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土豆老人的往事

土洞里青光和黑光的交战，压力越来越大，毕路被巨大的压力一步步推开，最后背靠着洞壁勉强抵抗着，而阵灵似乎也到了紧要关头，顾不上保护他了。

阵灵喷出的青光越来越弱，土豆的起伏蠕动也慢了下来，洞里的压力慢慢减小，最终消失，一切恢复了原样。

看到泥土墩台上的阵灵一副衰弱的样子，毕路从身后的洞壁上摘了几根甜胡须向阵灵走去，但阵灵仍在喷着青光，一脸焦急的神色，朝毕路连连摆手，似乎是不让他过去。

毕路正在犹豫，却见已被青光压制住的土豆猛然膨胀起来，并且轰的一声爆开，整个土洞里青红绿各色光芒乱闪，爆炸的冲力将他高高抛起，砸进了壁毯一样的甜胡须堆里。

哇的一大口鲜血喷出，毕路看见里面还夹杂着内脏的碎块，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乱成一团，他勉力运起乙木功法，维持自己的一缕生机不断。

大爆炸过后，土洞被生生挤大了好几倍，泥土洞壁光滑细腻，如同最上等的黑玉，而那些神奇的甜胡须则彻底的变成了一滩滩的甜面酱。

毕路全身骨骼尽碎，血肉模糊，内气微如游丝，四肢和脸颊变得如同枯槁的木头，身体麻木，瘫坐在洞壁之下。

勉力睁开眼睛，看到巨大的土豆已经不见了，神核暗淡无光的落在地上，五六尺高的泥土墩台也不见了踪影，阵灵小老头卷缩在一个角落里，一动不动的不知生死。

洞内此刻的灵气变得浓郁至极，毕路努力的一丝丝的吸纳进来，慢慢的恢复着自己的身体。洞里的灵气毕路分辨不出属性，但对乙木功法却有着很强的作用，他身体内很难被融合的乙木精气慢慢有了反应，开始融合进他的内气之中。

不知在吐纳中度过了多久，毕路的身体有了一点知觉，内气的运转也加快起来，洞内的灵气一开始是一丝丝的被吸进，现在开始变成了小溪一样，就在毕路将全身被损经脉打通的瞬间，灵气成为一条呼啸奔涌的长河，游走在脏腑经脉之间。

气运九转，直上重楼，毕路感觉从未有过的舒畅，忍不住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

“好孩子，恭喜你根除后患，修成金丹，成为真正的修士。”耳边传来了阵灵的声音。

睁开眼睛，毕路发现阵灵小老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跳起来左看右看，阵灵小老头神完气足，一身酱紫色的衣衫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破损，毕路一把抱起阵灵，高高举起转了几圈：“阵灵老人家，你没有事情真好，担心死我了。”

阵灵的老脸第一次红了，他嚷道：“混账小子，你把我放下，我不是阵灵，我是你们灵族的老祖宗。”

紫衣老者讲起了自己的来历，还真是往事悠悠啊。

普通人百年已是大限，上万年都是不可想象的久远，何况是几十万年、上百万年的时光呢。

所谓的阵灵，不过是这位自称土豆老人的老者拿毕路开涮罢了，他说自己出身灵族，和草妖族颇有渊源。毕路心中却说，看你的名号，土豆也是植物啊，说不定你就是草妖族多年前的老妖怪，说什么颇有渊源。

而那个神核的前身叫湃尔仕，是和土豆老人同时代的神族才俊，当时三域交流频繁，无论那个种族都公认这二人最有希望修到天尊的境界。

听到这里，毕路插嘴问道：“土豆前辈，天尊修为是哪个等级？”

“那是超出渡劫和大乘之外的等级，你现在也不必打听，听了也只是自乱心绪而已，等你度过天劫自然就知道了。”土豆老人对毕路的提问不以为然。说完，也不管毕路的不满，继续讲那些如烟往事。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二人先后修成天尊，可就在他们修成天尊不久，两族起了冲突，龃龉不断之后就是战火纷飞，作为两族高端战力的新锐，土豆老人和湃尔仕狭路相逢，先后交手数次，每次都打得惊天动地，却没有分出谁高谁低。

这几战后来成为神灵两族传颂的经典，湃尔仕被尊崇为圣魔老祖，是神族年青一代心中的偶像和奋斗的目标。

神灵两族的战火持续了十多万年，谁也奈何不了谁，随着外来威胁的出现，两族由敌人变成了盟友，土豆老人和湃尔仕也从冤家对头成了并肩抗敌的战友。

等到人族高手参战，三族共同反击外来势力，这一战打得天空变色，大地离析，外来势力固然是无一漏网，可三族也大伤元气。

土豆老人就是在那一战中被打到人域，穿过了混乱的空间波动，穿透了人域的防护大阵，在群山之间砸出一个千丈天坑，并一直在这疗伤。

想来圣魔老祖湃尔仕也是在那次决战中陨落，凝出的神核同样被打落到人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风风雨雨才被毕路遇到，还不知死活的收摄进身体里。

“是他自己跑进去的。”毕路再次提醒土豆老人。

“哦，是是是，这才是最要命的。”土豆老人表示知道，他接着分析说，圣魔老祖湃尔仕虽说身陨凝出神核，可不知道什么特殊原因，却没有道消，至少还保留了一些残念，躲在神核内避过一劫。

至于让毕路心惊的青红色内气，不过是大战残余的能量，随着神核和土豆老人一同来到了人域。因为神族擅长神识攻击，灵族肉身强悍，外来的那伙人动用了不知名的大神通，禁锢了整个神域，这些残余的能量一样有着强大的禁锢能力，使得圣魔老祖湃尔仕的神核和土豆老人被困百万年。

说到这里，土豆老人自嘲的笑了：“这点残余的能量，在当年的我和湃尔仕眼里连屁都算不上，可如今我身受重伤苟延残喘，湃尔仕只剩下了光秃秃的一个神核，想破开禁锢又是谈何容易。”

毕路有很多疑问，神核是怎么自己跑进身体里的，自己体内青红内气怎么形成的，土豆老人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最重要的是，自己怎么才可以帮上灵族的这位老祖宗？

“我的事一会再说，你的另外几个疑惑我倒是可以帮你分析分析。”土豆老人一改假装阵灵时的嬉戏，很是慈祥长辈的样子。

虽说没有亲眼目睹，但土豆老人作为前辈高手，有着上百万年阅历的积年老妖，对所有的事情分析得头头是道，如同亲眼所见一般，让毕路佩服不已。

毕路掉落阴阳一线天的那个湖里，可以说是危险万分，命悬一线，幸运的是被压进湖底的时候，后背被湖里的碎骨刺破，得到了一点能量，才没有一命呜呼。

土豆老人分析，湖底的碎骨一定是圣魔老祖湃尔仕的，而那个湖就是湃尔仕残骸撞击形成的，碎骨里还有那么一点残存的神族力量，却也足够保护毕路的安全了。

神核里有圣魔老祖湃尔仕的残识，自然就有行动的能力，或许在以前的岁月里残识一直处于昏睡之中，直到被毕路捡起，而毕路的身体里恰恰有那么一丝得自他残骨里的神魔之力，这才唤醒了神核中的残识。

神核里的神识只能说是残识，保存着一点本能而已，要真是圣魔老祖湃尔仕完整的神识，一万个毕路也早就没命了。这也可以从几次神核自行发动中看出端详——破开空间不过是本能的想回到家乡神域，和土豆老人动手是残识本能感觉到了对这个冤家对头的厌恶，或者感觉到了土豆老人对他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