的丈夫和其他男人上床或者她们的男人是否会在外面寻欢作乐。对于这些问题,我全部肯定回答。我想让我所有的病人都知道:太过美丽的东西肯定无法完美,残缺和平淡无奇的生活才是我们所必须接受的。
而这,也的的确确就是当时我内心的真实反应。更何况,在打击别人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才会真正快乐,我想我是变态了,此点简直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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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的一天夜里我突发奇想到杭州去旅游,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犹如打开了潘多拉盒子一样无法控制,本来我是打算等到星期天才去的,可是越想越兴奋,越想就越等不及,我想我他妈也太冲动了点吧可是我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最后干脆收拾了几件衣服塞到个包里然后到公交站等了半个小时座第一辆公交车赶到火车站,上午去杭州的车的票昨天就卖完了,我排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买了下午的票,后来又买了几份黄色小报坐在候车室看了半天,其间给了一个没有腿的乞丐两块钱,好不容易挨到下午检票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去杭州了,我想我吃饱撑着了没事我去那个鬼地方干吗啊?我越想越生气,到最后把票揉成一团从窗口扔了出去,背上包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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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一种高屋建瓴的态度来总结,童小语离开我对我的生活影响可谓异常重大,首先是彻底改变了我对生活的态度,在2001年上半年那几个月内我强烈感到生活无聊,性欲减退,神经麻木,并且多疑多虑,易骄易躁。另外童小语的离开还促使我经常去思考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问题,比如我就认真研究过什么是成长,我的观点是:
所谓成长就是读初一的时候你假装不小心碰到邻座女孩子的屁股后暗自窃喜,高一你忘情抚摸你初恋女友那还未丰满的乳房时的欣喜若狂,而现在干了N个女人却感到麻木不仁的全部过程。
1、什么是人生?
人生就是一潭臭水沟,永远波澜不惊,偶尔冒出几串肮脏的泡泡,算作高潮。
2、什么是不公平?
所谓不公平就是别人天天有女人睡,可以在女人身体上自然呻吟和流汗,而你只能用右手解决你的性要求。
3、什么是婚姻?
婚姻就是还债,结婚前谈恋爱犹如赚钱,然后等结婚后慢慢还,直到还光了,也就离婚了。
……
类似于这种有点龌龊的思考还有很多很多,在此就不一一罗列了,我并不以为这是我变态的表征,相反,我为我思维前所未有的活跃和开明而感到庆幸。所以,很多时候我会感到我是光荣的,因为我觉得自己不但开明而且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我从来不信命运,当然,我更加不相信自己。我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虽然很多时候我会为那些事表示羞愧。只是世上很多事情仿佛冥冥之中已经安排妥当,犹如一幕情节和结果都已安排好的话剧,只等上帝一声令下,我们就开始敲锣打鼓,粉墨登场,有的人演的是悲剧有的人演的是戏剧,眼泪流多少,不知道,笑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当最后累了,倦了,麻木了,便开始散场,灯光暗了,只有上帝在天空间或瞅两眼,嘀咕几句,无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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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当我反思我和童小语的情感历程时,我都深深认为我除了油嘴滑舌外,再无特点,童小语之所以会喜欢我,完全是鬼迷心窍,因此她后来离开我,实属醒悟,无比英明,我应该为她歌颂。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倍儿辛酸,没有什么比自我否定还残忍。
你不是租房子住吗?你不是骑的自行车吗?你不是吃五块钱儿的盒饭吗?你不是工资一千五吗?这还是税前的,你有什么呀?就你还配童小语喜欢,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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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童小语离开我的那一天我就决定留发蓄须,2002年底的时候我已经扎起了辫子,蓄起了胡须,我相信如果童小语看到我一定会觉得我很酷。
在对待很多事物的态度上我都采取了这种精神暗示法,我总是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如果童小语知道了她肯定会觉得我的做法是对的,然后我居然就真的获得了继续去做这事情的动力。事实上,很多时候我都强烈感觉童小语其实并没有离开我,她只是到她亲戚家住几天,她只是出去旅游了还没回来,总有一天她会活蹦乱跳地站在我身边,和我深情拥抱,对我灿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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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6月,我在网上嗅到了一个22岁的女模特,因为这个女孩子住在上海古北地区,所以我就管她叫“古北。”此女一大爱好是思考人生,这点和我不谋而合,另外“古北”博览群书,特别对外国文学颇有研究,所以在交流中我们棋逢对手,很快就惺惺相惜了起来。最初我和“古北”的交往方式是打电话,一次在电话里我给她讲我和童小语的故事,讲着讲着就放声大哭了起来,听完我的倾诉后“古北”用一副洞察天机的口吻对我说:“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哭泣意味着他将要忘记过去的感情,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爱恋。”
只是我并没有忘记我对童小语的爱,我更没有和“古北”开始一段全新的感情。事实上,我能和全天下的女人开展感情都不能和她开展,因为她是一个妓女,当然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古北”非但没有告诉我她是妓女而且反复对我强调她很纯洁。“古北”说她刚从北方一所著名学府毕业,现在在一家台资企业做行政工作,在上海她无依无靠,一切都得自力更生,非常孤独。“古北”甚至说自己还是一个处女,她读书时有一个谈了三年的男朋友后来两个人都同居了一年却从来都没有越雷池半步甚至连她连****都没有让她男朋友摸过,古北说他要把她的第一次留给她的丈夫,现在的她对爱和性都充满了美好的向往,她渴望将来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好男人和她建立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古北”问我相不相信她说的这些话,我说我当然相信了,你是那么善良和纯洁,你说的字字都打动我的内心。其实连傻B都知道她在撒谎,我不是傻B但是我却不想揭穿她,因为我觉得相信不相信都一样。“古北”很感激我对她的信任,用她的话说就是“你是一个真正的好人。”古北又详装好奇地问我的性经历,我说我和你一样的纯洁到现在还有经历过真正的性爱,“古北”说难得难得真是太难得了。
起先的几天我们只是疯狂打电话,每天从六点打到凌晨,电话里我们主要讨论人生和文学,有的时候古北也会在我语言的指挥下用她修长的手指对自己进行性行为,古北在自慰的时候发出的呻吟具有极强的穿刺力,在六月的夜里分外妖娆,而事完之后她总是表示她对刚才的疯狂很后悔,“古北”一边喋喋不休地强调她其实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她绝对是一个正经的好女人而他这么做只是因为和我这个具有非凡魅力的男人交流了这么长时间情难自禁,每次和我说话时****就会发胀下面都会湿透。我说那你也不要自慰了干脆我过去和你做爱好了,反正大家都是第一次。起先“古北”对我的这个提议总是立即拒绝,她说她虽然对我很有感觉但是不想破坏坚持了好多年的梦,后来有一天电闪雷鸣、风雨大作,我们打电话打到午夜两点的时候“古北”突然说她害怕让我过去陪她,电话中她无比****地对我召唤:“宝贝,你快过来,我需要你。”听了这话我精神大振,一扫颓废之态,然后跟隔壁的一个民工借了两百块钱到外面叫了辆车租车向古北疯狂奔去。
车子在风雨中的高架上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到了“古北”租的房子门口,我看到一个身材好的一塌糊涂的女孩子站在门口等我,黑暗中的那个女子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衣,她对我微笑,然后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带进她的房间,而在走进她房间的第一分钟我们就开始做爱,她身上的睡衣在我扯动下轻快滑落,睡衣下居然就是她的裸体。“古北”性欲旺盛,呻吟起来像是婴儿再哭泣,她身体上的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气最大程度刺激着我的性欲。“古北”实战经验丰富不停配合我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说来也怪,我和陌生女孩做爱我的表现一向差强人意,但是那天却无比强悍,到射精的那一刻整个人仿佛快要死去,最后从床上翻滚到了地上,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自由的空气。
相比其他女人而言,“古北“不但能够在性上最大限度地满足我让我体味到前所未有的美妙之外,更是能够给我讲述一些外国文学作品提高我的文学修养,这简直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古北却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出色,比如有过几次我把头枕在她坚挺的****上然后听她给我讲她最喜欢的小说《永别了,武器》,还有劳伦斯的《恋爱中的女人》,“古北”情感丰富,叙说有条有理,往往还会把小说中的情结和自身相结合,极具震撼效果。
除了做爱和共同研修文学外,有的时候我们也会结伴出游,那个时候我们犹如一对真正的情侣一样手拉着手招摇过市,吸引无数眼球。古北身高176cm,体重不超过55kg,穿上高跟鞋要比我高上大半头,一开始我还顾忌自己比她矮会遭人鄙夷,“古北”却安慰我说在上海女高男矮其实是一种时尚,这个城市需要我们这样的组合因为那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很快我就和古北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有一次做爱后“古北”告诉我她其实一个高级妓女,虽然她出卖了肉体但是她内心是纯洁的她依然向往神圣的爱情,古北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古北”哭得很伤心她请求我一定要相信她因为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很肮脏就我一个人还值得她去信任,最后“古北”说她很喜欢我她要和我谈恋爱,她愿意为我放弃一切从头再来,我想如果我是一个毫无经验的小男生我肯定会抛弃一切的流言蜚语去和这个美丽的妓女恋爱,可是我不是,我不但不会去喜欢这个妓女而且一点都不相信她说的鬼话,事实很快证明了我的英明,因为没过多久“古北”被一个台湾老板包养了起来并且离开了上海,于是我们也顺理成章结束了长达半年的性伙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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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2002年,我一共只见过童小语两次,第一次是在二月底,也就是我和童小语分手了一个多月的时候。许菲儿约童小语一起去逛街,顾飞飞叫上了我,见到童小语的时候我觉得尴尬到是童小语显得很大方,什么事没有一样主动和我打招呼。那天我们一起逛了淮海路,逛街的时候许菲儿和童小语热情高涨,每遇一个商场都要进去看看,我只能和顾飞飞站在店外抽着香烟唉声叹气。一路上童小语都没有和我说什么话,偶尔四眼相对她也是对我友好的微笑,就在这微笑中我最爱的女孩蜕变成了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这种变化多少显得很为残忍,最起码是我所无法承受的所以我变得很伤心,我总是有意无意提到过去,这点触怒了童小语,她开始小声埋怨许菲儿为什么把我叫出来现在弄的大家都不开心。最后分别的时候我要送童小语回家,童小语却客气地拒绝了我,她说她已经长大了,一个人可以回家。
我第二次见到童小语是年底许菲儿的20岁生日上,我带着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女孩子一起去吃饭,那天我穿得西装笔挺我身边的女孩子也很漂亮看上去很是郎才女貌,我想过了这么久我应该把童小语忘记了吧何况身边还有这么美丽的姑娘?可是见到童小语的第一时候我就发现我的估计完全失误,童小语变得比以前更加鲜艳动人,眉宇之间更是成熟了很多,我身边那个自以为是的女孩和她相比只能是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所以那顿饭我吃得很郁闷。我带来的那个女孩子不停对我发嗲让我给她夹菜,我一边轻声呵护着这个娇气的姑娘一边看着我对面我真正爱的女孩子,恍如隔世。
2002年我去得最多地方就是虹口足球场,只要有空我都会骑车在那一带附近晃悠,我渴望能够在那里和童小语不期而遇,或许那将会是另一段情缘的开始,虽然我也知道这只是我在幻想而这样相遇的几率趋向无穷小,我学过数理统计,我知道“小概率事件不可能发生”这个科学道理,但是看着那些我和童小语一起触碰过的树走过的路我的心就会变得很踏实。有的时候我也会骑到童小语家和学校附近,然后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待上一会儿。比较让我郁闷的是,在这两个地方我居然也从来没有看到过童小语。
我最后一次见到童小语是在2003年2月一天下班回家的班车上,当时天下着蒙蒙细雨,我们班车刚过杨浦大桥从河间路下行的时候遇到了严重堵车,车里的人一个个怨声载道,纷纷责怨市政府无能,我无心讨论国家大事于是就塞上耳机听调频立体声的音乐节目,结果本来还可以的心情被那个特煽情的女DJ弄的悲伤无比,我以一种忧伤的姿势抬头从车窗向外看去,然后发现旁边一辆大巴上靠窗座的女孩子很像童小语,一开始我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而没有在意,我又听了一会儿音乐然后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打开车窗,于是我发现那个女孩子的的确确就是童小语。那应该是我和童小语分手之后相距最近的一次了吧。可是隔着这窗,隔着这一尺不到的距离也是隔了整个天涯,我觉得自己眼睛当场有点酸痛,我无比贪婪地看着面前的童小语,可她始终没有发现身边的我,后来很快前方道路就疏通了,我们的车子也慢慢交错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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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童小语分手之后我不间断地从许菲儿那里打听有关童小语的一切,我知道童小语每一次考试的分数,每一次生病的时间,知道她又对哪个男生产生了好感她的手机换成了什么型号。许菲儿告诉我2002年9月份的时候童小语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对象是一个刚刚退伍回来的军人,长的浓眉大眼,孔武有力,帅气得像王力宏。童小语是在医院认识她现在男朋友的,当时童小语生病了在医院打点滴,然后第一眼看到这个军人的时候就觉得被电了一下,回家之后寝食难安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不少,最后还是在这医院里遇到了这人于是主动上前搭讪要了联系方式,等病好之后就约了人家出去玩了几次最后主动表白了,结果成功了,于是童小语又陷入了新的恋爱中,幸福的不得了,现在童小语和这个军人已经谈了快半年了,恋情一直很为牢靠,据说童小语已经把他带回家给见过父母了,并且以死相逼要她父母承认她的爱情,许菲儿说童小语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过两年把自己嫁给她男朋友然后为他生个大胖小子,许菲儿说童小语现在过得很快乐,让我不必担心,如果我还真的爱童小语的话,请为她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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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2月份我辞去了杂志的工作,算了算大半年的积蓄加上房子的押金居然有二万多。我给爸爸妈妈寄了五千元给他们买衣服,算是做儿子的一点孝道。然后花了九千多买了一个笔记本、又买了数码相机,换了部CDMA的彩屏手机,最后决定通过游山玩水把剩下的钞票消费掉,主意拿定后我就背着个双肩包从上海出发一路向北走,走过长江走过黄河,每到一地就找当地“寂寞疼痛”上的网友,往往都受到了热烈的款待,就这样一路把祖国大好山河玩下来没见憔悴居然还胖了几斤。
回到上海已经是四月底了,整个城市都在被非典深深折磨,仿佛所有事物的进程都陷入了停顿,不过这一切对我的影响不大,因为我暂时不想再找什么工作,就在虹口公园附近租了间房子,潜心写小说。
仗着精通瞎扯胡编的技巧并且阅历颇为丰富,我写的爱情小说在网络上深受欢迎,很快我就作为一个声名鹊起的新锐作家受到了越来越多媒体的关注,一连在三家情感杂志上开了专栏。我的读者主要为女性,这些情感丰富的女人往往在我杜撰的爱情故事中沉溺不能自拔,甚至有女人特的找上门请我写下她们的爱情。比如有一个24岁的白领暗恋了一个男人长达五年,五年来她都没有勇气去表白,就在那里和自己的幻想谈恋爱。在我的房间内她痛哭流涕说出了全部的痛,她恳求我把她初恋的故事写出来那样就算她死了也会甘心。还有一个42岁的女人请我到金茂的楼顶吃了顿海鲜,她说她现在有几千万的资产可是她没有爱情,她天天吃山珍海味住别墅公寓有好几个不超过20岁的性伴侣每天都有无数男人对她说“我爱你”可是她依然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她请我把她生命中和她相爱过的3个男人的故事写出来,然后不容拒绝地塞给我5000元,她说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让我找到一点曾经爱过的痕迹。
我从来都没有拒绝这些女人的请求,不是因为她们的眼泪和钞票,只是因为我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多么不容易,而忘记自己爱的人又有多痛苦。
我依然深爱着童小语,一年多光阴的腐蚀没有消减我内心对童小语半丝半点的爱,反而让我把过往的人生中发生的很多问题看的更加清楚,在爱的同时我学会了忏悔,而在爱的同时,我更加学会了感恩。
这就是我对我和童小语爱恋的全部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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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为写一篇爱情故事,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写了三天,每天除了睡觉进食和排泄外都待在电脑前劈里啪啦敲打键盘,写到最后浑身力气荡然无存只要一看到电脑就立即反胃,后来在沙发上躺了半天还是觉得心里憋得慌,我怕再闷在家里弄不好要闹出人命了于是赶紧到附近的虹口公园里转转。
在虹口公园假山旁我看到两个女孩子在荡秋千,其中那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坐在秋千上笑黡如花,另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在后面使劲推她。
“笨蛋,别推歪了。”秋千上的那个小姑娘不时回头骂后面那个戴眼镜的。
我看着这两个花样年华般的女孩好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走开了。我先是爬到假山上,透过稀疏的树木我很快发现一对正在调情的中年男女,那个身材臃肿的女人正坐在男人肥硕的大腿上撒娇,她们含情脉脉了一会儿之后开始疯狂接吻,我可以向上帝保证他们绝对不是夫妻他们甚至不是情人。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我故意咳嗽了两声试图引起她们的注意,可是调情中的男女大多比较地勇敢和麻木,这个和年龄无关,我这微不足道的干扰只会更加刺激她们的器官和欲望,这对男女看都没有看我一眼继续着他们嘴部活动,那男的更是迅速地把她布满老茧的大手伸向女人那已经拖沓的胸部,对身边满脸鄙夷的我浑然不顾。
下了假山后我来到了湖边,湖中心的亭子内一大群票友正围在一起歌唱《走进新时代》,湖边的一块空地上十几个老头老太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挥舞着荷扇载歌载舞,伴随着旋律正尽情扭动他们行将枯萎的身躯,他们紧咪的眼睛和布满全身的皱纹仿佛正在宣告他们很快乐。不远处有几个小学高年级的女生在跳橡皮筋,她们动作敏捷,欢声笑语,若隐若现的****随着身体的跳跃浅浅摇晃。一个表情神秘的中年妇女背着个小包正穿插在游人中间,她的工作是给别人算命,她说自己是一个半仙,她会告诉你未来的运道和劫难,你所要做的只是告诉你的生辰八字然后给她十块钱用以消财避灾。
我静静坐在湖边的一个石凳上看着周边的这一切,我觉得头晕目眩我闭上了眼睛努力让思维安静下来,很快我就实现了这个目标――我睡着了。
“喂”,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清脆欢快,犹如六月的阳光一样健康,我醒了过来,觉得头有点晕没有回头。
“喂,前面那个长头发的,叫你呢,发什么呆啊”,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先前荡秋千的那个女孩,女孩坐在我后面不远处的木凳上,腿还特别不安分地搁在上面。
“叫我?”我看着女孩指着自己问?
女孩子一边点头一边对我说,“你帮我把你脚下的报纸检给我,刚才被风吹过去的。”
我捡起了报纸,送给了她:“干吗自己不检?”
“不高兴,很烦的”,女孩一边翻阅报纸一边貌似漫不经心对我说。
“就这都烦啊……要是没有人在前面你怎么办?”
“那就不要了呗”,女孩子抬头看着我,很是正经地对我说,“不过我想不会没有人的吧,中国人那么多。”女孩子身体往边上挪动了两下,然后用眼睛看看我又看看身边,示意我坐下。
“这倒也是”,我被女孩子的逻辑给逗乐了,“你朋友呢?”
“谁?”
“刚才推你荡秋千的那个,戴眼镜的。”
“哦,她走了,和她男朋友去玩了。”
“那你怎么没有去?”
“有空啊,我去干吗,做灯泡吗?我才不做那么愚蠢的事情呢。”
“那你干吗不和你男朋友去玩?。”
“笨蛋,我没有男朋友的”,女孩子态度非常不友好。。
“你仿佛很喜欢叫人家是笨蛋。”
“对啊,这样叫很好玩的,难道你不觉得?”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觉得。”
“所以说你是笨蛋嘛。”
“看什么呢?那么投入?”,我看女孩伶牙俐齿,吓得赶紧转移话题。
“看新闻”,女孩把手中的报纸对我扬了扬,“你说非典什么时候会消失啊,简直太可怕了?”
“你还蛮关心时事的嘛?难得、难得”,我一边和女孩打哈哈一边抬头看前方,湖边有小孩子现在正在打架,纷纷从地上捡起烂泥就往对方身上砸。
“要不是威胁到我们的生命我才不会关心呢,吃饱撑着了?。”
“那你都关心些什么?”
“我啊”……女孩在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眼睛往天空眨了眨,然后笑开了,“我告诉你,你可不许笑我哦。”
“恩,我不笑你。”
“一定不准笑啊,否则我就不说了。”
“绝对不说。”
“谁说谁就是猪 女孩子又强调一遍”
“啰唆。”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的偶像能够吻我一下,我就很满足了,呵呵 是不是很傻呢。”
“确实够傻的。”
“啊……你说好不说人家的,你骗人”,女孩不乐意了,把身子转到一边不理我了。
“你偶像是谁啊。”
“韩寒啊,告诉你我特别喜欢作家。”
我笑了笑,把头转过一边,不再言语。
“喂,哑巴了你,怎么不说话啦?我问你:你谈过恋爱伐?”
“谈过。”
“谈过几个啦?”
“不多――十几个吧。”
我看到女孩子瞪大着眼睛看着我,然后从洁白的牙齿内蹦出三个字:“不要脸”,女孩说完之后居然撅起了嘴,仿佛很生气的样子。
“不会吧你,我吹牛呢,你还当真啊!”
“笨蛋才当真呢,我就觉得你是在吹牛,真不要脸”虽然还是再骂我,但是女孩子脸色好转多了。
“你这个真奇怪”,女孩子津津有味地观察了我一会儿,突然如此对我说。
“怎么奇怪了?”
“要是说的上来就不奇怪了”,女孩子说得挺像回事:“我总觉得你对什么都漠不关心,都觉得无所谓,其实刚才你在假山那看我们荡秋千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当时你还在傻笑呢,对了,你是干吗的呢。”
“不干吗,我是无业游民。”
“没有工作那也得有个事吧,没工作的人多了,什么自由职业啊,什么soho啊,多灵啊。”
“是啊,不要太灵是伐?你看我像是干吗的?”
“像是搞艺术的,而且是得了一绝症的艺术分子。”
“何以见得?”
“感觉啊,你气质很像的,头发那么长,还有,你的眼神特忧郁。”
“肤浅”,我取笑女孩,“老实告诉你吧 ,我其实是一民工,我头发长是因为我一年没有理发了,因为上海理发特别贵我舍不得,我眼神忧郁是因为我成天在工地上干活给尘土熏的,今天工地上没活干所以我出来遛遛,透口气,明白吗?”
女孩子听我说完,然后一字字对我说:“不要以为我会相信你,我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爱信不信”,我说:“我现在得回去了,晚上还得造大楼呢。”
“这么快就走了啊,这才几点啊?”女孩急了,“再聊会啊。”
“不了,还要回家做饭呢,吃饱了才能干活。”
“哦”, 女孩子应了一声,有点委屈,等我走了两步又叫住我:“你告诉我你今天晚上做什么菜好吗?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自己做饭吃的男人呢。”
“咸肉冬瓜汤”,我对女孩子说完然后径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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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我的小说再次陷入停滞状态中,在一种几近癫狂的状态下我只得再次去虹口公园散心,可刚转了没多久就灵感大发然后赶紧回家,结果刚走出门口就有人在背后冲我肩膀拍了一下,疼到是不疼吓却把我给吓得半死,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前几天在这里遇到的那个女孩,女孩兴奋异常瞪着个大眼睛看着我,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冒失。
我白了她一眼,拉长着脸没好气地说:“神经啊你,吓死我了”
女孩一点都没有在意我的责骂,而是嘴里直嚷嚷:“我终于等到你了,我就知道你还会来这里玩的,我已经在门口连续等了你五天,今天到巧,刚过来没多久就看到你了。”
“你每天都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我?”
“对的。”
我突然有点感动,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我问女孩子:“要是等不到我怎么办?你不觉得花这么长时间等一个陌生人很没有意义吗?”
“不会等不到的,我从没有想过等不到的情况,反正我觉得这样很有意义。”
“你找我干吗?”
“跟你要手机号码啊,那天忘记跟你要了,以后再联系怎么办?”
“谁说我们以后还联系的?”
“我说的”,女孩子冲我昂了昂头,然后从大大的背包中拿出纸笔,低头刷写了一组号码,撕下来递给我:“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我叫欧阳寞,你把你的报我吧。”
我把我的手机号码报给了她,我说:“我们总共才见了两次,在一起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你就这么相信我啊?”
“我干吗不相信你,三个小时已经很长了。”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不怕,这个世界上坏人不多的,就算多,也不会被我遇上的。”
“这是什么话啊?为什么你就遇不上?”
“因为我是好人啊。”
“幼稚”,我说,“你这样很容易被人家骗的。”
“我知道,所以你不要骗我”,欧阳寞顿了顿,“你说你会骗我吗?”
“你真傻假傻啊,我骗你我会告诉你吗?”
“这么说你还是会骗我了?”
“我不知道,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有远大理想和高尚情操,再说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说不定以后是你骗我呢?”
“那倒是,为什么你说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
“那只是因为你身边的人说话太没有道理了,你们还是学生,还是简单一点好,快过去吧,你男朋友在那边等你呢”,我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正眼巴巴看着我们的小男孩对欧阳寞说。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他只是在追我罢了,不过我可没有答应他,我才不会和那种小孩子恋爱呢,很傻的,我要找一个成熟的人做我男朋友“
“有志气,那你好好找吧,找到了别忘记通知我声”,我说完就要买票进公园。
“别走啊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还没有和你说几句话呢”
“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对你很好奇。”
“千万不要好奇,要付出代价的。”
“我不管。”
“那你慢慢好奇好了,我真的有事情的。”
“那你说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我不知道,对了,千万别对生活强求什么,要相信缘分”
“对的”,女子又高兴了起来,“我们一定可以再见面的,因为,我们有缘。”
“嗯,但愿是这样。”
“我会联系你的,一定会的”,欧阳寞远远地弯着腰对我大声叫喊,无数行人惊讶地朝我看来,或许他们正在展开丰富联想猜测这个美丽的女孩的内心世界。
我回过头冲欧阳寞温情微笑,挥手告别,然后转身大步大步坚定不移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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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一场闹剧,“非典”在把世人折腾得焦头烂额之后悄然离去,这个城市除去口罩和各种中药,迅速回复了往昔的姹紫嫣红,勃勃生机。而大量有用无用的娱乐资讯继续充溢着我们的眼球:有人受不了活着的压力决定跳楼,也有人可以笑面自己的子宫叽瘤,还有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友说她寻找到了真爱,然后真爱了没几天又再次分手……,所有的这些依然无序,或真情或假意,徒增一笑罢了。
六月份我再次搬家,从虹口区搬到了徐汇,并开始在一家报社上班,生活开始趋向正常,身体重新恢复健康。
欧阳寞并没有联系过我,而我也把她当初给我的电话号码弄丢了,其实就算不弄丢我也不会和主动和她联系的,虽然我有的时候确实很想那么做。我和这个叫欧阳寞的女孩没有太多交流但是居然会时不时想起她,想起她纯真,我知道纯真是一种优良的品质,现在正从很多女孩身上慢慢消失。而当初她那句“我一定会和你联系”只是一个小孩子的玩笑罢了,又或许我和她真的没有缘分,其实这样也不错,所谓缘分本来就是一个莫明概念,大多时间是用来安慰人心的工具罢了。我在上海继续隐忍平淡生活着,写着我心爱的小说偶尔也去思考人生,只是不再放纵自己,面对生活我态度鲜明,戒骄戒躁,不卑不亢,我想或许我是真正长大了吧。有的时候我依然会莫名其妙伤感但是绝不悲观,因为相信生命之中到处都是美丽传奇,只要用心把握,努力争取,所以在接下去的生活中发生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也说不定。
我依然深爱着童小语,依然会为我们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的过往感动不已,依然会到一些我和童小语去过的地方走走,依然会座一些我们曾经做过的公交车然后晃晃悠悠地看路上的风景。
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我对童小语的这份爱铭心刻骨到永远,而这也是我所唯一渴望永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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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一场闹剧,“非典”在把世人折腾得焦头烂额之后悄然离去,这个城市除去口罩和各种中药,迅速回复了往昔的姹紫嫣红,勃勃生机。而大量有用无用的娱乐资讯继续充溢着我们的眼球:有人受不了活着的压力决定跳楼,也有人可以笑面自己的子宫叽瘤,还有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友说她寻找到了真爱,然后真爱了没几天又再次分手……,所有的这些依然无序,或真情或假意,徒增一笑罢了。
六月份我再次搬家,从虹口区搬到了徐汇,并开始在一家报社上班,生活开始趋向正常,身体重新恢复健康。我依然深爱着童小语,依然会为我们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的过往感动不已,依然会到一些我和童小语去过的地方走走,依然会座一些我们曾经做过的公交车然后晃晃悠悠地看路上的风景。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我对童小语的这份爱铭心刻骨到永远,而这也是我所唯一渴望永远的事情。我的江湖还没有结束,我的花朵依然在绽放,我的青春依然在继续蔓延并且愈发美丽,所以我想总会有那么一天会有一个活泼善良的女孩儿从新走入我的世界,而这个城市永远都会有这样的女孩这样的奇迹,只要我们心存美好期望就可以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