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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突围转进去做卧底
参谋长和副师长大眼瞪小眼,然后各自摇头。这时作战参谋从指挥所跑出来急咻咻地说:“报告师——”一看师座已不在,改口说:“报告参谋长,各阵地打来电话说,他们都找不到长官,乱作一锅粥,问是打还是撤?”参谋长对副师长说:“刘兄,按规定师座不在,由你代为指挥,你来下命令吧,师座的脾气你应该了解,他是绝不会说投降二字的。”副师长弱弱地说:“那就投诚吧。”参谋长狡黠地一笑说:“刘兄,起义和投诚的待遇可是不一样哦。”
三玉兄弟脱离战场后向西南方向开进。潘玉岩哈哈笑道:“大哥,你真会演戏,把一个棘手的难题轻松化解了。哎,大哥,你说他俩是选择投降呢?还是起义?”杨玉峰说:“管它怎么选择,只要命令不是我下达的,见了老头子我就好说话了。军统安插在师部的眼线,还有太子派来的监军,他们会如实报告的。这样虽然可以撇清我通共降敌的罪名,但是若以临阵脱逃的罪名把我送上军事法庭,足可判几年,甚至是死刑。所以,二弟,你让弟妹共赴台岛,想得周到。到时全依赖弟妹找蒋夫人去通融,或可保我项上人头。”
正说着,前面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估计是杨玉昆和解放军交上火了。杨玉峰命令司机将车停在山脚的一个拐弯处。一辆三轮摩托疾驰而来,在车前刹住,车斗里的传令兵下车敬礼报告:“报告师座,我们和解放军的一支小部队遭遇,他们大概有二十几人,只有轻武器,我们的火力强于他们,被我们压制在一条山沟里。杨营长建议你们快速通过,等师座脱离火力射程后,我们随即撤离。”
杨玉峰做了个前进的手势,命令司机开车。萧玉成立即叫停说:“大哥,我们这次行动应该确保自身安全,当一辆吉普车出现后会刺激对方的胃口,以为碰到一条大鱼,会集中火力攻击我们。我还是到前边去看看,做到万无一失后方可通过。这支部队应该是解放军独立师的人,他们的任务就是兜底,防止我们向云南边界逃跑。这支部队是晋西北过来的,说不定有我认识的人,我去喊喊话,看能否沟通,能不打尽量不打,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潘玉岩推开吉普车门说:“二哥,我去。”被萧玉成一把拽住,按在座椅上,拍着他的肩膀说:“三弟,你这个小白脸什么时候变成了猛张飞?有二哥在,轮不到你。你是我们这次行动确保安全的第一人物,记住,有时候需要的是丢車保卒,因为过河的卒子赛过車。”杨玉峰下令说:“三弟,让老二去,他去用家乡话喊喊话,也许能沟通。二弟,注意安全。告诉老五,不要恋战。”萧玉成跳下吉普说:“大哥放心,到时听到三声炮响你们就冲过去。”
萧玉成跨上摩托向前沿驶去。枪声没有刚开始那样激烈了,变得零星起来,显然杨玉昆已经控制了战场局势。萧玉成跳下摩托,弯腰跑到杨玉昆的指挥位置旁问:“老五,咋回事?”杨玉昆说:“对方有两个班的兵力,有六支M3冲锋枪十几支步枪,两把手枪。从战术动作上看,不像土匪,但也不像训练有素的正规部队。刚一交火,火力还算猛烈,我们死伤了六个弟兄。我们的四挺机枪一开火,便把他们压制住了。我想可能是侦察部队,没有阵地作战的经验,首先想到的是隐蔽,没有抢占制高点。现在被我们死死地压制在这个山凹里,我们和他们保持200米的接触距离,他们的冲锋枪和手枪失去了威力,只能靠几只步枪打点射。”
萧玉成问:“对方有伤亡吗?”“伤亡应该比我们大。”杨玉昆遗憾地说:“二哥,我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们的胃口也太大了,两个班就想吃掉我的一个加强排。”萧玉成苦笑说:“他们的胃口大,都是让我们那些草包部队给惯得。西南战役发起后,他们一路打得顺风顺水,往往是一个班,就能打掉我们一个连。今天看到两辆汽车,只当是打一阵排子枪,喊几句缴枪不杀,就能捡个大便宜。那想碰到你这个赵子龙。”杨玉昆说:“二哥,其实我很揪心,对方毕竟是我们的同志。要不然,三门迫击炮一支,几发炮弹就解决问题。”
萧玉成命令说:“老五,准备好压制火力,我到前边去喊喊话,看能不能达成停止战斗的协议。毕竟新中国已经成立,没必要让双方的战士做出更多的牺牲。”杨玉昆拉住萧玉成说:“二哥,你不能去。我已经喊过话,他们听不懂。我说,解放军同志,你们听着,不要以为胆大可以地包天,有眼不识金镶玉。咱们双方罢战好不好?谁知对方回敬了我一梭子驳壳枪,幸亏手枪弹远距离没威力,打到钢盔上都成了跳弹。”“对方说话是什么口音?”“他说的好像是湖北普通话,就像李维虎那种口音。”
这时一阵爆豆般的机枪声响起,对方想抢占制高点,以摆脱不利的局面,立即被两挺机枪的火力压了下去。萧玉成沉思后说:“这也难怪,一个侦察分队的指挥员,顶多是个营级干部,不可能听得懂你话中的隐语。这样吧,老五,把迫击炮架好,打三发炮弹。”杨玉昆急了说:“二哥,真打呀?三发炮弹下去,他们二十几个就都报销了。”萧玉成说:“你没脑子。他是侦察兵的指挥员,不谙熟阵地作战,但是精于情报分析。我们对那个山包打三发炮弹,给他提个醒,他就会冷静下来思考。对方有强大的炮火能做歼灭性地打击,为什么不打?从而他会作出正确的判断,放弃和我们死缠烂打。”
杨玉昆茅塞顿开,笑道:“还是二哥足智多谋。”遂下令:“炮班,架炮,右前方山头,打三发炮弹。”萧玉成补充说:“不要齐射,间隔三秒,各打一发。大哥听到三声炮响后,会快速通过,待大哥脱离他们的火力控制范围,我们迅疾撤出战斗,不得恋战。”杨玉昆说:“是!准备开炮,间隔三秒,各打一发。”
咚咚,三声炮响后,对方的枪声也沉寂下来。一分钟后杨玉峰的吉普车迅速地穿过交战区域,对方也没做反应。待吉普车不见踪影后,萧玉成下令:“老五,带着弟兄们撤离。要知道,对方是打游击出身,敌退我追的战法是很老套的。给我留挺机枪,一个士兵,一辆摩托,我来殿后。”
杨玉昆急了说:“二哥,殿后的任务应该是我。”萧玉成不容分辩吼道:“我是上校,杨玉昆少校,听我命令,你带领弟兄们先撤!”杨玉昆并不买账,压低声音斩钉截铁地说:“对不起上校,我党有个原则,党指挥枪。你得听我的,你先撤。”萧玉成也压低声音说:“执行原则的应该是你,昨天党小组会议是怎么决定的?必须确保你和三弟去台,因为只有三弟才有可能被信任,得到领兵权。也只有你才能和地下党取得联系。如果你出了意外,我们都将变为死棋,这次战略潜伏就变得毫无意义。还用我多说吗?你既然讲原则,就要带头执行命令。”说完吼道:“给我撤!”
杨玉昆只得带领部队先行撤退。解放军的侦察分队似乎听懂了那三声炮响的含义,按兵不动。等杨玉昆的汽车扬尘而去后,萧玉成才让士兵发动摩托抱了机枪反身坐进车斗。当汽车摩托的马达轰鸣声响起之后,一直被压着打的这股解放军的侦察部队,忽然觉得心中有股恶气不出不快。他奶奶的,今天也太窝囊了。入川以来,一直是咱们追着蒋军的屁股打,今天咋就叫蒋军打得抬不起头来?还死伤了七八个战士。眼见这股匪军撤了,心想,怎么能让他们舒舒服服地跑了?纷纷钻出山林,跑上公路兜着屁股射击。
几声枪响,似乎带着怨气,一颗子弹击中了萧玉成的左腿。萧玉成心中也腾起一股恶气,心想作为一个军人,却不能堂堂正正的打仗,也太窝囊了!于是抱起机枪,对着一株大树,狠劲地撸了一梭子,打得树叶纷飞,枝条乱溅。解放军带队的是一位团参谋长,叫刘世平,见状方才醒悟。他们有炮不打我们,用机枪扫大树,这分明是自己人。赶紧叫道:“同志们,不要再打了,可能是自己人。”
杨玉峰进入安全区后停车等着,不一会两辆汽车开来,杨玉昆跳下汽车。杨玉峰劈头就问:“老五,你二哥呢?”“他在后边掩护我们。”说话间就听见了激烈的枪声。杨玉峰随手就给了杨玉昆一巴掌,吼道:“这任务应该是你担当,怎么能叫你二哥殿后?”杨玉昆也不好辩解,拔枪在手说:“大哥,我带两个弟兄回去接应。”刚刚跑出去几步,却见萧玉成的摩托疾驰而来。
驾驶摩托的士兵刹车后叫道:“师座,萧团座的腿受伤了。”哥几个立即围了过来,杨玉峰焦急地问:“二弟,伤重不重?”萧玉成笑道:“大哥,问题不大。我正想唱出苦肉计,他们倒是很配合,就赏了我一枪。”说着翻身跨出车斗。谁知左腿钻心的疼,站立不稳歪倒在地。杨玉峰赶紧叫卫生兵来处理伤情。潘玉岩开着玩笑说:“二哥,谁叫你和我挣功?这伤疤要是打在我腿上,我肩膀上不就多颗星么。”萧玉成也玩笑说:“三弟,你是福将,子弹见了你就拐弯。这一辈子你就别指望靠伤疤来升官了。只要你和老五能一路平安地到了台湾,二哥这次伤得也值了。”
杨玉峰焦急地来回踱步,停下后问:“二弟,徐六子办事可靠吗?”萧玉成笑道:“咋说呢?如果让他攻城拔寨,他的确不是这块料。不过这小子机灵,要是放到水泊梁山,他就是鼓上蚤时迁。”杨玉昆担心地说:“我就怕这小子吃酒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