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死神的觉醒
撰自萨特•怀斯•艾欧西卡一四六四年八月唐克顿北部，下界
“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在这条不知名的黑暗道路上，时常有骸骨与已经没有了人形的尸体出现。
“元帅，这些是唐克顿被流放的罪犯，不过这些人或是被阿赫里曼吃掉了，或是不敢向前一步饿死在这里。帕蒂亚拉解释道。佐克拉夫带着近卫队已经通过了有零星唐克顿士兵看守的因挖矿打通的通向巨兽的通道。
“唐克顿的领袖可真是残忍。”拓尔加冷笑着说，他提到的那个领袖在一个月前被拓尔加处死了，原因是他没有及时向元帅报告巨兽的事。不过那个领袖本来就不相信巨兽的存在，幸存的老工兵卡拉那也没有过多的向政府透露，所以那个被无情处死的领袖也并未当回事，只是派了部队把守通道口罢了。
征服了整个地下世界的拓尔加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还有一个庞大的地域，拓尔加对此非常吃惊，若不是卡拉那说的十分自信，想必拓尔加也会把巨兽的事当成一个笑话。当然，上界战争的不尽人意也让佐克拉夫为了追求扭转战局而开始丧心病狂。在当时的鲁培尔、波冈等城还在进行着如何造就上界大地震的实验，而火湖城的人正奉命研究如何将大量的岩浆喷发到上界。
“我们在最新的地图上将其命名为死神荒原。那确实是个好地方，如果没有阿赫里曼，一定能兴起一座繁荣的地下城。”帕蒂亚拉说。
“死神荒原这个名字还不错，在我们控制巨兽后，要把那里的可用资源全部拿走并利用起来，现在我们必须珍惜一切资源。对了，帕蒂亚拉，之前一直没问你是因为我对你有自信，你确定你能控制哪个巨兽吧？”元帅问道。
“只要它是个生物就可以，只要它有大脑就可以。这种非智慧生物的大脑更好控制，只要我找到它的大脑在哪里并接近它。”帕蒂亚拉这样说也只是为了让元帅放心。巨兽是十分危险的，搞不好自己和元帅都会葬身那里。不，不是葬身，而是死无全尸。想到这里就连不可一世的紫光大长老都不能缓和自己的心跳。
“看看这些被击碎的岩石，这一定是二十年前的那些工兵逃亡时留下的。”佐克拉夫的话比平常多了不少，即便是元帅也在努力缓和自己的紧张情绪。
“元帅和大长老大人，我们已经接近了荒原，请您小心。”一个士兵说。尽管这些地下精英士兵力大勇猛，但是即便是来一千人的军队，也未必能降住阿赫里曼。
他们来到那个通向荒原的洞口，站在曾经那群工兵站立过的地方。只是和那次相比，今天的荒原寂静的可怕，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阿赫里曼的影子。
“我们并不知道这里有多大，所以阿赫里曼可能不在这附近。我们还是想办法从这峭壁下去吧。”帕蒂亚拉说。
“弓箭手用爆炸弓矢将那块石头射下来，便能形成新的通道。”
“元帅真是英明，我们最好留一个士兵在这里...就是你了，如果我们很长时间没有回来，就返回唐克顿，执行我们留下的遗嘱。”帕蒂亚拉吩咐道，那个被选中的幸运儿激动的点点头。帕蒂亚拉是不会劝说元帅在这个关头停止继续向前的危险举动的。一是因为元帅不可能答应，二是紫光法师们一致认为大长老喝元帅的地位是等同的，紫光城不从属于拓尔加。
“不要说那种丧气话，我的法师朋友，还没有我征服不了的东西。”若是如今上界的百姓听到这句话，一定会笑掉大牙。
佐克拉夫和他的忠诚部下们艰难的走下峭壁，花了不少时间，但是他们每个人都在对阿赫里曼的恐惧中全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成功了，我们走下来了。小心，元帅！”士兵接住脚下一滑的拓尔加。
“我们是第一批真正踏上死神荒原的人。真是荣幸。好了，让我们找一找那个大家伙在那里吧。”帕蒂亚拉说，这语气显得破罐破摔，想必紫光长老已经做好了牺牲在此的觉悟。
黑色的坚硬岩石，随处可见的石笋与石柱，以及像河流一般平常的岩浆，岩浆上的裂隙中充满火红岩浆的浮石，甚至天然形成的跨越岩浆的石拱桥。这些对于地下居民来说司空见惯。可是任何一个庞提拉人见到这样的景象都不得不嗟叹它的奇丽。
元帅此时如同一个远行商人一样，和自己的队伍走走歇歇，直到他们遇见了他们既想见又不想见的东西。
“帕蒂亚拉，那是什么声音？”
“我想是鼾声，元帅。很有可能阿赫里曼在休眠，这也是我们没有在洞口时发现它的踪迹的原因。”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好办了，你可以在他熟睡之时将它控制住。”佐克拉夫说。
他们循着声音来到一片广阔的空地。那声音只不过是阿赫里曼的呼吸声罢了，只不过是周围的岩石让这声音变大了。阿赫里曼每呼气一次，鼻孔中就会冒出一股浓烟。
“你们都小心一点。”元帅提醒道，“帕蒂亚拉，那就是它的脑袋，我想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拓尔加又指着阿赫里曼的后脑勺说。
“并不是所有生物的脑子都在头里，或是头的同一个位置。”帕蒂亚拉将法杖插在地上，然后坐在阿赫里曼的头的旁边。从没有谁敢如此接近巨兽。
在拓尔加的指挥下，士兵们将阿赫里曼围住，但是他们根本没有如何击破它坚硬的皮肤的计划。
“大脑竟然在前额，而且只有很小一块，果然是一个野蛮的猛兽。”帕蒂亚拉开始施展法术。常人看不出什么，但是紫光的邪恶能量正在源源不断的渗入阿赫里曼坚不可摧的皮肤。
十分钟后，帕蒂亚拉虚弱的拄着法杖站起来。阿赫里曼微微一动，就连拓尔加都咽了口口水。巨兽的眼睛睁开，露出邪恶的令人恐惧的红色眼球。每个士兵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成败在此一举。
阿赫里曼缓缓站立起来，看着周围的人，但没有任何的攻击行为，它的呼吸如睡眠时一样平静。帕蒂亚拉成功了。在巨兽展示它的狂躁与毁灭力之前，就被紫光法术奇迹般地，却又在情理之中的驯服了。
“背面有风灌入，想必有一个通往上界的洞口。”一个士兵报告说。
“我们从北面离开，我们来的路是不足以让阿赫里曼通过的。”拓尔加说，“保护好帕蒂亚拉法师，你们应该知道他出了事会有什么后果。”
帕蒂亚拉现在必须分出自己的一部分精力时刻保持在阿赫里曼身上，若是没有经过精神训练的常人是绝不可能完成的。帕蒂亚拉命令这头被驯服的巨兽撞开了挡路的岩石。走了几个小时，他们见到了洞口与令他们睁不开眼的天光，那洞口直面诺森海。
“这里太冷了，请您多穿上一些。”一些士兵立刻给拓尔加脱下战袍，他们应该庆幸这是在八月份。他们穿过东部的坦恩人领地，那些熊人见到阿赫里曼都避之三分。最终，他们斩杀了十几名霜山的战士，从回风山的深渊之门返回了唐克顿。阿赫里曼的首战便展示出了他惊人的威力。霜山骑兵们根本没有机会，凡是被巨兽集中的，非死即重伤，有的直接被利爪劈成了许多段。
死神就此觉醒。
但是佐克拉夫•拓尔加控制这个巨兽并不是没有付出任何沉重的代价。在唐克顿，由于帕蒂亚拉的疏忽，导致阿赫里曼失控了半个小时。它轻松的冲破了严格监管它的地下士兵，在唐克顿城中如鱼得水般的肆意斩杀，当日唐克顿死了三分之一的人，超过一半的建筑被毁。无辜的百姓们或是被劈断，或是被火焰炙烤，或是被击飞到岩浆之中。死者包括先前被引用过一篇文章的混血军团斥候弗莱薇。
“要控制巨兽要比控制一个人简单得多，但是我的心理负担却更重了，你要知道，一旦你这里放松了警惕，就会酿成惨祸，这让我反而变得容易出错。经过唐克顿的事故以后，我变得更加恐惧阿赫里曼了，我只好请来其他的紫光长老，我们轮流对巨兽进行控制。”帕蒂亚拉在自己的记录中如此说。
此后，这些高阶紫光法师被拓尔加拒绝加入任何其他军事行动，以免让他们分心，他们所要做工作的仅仅是保持对阿赫里曼的控制。为了以防万一，在到达极乐鸟城后，佐克拉夫让工人锻造了数条坚固的大铁链——那铁链最细的地方也有宫殿的柱子一样粗——来禁锢巨兽。这位伟大的领袖不希望惨剧在发生在自己人身上。这种破坏只有加在庞提拉人头上才会让他开心。
在佐克拉夫•拓尔加微笑着幻想着阿赫里曼会对上界产生怎样的破坏，并让自己借它的利爪完全控制上界时，已经有人对拓尔加的行为产生了不满。
“我并不认为元帅肯放弃巨兽，因为现在他认为那是夺得胜利的唯一手段了——现在元帅对阿赫里曼的痴迷更甚于对我们。”黑焰军团右大将塔鲁玛特说。
“无论把这种灾难加在我们的人民还是上界的人民身上都是不人性的，我们不是恶鬼，我们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民族。如果我们阻止不了元帅，最起码我们应该提醒上界人。”
“小点声！马图哈！你怎么能随意说出这样叛国的言语？算了，就当我没有听到，你快走吧，我是不会答应站在你这一边的。至于左大将埃什更是对元帅十分忠心，我想你还没有愚蠢到先去找他。”
“我当然没有找他，算了，那么再见吧朋友。我还是要做我认为对的事情。”说罢马图哈便离开了。
马图哈只好再到贫民窟找到了老工兵卡马那，所幸卡马那认可了马图哈的观点——他是唯一一个。在将家人送到火湖城安置好后，这两个地下人踏上了拯救上界的路程。在兽性和人性之间，他们还是选择了后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