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是天使，还是魔鬼

“哦，原来如此。”慕容凌浩的眼睛不禁使劲地眨了两下，因为刚才唐雨柔所说的一系列话让他瞪大了双眼来听。“凌浩，你没事的吗？”唐雨柔看见慕容凌浩不开心的样子，心里挺担心的。“啊？哦，该回去了吗。”慕容凌浩心不在焉的转过头，回答牛头不对马嘴。虽然他转头的动作很快，但唐雨柔还是看清楚了他眼睛里的失落。

一阵微风轻轻地刮过慕容凌浩的脸颊，也将在他心底多年来平静的湖泊吹起一丝涟漪，很快又恢复正常，湖面又平静了下来。哦，不对，应该是，似乎平静了下来。

唐雨柔茫然地跟在慕容凌浩身后，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做法会有如何的后果她似乎有一些些后悔了，但是她一咬牙，抬着头，快速地走着。

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嗒嗒嗒嗒”的声音，那是死神手里的，死亡计时器。死神用它阴森可怖的白骷髅手，按动计时器的开关，用仅剩的几颗牙齿，扯出一个狰狞而凶残的微笑，嘴角残留的新鲜血液，是对下地狱的人们最初的惩罚。它拖动生锈的钢刀，那闪着阴寒的银光的弯刀，走到你的身后，悄悄的勾起你的衣领，在你不经意间，猛地把你带向地狱深处。小心了，它已经悄悄地走近你了。

在天堂享受安宁的人们决不知道地狱的阴暗与凶残，每天那里都会有不少的人们被处死，或永远不会死。在昏黄的烛光下沾满血腥气的皮鞭与刑具，地狱的人们伤痕累累的双手指向天堂，发出一声绝望而怨毒的深吼，在升向天堂的过程中，淡化在云间，谁也不能听到。终于，他们已经绝望，他们怨恨天堂的人们，他们要报仇。当天堂的幸福人们走向凡间，结果可想而知。

天堂的人们并不比地狱的人们好多少，地狱的人们经过了千百般地折磨，天堂的人们，只是拥有一副华丽而完整的躯壳，一击而碎的躯壳。

此时在休息室喝着咖啡的洛轩，面无表情，但并不是僵硬的表情。他的内心发出一声邪恶而沙哑的狂笑，他仿佛是地狱受过百般折磨的奴隶，但是他完美又精致的脸庞，打乱了人的思维，他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我想，他是从天堂坠落地狱的天使，目的不同于其他的魔鬼，他不只是要报复天堂的人，他还要返回天堂，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天堂，亲手将曾把自己推向地狱的人们，撕裂。

“洛轩先生，”此时从门口进来的精致妆容的女孩子是洛轩的新助手，Miss.Yu。她的中文名叫余歌，英文名叫Cindy，今年才十八岁，大学还未毕业，就被洛轩钦点成为自己的实习助手，源于自己对这个帅哥的疯狂迷恋，她并没有想太多，随即答应了下来。她没有想过，为什么洛轩只是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就锁定了她；她没有想过，为什么洛轩会选一个刚上大学的黄毛丫头当自己的助手，要知道，他是国内著名的模特，红得发紫，会在一所如此普通的大学里挑选自己的助手；她没有想过，为什么洛轩不选其他经验丰富的女孩儿（……或男孩儿）担任自己的助手……她什么都没想过，难道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吗？“嗯……今天下午…您有，两个工作，和公司协商合同的提成问题，喝下午茶……啊噢！”忽然，文件夹里的一摞纸抖了出来，整撒在洛轩刚做好的发型上。“对不起对不起！”卢小姐一边把纸揉成一团捏在手里，一边整理洛轩的发型。“Oh！Areyoucrazy？！”Cindy将合同的一角浸到了洛轩正在喝的咖啡里，咖啡又接着泼在了洛轩的衣服上。洛轩大骂到。“行了行了，”洛轩的语气充斥着愤怒与厌恶，“Cindy你先出去吧。”洛轩一边用手拍打着弄湿的部分，一边把想过来帮忙的Cindy往后推。“真是的，怎么会弄成这样啊！我的衣服啊！”洛轩一边抱怨着，一边将长长的刘海撸在脑后。他白净漂亮的额头就完美地展现在了Cindy面前，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你他妈的怎么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洛轩怒喝道。这显然吓住了Cindy，洛轩的眉毛立了起来，本来比较狭长的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鼻孔不停地吸着气，喉结上下滚动着。他的眼睛不经意的望右边看了一下，又不留余地地怒骂到：“给你三秒钟，从我面前，从我的这个房间里，滚出去！”不等Cindy作出反应，洛轩就用双手把住Cindy的肩膀，将她逆时针旋转了180°，用力地将她推了出去，并在她的身体离开房间的那一刻，使劲地把门砸上了。“可恶，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洛轩一边将弄湿的衣服脱了下来，一边换上自己的衣服，“叮铃铃——”在洛轩的头套上衣服的那一刻，偏偏电话响了，洛轩只得摸索着，摸到手机，凭感觉按下接听键，隔着衣服放到耳朵边。“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被烟酒日夜熏陶嗓子发出来的声音。洛轩先是呆了两三秒，立即将电话放在一边，快速穿好衣服，再次接起电话：“你要干什么？！”电话那头的男人使劲地咳了两声，开始说话的声音，也更加沙哑：“我没钱了……”洛轩的眉毛抖了两下，眉宇之间尽是伤感。“你当我是你的ATM自动取款机吗？！”或许这就是洛轩的本事，虽然很伤感，但是在电话的另一头，只能听见他语气中的不耐烦与愤怒。“我知道不是，但……”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一下，紧接着开口道，“我没钱的时候只能找你，只有你会帮我。”

最终，洛轩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他尽量使自己喘息的声音很小，让电话那头的人听不出一丝波澜。“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还有，你要多少？”“我在街心花园，我……嗯……到我租的公寓里来吧，我这次……我想要多一些，一……万，可以吗？”

洛轩秒速挂掉了电话。他拿起自己的外套，打开门，看到了跪坐在门口的Cindy。“你怎么了？”洛轩蹲下来，温柔地问。“我……呜呜呜呜呜呜！”Cindy大声的哭泣了起来。“是不是我刚才骂了你，你不开心了啊？”Cindy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样子，真是矫弱极了。“哎呀，好了好了，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你也不要那么伤心，快回家吧。”Cindy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鞋，洛轩便看见她的鞋跟已经断了。“我把你背回去，下次我赔一双，好不？”Cindy呆了一下，忙不迭地答应了。洛轩笑了笑，将她扶了起来。

洛轩把Cindy扶到自己的车上，然后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出发了。“你家住哪。”洛轩的语气很温柔。“你把我送到街心花园就好了。”Cindy刚说完，洛轩就皱了一下眉：“街心花园吗……”像是在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然而此时的街心花园中心的喷泉旁，坐着一个俊朗的年轻男人，他的样貌其实很清秀，只是常常熬夜以及爱吸烟喝酒的缘故，面容有些憔悴，他的刘海长长的，遮住了半张脸，然而两侧和脑后的头发理得乍短，也说不清是什么样子。他等的有些耐不住，从兜里掏出一张相片，照片上的女孩，笑靥如花，他苦笑了下，将相片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你就是一个穷小子，我女儿跟你不会有前途！”“我不爱你。”“你滚！”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玻璃刺进他的脑子，他的眼眶里，一滴滚烫的泪珠滑过脸颊，掉在地上。

他听见喇叭声，抬头一看，街角开进来一辆车，他知道谁来了。他揣着裤兜走过去，车上下来两个人，洛轩，和一个女人。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深呼吸一口，不顾一切地转身就跑。刘海被风吹的飞了起来，他什么都不管。

洛轩咬下牙，这个兔崽子，跑什么跑。可是既然他跑了，也没什么好追的，他对Cindy笑笑，招手说再见了。

洛轩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箱啤酒和可乐，自己拎着，走到那栋公寓。上了楼，他走到那最熟悉的门前，敲了敲，很快就有人来开门，门内的男子惊恐万状：“进来的时候没人看见你吧？！”说完惊恐地四处张望。洛轩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你有什么好怕的！就这破地方谁会过来，我一个公众人物还不急你有资格急吗！你也知道害臊见到我就跑啊！你他妈的……”不等洛轩说完男子便低下头：“对不起……哥。”洛轩冷笑了一声：“洛凡，你以后别再叫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