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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明翰府(九)
在这个房间数几乎无休无止的地方,他们待的地方除了房间,还是房间。似乎被封闭在了一个空间里面,出不去了。在这样的地方,一点点时间概念都没有,谁都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了。
人总算是聚集在一起了。
“我觉得要通过这一关,应该就是离开这个奇怪的空间。”对此,众人都没有异议。
“可是,这要怎么出去呢?”谁都想出去,谁都不想继续待在这个诡异的地方。
“这种方巾我们已经集齐了四块,橙色、绿色、蓝色、紫色。”方巾一直在花霁炀的手中,“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还剩下红色、黄色和青色。至于集齐了方巾会发生什么,也只能等集齐了之后才知道了。”
“这里的房间无穷无尽,真是,好像走进了一个死局一样。”黄逸繁烦地抓了抓脑袋。
“现在还算有点盼头呢。”张耀齐把黄逸繁的头发抓的更乱了,“不是还有方巾等着我们去集齐吗?”
发了一顿牢骚,众人又开始了一间房一间房地探索。
“这个是……”这间屋子里有一幅画,画中女子身披七彩羽衣,腰肢柔软,舞姿妙曼。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却没有一点媚态,反而带着一股子仙气,仿佛,要羽化而去了一般。
“好漂亮。”柳如蝶走上前来,情不自禁地赞叹着。
“这是长袖舞的一种。”凌天熤的母亲生前也是一名舞姬,长袖轻甩,旋转跳跃间的旖旎风情,温柔如水,又摄人心魂。可这画上的女子,却周身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缥缈仙气,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是长袖舞不错,具体一点,这个是用于祭祀的舞蹈。”彩依说出祭祀两个字的时候,四周的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想起了在沙漠里的情景。
“噗嗤。”白梦婷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在沙漠里的时候她也是饱受折磨,但,也不至于闻之色变吧,“黄逸繁,你应该是我们之中最了解祭祀舞蹈的不是吗?这可是宫廷舞曲啊。”
“我,怎么可能真的相信祭祀这种东西啊,每次宫里大举祭祀的时候,我都没注意看。”黄逸繁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不自然,怎么好像,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再说了,这事,钦天监会负责的。”
“这是祈雨的时候跳的吧?”莲娜比对着画中女子的动作。
“祭祀,一般来说,不都是祈雨的吗?”柳如蝶四下看了看,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唉,权贵们的那些事啊,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张耀齐又揉了揉柳如蝶的头发,被柳如墨一手拍开,“祭祀大体上分三类:祭天神、祭地祇、祭人鬼,也就是宗庙。天神和地祇只能由天子祭祀,诸侯大夫可以祭祀山川,士庶人则只能祭祀自己的祖先和灶神。祭祀主要是为了攘祸、求福、报恩和怀念,祈雨只是很小的一个部分。而且这幅图,祭祀舞蹈非常隆重而华贵,应该是在封禅的时候祭天。”
“不错,这是在祭天神。”花霁炀将画拓印下来,和那几条方巾收在一起。
“祭天和祭地通常是一起的,这里只有这一副画吗?”黄逸繁左右张望着。
“上面还有一副。”白梦婷指了指房间的最上面。
那里也是一副画,画里是同样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在跳着祭祀的舞蹈,一样身穿七彩羽衣,只不过手执方形黄玉,面容端庄而虔诚。
大地是孕育一切的母亲,给人们带来山川河流,农耕让生命走向了繁茂。
柳如蝶觉得自己甚至想要虔诚的鞠躬,献上自己的最诚挚的心。祭天神的那幅画里,她只感受到了无比的华贵和宏大,而在祭地祇的时候,她却能感受到那种尊敬和敬仰。
“这个,就不是很好拓印了啊。”花霁炀打量着他伸手却够不到的天花板,复又将眼睛转向了黄逸繁和张耀齐。
看到团长的眼神,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麻利地架起了他,让他可以顺利地拓印下祭地祇的画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了那间房之后,那两幅画也消失不见。
刚一进入这间屋子,他们就感觉到一阵热浪扑面而来,那种灼热的仿佛天地都要融化掉的气息,让他们不得不马上退出了那间房。可这一退出,就如坠冰窟,冻的几人浑身发抖。
又想退出这间屋子,可是一根冰锥掷来,瞬间冻住了身后那扇门。
冰冷的空气就是经历过的最冷的冬也及不上。
冰锥一根一根朝着他们掷来,看不到源头,仿佛凭空出现的一样。被它蹭到的衣角,会瞬间冻成冰,碎裂一地。
柳如墨试着用破山劈出一条路来,可破山在第三次击碎冰锥的时候,被冻住了,寒气顺着剑身往上蔓延,在快要到剑柄的时候,被花霁炀打落在地,碎成了一块一块。
他想要捡起来,那是破山啊,声名远播的宝剑破山啊,即便是碎了,也该有个好的归宿才是啊。
“你做什么!?不想活了?!”花霁炀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宝剑对抗着掷来的冰锥,“剑碎了,回残雪殿,我再给你找一柄就是,你再喜欢破山,也要等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去捡回来啊。”
花霁炀的话喝醒了他,眼前的形式却激起了他的一丝怨怼。
站在花霁炀的身后,他仔细地观察着冰锥掷来的方向,回忆着清鹂教过的游龙戏海,在脑中反复模拟着用游龙戏海能否避开它们。
差一点,还是差一点。
失败,还是失败。
连续失败了好几次,他都快要没有耐心了。
如果,在这一步左拐呢?
灵机一动,他开始简单的改动了一下游龙戏海的步子,继续在脑中模拟着所有步法。
一次,又一次。
终于,在花霁炀报废了两柄宝剑之后,成功了。
他拉着花霁炀和身边的凌天熤,在冰锥里游走了一番,没有一根冰锥能够沾到他们的一点衣角,“哈哈,成功了。”
“我把步法告诉你们,我们把他们都带过来。”柳如墨把自己改编过的步法跟他们讲述了一遍,又示范性地走到了狼狈闪躲的六人那边。
在柳如墨的步法之下,九人很快地就离开了那间屋子。
“清鹂,你不会把乾坤步法都教给那个叫柳如墨的人了吧?”半淮看着他们如此轻易地走过了冰锥这一关,心下挺不是滋味的,这些冰锥掷出的速度和角度,它可是设计了很久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穿过去了,除非是会乾坤步法,还得非常熟练才行。
“没啊,我就教了他最简单的游龙戏海啊。”清鹂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柳如墨,仿佛在看什么怪物一般,“不过,你也收获了几把宝剑不是?不亏不亏。”
另一头,那九人也找到了祭人鬼的画卷。当花霁炀将三副拓印下来的画和四块方巾放在一起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那三副画里的人似乎活了过来,三名貌美的女子都拿出了一块方巾,正好是缺的那三块红色、黄色和青色。
七块方巾并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道七彩的桥,而那三名女子就站在七彩虹桥上,穿墙而过。
“跟上。”不假思索的,九人纷纷朝着三名女子离开的方向追去,走过了一间又一间房,最后,停在了一间房里。房里的布置,就是祭祀的场景,中间,有一个很大的祭台。
“现在怎么办?”张耀齐看着其他人,他们皆摇了摇头。
“轰——”像是什么倒塌的声音。
“轰——”声音越来越近。
“天哪,这里要塌了。”柳如蝶惊叫出声,她看到,这间屋子也在一点点消失。
苍凌飞到了她手里,她仿佛又一次拥有了底气和力量一般,指着前面的祭台说道,“跳进去吧,没有别的路了。”
坍塌掉的地方是一片虚无,眼前,只有这一个祭台了。
“跳吧!”花霁炀率先纵身跃下祭台。
紧接着是柳如蝶和柳如墨,再是佣兵团的成员,最后是白梦婷。
穿过了祭台,他们经历了一场奇特的穿梭之后,又见到了明翰府最初的样子。
短暂的晕眩感袭来,这是穿梭空间留下的后遗症。
半淮在树洞里暗暗叹了口气,主人呐,要不是我故意放水,这一关,你们大概都活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