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续不了的情

甄郁节找了个精装的套房，在里头呆呆地坐着，那份煎熬，她不忍让甄耀节看到。

突然想到斐尹振也要来这，不想让他担心太多，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物质上始终依赖着斐尹振，自己在别的事上，总不想让他来解决。

“喂。”电话那头传来小李的声音。

“小李，你在先生身边吗？”

“恩，在。”

“先生到家了吗？”

“刚到没多久，太太，估计明日才能去你那。”

“好，把电话给先生。”

“夫人，怎么了？小李和你说了吧，今晚尹老一定要留我在家吃下饭，吃完饭再过去就太晚了。”

“恩。”甄郁节的语气始终尽量保持平静，她终究不想让斐尹振帮忙。

“你那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吧？”斐尹振显然边吃饭边问道。

“没什么事，突然想回家了，就回家看看。对了，你就不用来了，我在这待几天，就回去了。”

“你确定吗？”

“恩，你就好好准备下婚礼吧。”

“恩，那到时你把你母亲一起接过来吧，我就不过去了。”

“恩。”甄郁节尽量粉饰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

“那先这样了，等你回来。”斐尹振刚说完，就丢下了电话给小李，想来又在那被尹老逼着进食。

“太太，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

“好的，太太，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婚礼就暂定半个月后。”

“好。”甄郁节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甄郁节起身换了身休闲衣，出去打了个的朝甄耀节的那个方位驶去。甄郁节坐在车后，面色冷淡地望着窗外。一切她都还不敢奢望能开始，却就被这样硬生生得扼杀住，然而却要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扼杀，为什么？为什么她的事始终要伤害到她所珍爱的家人。

车子缓缓在之前甄郁节买东西的那家超市前停下，甄郁节不敢叫那车开得太里面，害怕刺激到甄耀节。这事又不敢和小李说，害怕他向斐尹振说这事，所以连司机的事都不敢和他提。自己的车又在家中，这事又不能让母亲知道，所以如今只有让甄耀节等会儿坐的士车出去了。

甄郁节拎着一袋东西，沿着方才的路慢慢寻了过去，走了许久，终于看到那栋房子了，此刻天色已全都黑了下去，屋内还是一片漆黑，看这墙上的电线，这房子虽然是破了点，但还是通电的，想来是甄耀节不敢开灯的。

甄郁节敲了敲铁门，许久都没有动静，过了会儿，有一金属的碰撞声砸了下来，甄郁节知道是甄耀节把钥匙丢了下来，可惜大晚上的，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又怕开了手机照明会吓到甄耀节，自己只好壮着胆用手在杂草丛中摸索着。

过了许久，甄郁节终于在杂草中摸到了一金属的钥匙状的东西，捡起一摸，果真是钥匙，但是有摸着黑一把把地试着钥匙，就这样觉得时间都过去了十几分钟，锁头才被打开。接着甄郁节又摸着黑上楼梯，走到二三层楼梯时，那楼梯板上有个窟窿，甄郁节一脚踩空，硬生生从上面滚了下来，浑身得痛，膝盖处好似好流了血。

甄郁节挣扎着起身，还好脚还没有扭到，还可以正常地走路。于是甄郁节就一脚一脚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上去。终于到了房门处，敲了敲门，这里没有什么路灯，没有任何灯光，所以都看不到门是否被打开，是听到微微门被打开的声音。

“耀节，我是姐姐。”甄郁节柔声地说道。

甄郁节微微推开了一个门，但是里头实在什么都看不清。甄郁节只好打开了下手机照明的，突然甄耀节像是发疯一样极里排斥着。

甄郁节把手机往地板上一放，抱住了甄耀节。

“乖，耀节，姐姐在这，你不要怕，现在已经没事了，警察不会来抓你了，我们开点灯，不然什么都看不到，都不好收拾东西。”甄郁节抚了抚甄耀节的背。

渐渐地，甄耀节的心情平复了下去，不似方才那样恐慌。

“那我先收拾下东西，然后我们就走，好不好？”

甄郁节微笑地看着甄耀节，许久甄耀节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只是想让甄耀节熟悉下这灯光，于是甄郁节随便拿了些东西后，就扶着甄耀节起身。

显然甄耀节很久没站起来了，走了几步都走得颤颤巍巍。

“耀节，等下回家后，你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甄郁节微笑地问道。

甄耀节只是摇摇头，就在甄郁节以为他不会开口时，甄耀节沉沉地说道：“猪蹄。”

甄郁节一时泪落，幸好在这夜里，甄耀节看不到。他和她都喜欢妈妈做的猪蹄，可是当她上次说想吃猪蹄时，妈妈就为此受了伤，到现在走路都不便，从此之后，她就从心里排斥曾经她爱吃的这道菜。如今听甄耀节这么一说，顿时也勾起了曾经自己的感伤，为什么上苍要这么不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扶着甄耀节走在杂草中走了许久，终于看到那座超市了，但是甄耀节却显得很紧张，他如今已经害怕接触到外面的世界。甄郁节将甄耀节衣服上大大的衣帽给他戴了上去，突然想到一事，就止住了脚步。

“耀节，等下可能要坐很久的车，喝点水好不好？”甄郁节说着从包里拿出很小的一瓶矿泉水递给甄耀节。

甄耀节顺从地接过，喝了两小口就递还给甄郁节。

“再喝两口好不好，你现在要多喝水。”

甄郁节又劝着甄耀节喝了好几口水，直到甄耀节实在不想喝为止。

等走到超市处，甄耀节就基本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甄郁节的身上，远远看着就像甄郁节在扶着一个醉酒之人。

甄郁节连打了好几个的士，也许的士司机都不愿意载醉酒的人。最后终于一个好心的司机停了下来。

甄郁节扶着甄耀节上了车，对着司机说了个位置之后就不说话了。她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甄耀节，曾很小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躺在她腿上的。前段时间，他还是那么一位令母亲和她都骄傲的人，他还是那么一位令万千少女着迷的男子，而转眼间......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的姐姐。

甄郁节一苦笑，经历了这些事后，似乎她已不再对爱情抱着曾经的那份痴迷，如果爱情是要付出这么惨烈的故事作为代价，那她今生都不想拥有。

就在这时，甄郁节的电话响起。

“喂。”甄郁节一看是自己下午找的私家侦探打来的电话。

“甄小姐，田锦会在这两天回公司。”

“好，确定了时间之后和我说。”甄郁节冷冷地说道，经历了这件事后，似乎她已不对生活抱有什么美好的幻想，斐尹振曾说世人都爱你的容颜，而我独爱你傲娇善良。可惜连那份善良，如今也怕要被这生活渐渐磨没。

“好，到时会提早通知你。”那头说完没过儿，电话就挂断了。

甄郁节看着怀中的甄耀节，思绪不禁飘到了很小的时候，那时候那时还在农村时，她和他都躺下奶奶的膝盖上，最喜欢的事就是在夜晚的星空中，在凉爽的夏风中，躺在奶奶腿上望着满空的星星，听着蟋蟀声和青蛙声在田野里欢快地叫着。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以至于现在想起来都不记得那幅场面，只能隐约感觉到那份感觉。

“到了。”在一片遥远的思绪中，甄郁节被司机的声音唤醒。

甄郁节匆匆付了钱，又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甄耀节，还好方才他喝的安眠水喝得不多，现在已经有点开始清醒，给甄郁节减轻了不少活。甄郁节边扶着甄耀节边走，一路磕磕碰碰终于还是到了租住的套房门前。

甄郁节微微一弯腰掏下钥匙，微微松了些手，甄耀节往后一退，差点摔倒在地，甄郁节又急忙一手扯住他。终于半推半就地把他扶到了沙发上，甄郁节累得满头大汗，倒在沙发上喘息着。

甄郁节撇过头看着甄耀节，自己终究是亏欠他了，原本想用生命去保护的一个人，如今却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他变成这副样子，每每一想到这，甄郁节就觉得心痛难忍。

甄郁节不愿想太多，一起身，扶着甄耀节去了沐浴室，打开沐浴室的洒水头，替甄耀节清洗着身子和头发，甄耀节只是顺从地任着甄郁节摆布，甄郁节感觉这种心痛的感觉简直会让她完全崩溃......

折腾了许久，甄耀节也许是真的累了，一出沐浴室躺床上后没多久就睡着了。甄郁节看着熟睡中的甄耀节，她给他刮了胡子，略微地修理了下头发，乍一看又是从前那个帅气的样子，可是他心里的阴影，她或许再无法抹平，就像曾经她受的伤，如今想想，都没有任何方式能让她真正直视过往。

甄郁节给甄耀节盖了张空调被，久久地看着他，然后起身走到房间的落地窗户前，看着脚下外头的一片灯红酒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