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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接近真相
仙灵观位于仙灵山颠,不论阴天还是晴天,常年都云雾缭绕,恍如仙境。
观中只有两位修道之人,一个是道长云崖子,一个是小道童玄清。师徒二人常居山上,师父云崖子几乎与世隔绝,从不下山,只有小道童一年之中才会下山一次,采集必须品。仙灵山因曾经出现过一只修行成仙的狐狸而得名。
故此,每年年头年尾慕名而来的信徒很多。可是都只见过小道童,却从未见过其师父。
来此观内烧香的人,都会得到观内赠送的药物。这些药,每饮必灵。但,观内施药之人从不收一分钱。所以,师徒二人一直被世人当作神仙般景仰。
由于山中灵气的供养,山中有许多珍贵药材,而且药材都比一般的药材药效要好。可是却从没有奸间,想要图利的人进山采药。因为山中木密雾气中,走进去,就出不去。所以,此座山就越发的充满着神秘色彩了......
窗口处,淡绿色的光伴着淡淡的紫雾,有淡淡的清香缭绕在鼻间。
莫婉清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的景像,只觉得自己已经魂归西天,此刻灵魂已经飘到了天上。她缓缓起身,觉得浑身轻飘飘的,难道是因为没了肉体,所以才会没有负重感。
她缓缓移动目光,看着小小的屋子里,洁净而清雅,一盆幽兰悄悄绽放于角落里。屋内屋外,安静得只有哗哗的竹声。她轻轻走到门口,推开木门,映入眼前的是一个绿意丛生的小院儿。有几只觅食的鸟儿立在枝头,正朝她喳喳叫。
如此真实的感觉,哪里像是上了天入了地呢?
人们不是常说,人死了以后会走黄泉路,过奈何桥,还要喝孟婆汤,喝了孟婆汤就会忘却前尘往事,然后得以重生吗?
为什么所有的记忆都还在她的脑海里,为什么前世的记忆她依然清晰无比的记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分不清虚实的莫婉清走出了小院儿,延着院外的小径,走进了一座大院儿,透过半开的窗户,她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她微微皱了皱眉心,何不问问屋内之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她究竟是死了,还是在活着。
“先生果然棋高一着。”云崖子终是输了最后一颗棋子。
范增礼捋了捋白须,
“呵呵,道长是因为在想心事,所以才输了我一颗棋。”
“好久没有遇到高手了,遇到先生,是我云崖子三生有幸。”云崖子收起棋盘,“先生,既然故人来,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范增礼起身,拱了拱手,
“道长慢走,不送了。”
两人互礼后,云崖子走往门口走去,经过莫婉清时,瞧了她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边走边说,
“姑娘乃长寿之命,命不该绝也,何不好好地活下去,何苦与天较劲呢?”
莫婉清眉心一紧,命不该绝?难道她没有死?可是她明明已经......
她回头看了看刚才经过她的那位仙风道骨的长者,又转过头来看了看屋内坐着的气定神仙犹如老神仙似的鹤发老翁,前者未见过,但后者总觉得有过一面之缘,但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正当她疑惑不解之时,那鹤发老翁缓缓走近她,
“怎么,身子有没有不适?”他关怀地问道。
“敢问前辈是?”一头雾水的莫婉清只想弄清楚状况。
那老翁缓缓走出屋子,踱到屋外,莫婉清忙跟随而去。她跟着老翁一直走到观外的讲诛仙台,望向苍茫群山。清风徐徐吹过耳畔,青衫猎猎飞起。
“姑娘可否听老夫讲个故事。”老翁忽然开口道。
莫婉清眨了眨眼睛,
“好。”
老翁捋着胡须,娓娓道来,说是有好多天,一休和尚独坐参禅,默然不语。师父看出其中玄机,微笑着领他走出寺门。寺外,一片大好的春光。放眼望去,天地间弥漫着清新的空气,半绿的草芽,斜飞的小鸟,动情的小河……
一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偷窥师父,师父正在安祥打坐于半山坡上。
一休有些纳闷,不知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过了一个下午,师父起身,没说一句话,打个手势,他把一休领回寺内。
刚入寺门,师父突然跨前一步,轻掩两扇木门,把一休关在寺外。
一休不明白师父的旨意,独坐门外,思悟师父的意思。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雾气笼罩了四周的山冈,树林、小溪、连鸟语水声也不再明晰。
这时,师父在寺内朗声叫一休的名字。
一休推开寺门,走了进去。
师父问他外面怎么样?
他答道全黑了。
师父又问,还有什么吗?
他说,什么也没有了
师父说,不!外面,清风、绿野,花草,小溪……一切都在。”
一休忽然领悟了师父的苦心。
莫婉清认认真真地听完了老翁讲的故事的最后一个字,可是聪明如她,也未悟出其中之理。
老翁扬了扬唇角,白须随着嘴角的弧度微微抖动着。
“真亦假时,假亦真,很多时候,眼睛所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心里感觉到的才是事实的真相。”
莫婉清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那个在她重生后,三年来第一次踏入相国府时遇到的老翁。当时他说了同样一句话,她没有悟透,今时今日,她依然没有悟透,
“婉清不懂,还请前辈明示。”
老者微微叹了口气,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即是如此也。好吧,老夫就不再替某人遮掩了。”与其一个痛苦挣扎,一个寻死觅活,不如让他这个中间人来挑明一切。即便活也要活个明白,死也要死得瞑目,“我是云宵的师父,范增礼,”他自我介绍道。
“云宵?您是说您是当今皇上的师父?”莫婉清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范增礼微微点头,
“没错。”
“可是为什么我与他自小相识,却从未见过你。”莫婉清没想到,在楚云宵身上居然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可是转念一想,她也从未想过,他会为了江山而恩将仇报,杀了她全家。
“为了保护他,你知不知道......”
原来楚云宵是先皇的子嗣中唯一幸存下来的,而且当朝帝根本不是皇族血脉,且一直受制于人,其实是个傀儡皇帝。而真正的幕后主使者其底细居然是东离细作。原本是想替自己的国家探密,不料,居然盘算起了自己的野心,想取代楚家江山而代之。
“那既然他已经达到了目的,坐取了江山,为何还要杀我爹娘,杀我全家?”对于楚云宵的身世,她虽然感到同情,可是对于她父母的惨死,她却恨他入骨。
范增礼面露难色,微微叹了口气,
“哎,云宵一直不让我告诉你,可是事到如今,容不得我不说了。”尽管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将一切说出来,可是他仍然有些犹豫,迟疑了半晌后,他才沉重道,“莫姑娘,听到这些话后,你一定要撑住。”
莫婉清拧了拧眉,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老翁要说得如此严重,但迫切希望事实的她还是点了点头,
“嗯。”
“其实,当初暗地里拉拢朝臣,在先皇耳边进献谗言的人就是你一直叫爹的那个人,莫尚明。他不仅结党营私,还花重金在西域买来懂巫术的妖姬迷惑先皇,让先皇整天不务正业,还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不仅如此,还听信谗言,杀害忠臣,让奸人当道......”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他的话还没说完,莫婉清就打断了他的话,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耳朵,颤抖着声音,阻止他再说下去,“你骗人,你说谎。”尽管刚才她口口声声答应会撑住。可是当听到事实时,仍然无法接受,无法承受。“我爹不是他的杀父仇人,不是!”
“莫姑娘,”看着她失去理智的样子,范增礼无奈,只好厉声喝道,“你刚才是怎么答应我的?我不求你接受事实,但你至少应该听我把话说完。”果然,莫婉清静了下来,满眼含泪地,怔怔地看着他,“你说得没错,你爹的确不是云宵的杀父仇人。”
“不是?”莫婉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辈,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已经够糊涂的了,您现在还要如此安慰我。”
范增礼微微摇了摇头,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因为莫尚明根本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听到这话,莫婉清的脑袋嗡的一下,总感觉眼前这位老者像是在跟她说玩笑话似的,怎么就那么让她难以相信呢?
“呵呵,前辈,您是在讲我的事吗?自从我有记忆以来,我爹娘就对我视若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搁在手里怕摔了,您怎么能说莫尚明不是我的亲爹呢?”
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神志似乎有些凌乱的样子,范增礼不敢再说下去。此女子性子极烈,云宵担心的不无道理。
现在事实才刚说到一半,她就已经这样了,若是事实说出来,她一定会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