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22章 绝影

悬空山中央楼宇，鸮目独眼射出的璀璨红光大盛，引得雾索峰周边所有人都驻足观看。鸮目杀手们明白，又有实力不济的老人被淘汰了，而一个新人刚刚加入，但是不知这个新晋杀手究竟是什么级别？

小广场上，笑望云抬头看着，脸上浮出放下心的满意。他确定，这代表亦师亦友的临影成功踏上了未来之路！他由衷地为临影自豪！要知道，寂暮岭四楼中，就数鸮目楼人数最少，同级别杀手之间比拼，十有八九是鸮目楼获胜。之前笑望云还替临影担心，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跻身鸮目楼一千一百一十四位杀手之列了！

鸮目楼杀手，共分四级。血鸮毫无疑问是最顶级的。在他之下，按魂能等级，分别有八级十一人，七级一百零一人，六级一千零一人。而魂能五级的临影，无疑挑战的是那一千零一人中的一个。

但笑望云最大的喜悦并非来自晋级，而是这晋级带来的奖励。

鸮目楼中心大厅内，红光散尽，临影渐渐恢复知觉。不知怎得？被那红光照射后，他立刻头疼欲裂！痛不欲生！就像是灵魂被人撕成了碎片，再一点重新拼接起来！这其中的痛苦远远超过兵刃加身的效果！不亲身体会，绝对想象不出！任谁体验过，都绝对不想尝试第二次！

仿佛是在确认自己经历过这样的折磨之后还活着，临影一点点活动身体……这是什么？

抬起来一看，临影彻底呆住！先前感觉到的既不是翅膀，也不是爪子——而是一双手！五指俱全，活动自如！

猛低头再往下看！人形？自己化成了人形？难以置信！他惊坐而起！不停得活动腿脚、胳膊，又在身上各处摸来摸去，再捏捏自己的脸……确实没错！的确是人形！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看了，光着屁股不嫌丢人吗？”是血鸮！

矮小的古怪老头随手取出一件衣裳扔给临影。后者却好像习惯了光身子，呆看着那衣裳。

“老……老先生，这……”话说到一半就停住，口吐人言！？他怎么能这样了？以前一直无法跟普通人交流的自己，终于能口吐人言了！？

“穿上，随我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血鸮命令道。

第一次穿衣服，临影边熟悉新身体，边摸索衣服的穿法。等他尝试半天好不容易凌乱套上，血鸮已经有点不耐烦。跟在老者后面离开这个神奇之地，临影对血鸮的敬畏之情愈发难以抑制。他可一直都是损器！在灵兽族看来，损器是不可能化为人形的！临影能以损器形态修炼到魂能五级已称得上绝对的异数，这还多亏他二哥。雾索峰却能让损器化为人形，实在难以想象！

心怀忐忑，临影跟着穿行于长廊屋堂，最后停在一间客厅，这里摆放着十一把椅子和配套小几。主席居上，其他椅子分成两排，两两相对。厅中正有六人，见血鸮来了，行过礼，各自落座。

“恭喜门主又得到一位高徒。”血鸮左边一列，头上那位苍白脸色老者拱手向鸮目楼主人说道。

血鸮摆摆手：“是不是高徒还难说，须经各位之手才看得清楚。这小子只是侥幸走了大运，才选上鸮目楼最没用的东西。那废物在我雾索峰待了几年，都只排在最末，早该死了！来，小子，我给你介绍下。这六位是雾索峰长老中的隐、短、傀、兽、毒、药，另几位以后你可能会见到。”

血鸮只是点点在场六人的名字，却没向临影一一引见。六位长老也根本不在意这个新晋后辈，喝茶的喝茶，低头的低头。大概因为临影真如血鸮所言——是撞大运才跻身鸮目楼杀手之列，根本不够格引起长老们的注意。临影获得新躯体的欣喜瞬间被冲淡许多。看来要在这鸮目楼立足，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按此地规矩，只要是记名杀手，都要有一个代号。不同于本名，代表你跟过去再无关系。自己取，只要不跟别人冲突，就会登记造册。将来会依照完成任务难度和数量论功行赏。你想好了吗？”

临影，这是他曾经的名字。既然是要割舍过去，那也不难决定。

“后生就以绝影做代号吧。”

没想到各位老者一听到这个回答全都转头看着他。

“绝影？呵呵~还真是巧。你刚才杀掉的那个废物，他的代号就是绝影。你可不要像他一样无用。”血鸮马上解答了他的疑问。

“不会这么巧吧？……算了！绝影就绝影，我可是很中意这个代号的！”曾经的临影，现在的绝影如此想着。

“有了代号，登记过后，你将有资格接任务。我先给你说下以后的规矩：一、泄漏寂暮岭秘密者，杀无赦！二、放弃任务、叛出风满楼者，杀无赦！三、损害师门利益者，杀无赦！四、出卖同门者，杀无赦！五、私接任务者，杀无赦！六、无故伤人性命者，杀无赦！七、奸淫掳掠者，同样杀无赦！以上这些，绝影你可要记清楚了。”

“绝影定当谨遵门规！”

七条门规，前五条是维护杀手乡利益所设，没什么难理解。后两条是为防止学到手艺危害四方——这说明寂暮岭对杀手们有诸多限制，不同于一般土匪恶霸、地痞无赖。

“说完风满楼的规矩，我再跟你说说雾索峰这里的规矩。要入此门，必须是损器。我，血鸮，或者是一位长老点头，损器才有挑战铜级杀手的资格，这你刚才见识过了。再往上，以魂能等级、完成任务难度和数量为依据获得晋升，期间可用任务积累的点数换取拜各位教习长老为师的机会，日后你接到任务自然会明白。等你成为金牌杀手，就有资格挑战长老，但需要我同意。十一位长老同时反对，连我的决定也能推翻。甚至他们一致推举的人，就可取代我，继承血鸮称号。另外，想退出鸮目楼也很简单——打败我就行了。”

简单！这叫简单……不过血鸮到底没骗人——他当初告诉过临影：打败他就可以出去。没人敢贸然挑战楼主，恐怕也没多少人敢轻易觊觎十一长老之位，况且那还需要血鸮亲自点头。鸮目楼的一系列安排，把大部分杀手的最高等级限定在金牌，而总人数固定不变，这样一来，绝影现在的位置明显最不安全！他排在所有杀手的末位，再加入一个新人，他的小命就岌岌可危。不过知道总比不知道好，否则他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呢。

出了鸮目楼，走到殿前广场，绝影迎面遇见在等自己的笑望云。

“成功了？”已经残疾的师父满目欣喜地瞧着变成人形的绝影。

“成了。不过我不明白，那道红光是怎么把损器化成人形的？刚才听到门主介绍规矩，二哥明显违背了好几条，杀手乡又怎么放过你呢？”

听到绝影的疑问，笑望云的快慰渐渐消退，慢慢转为凝重。过了好一会，他似乎才想好怎么回答绝影。

“先听二哥一句劝。你说损器化为人形的事，今后千万别再提起——那恐怕正是风满楼的最大秘密！至于我坏了杀手乡的规矩……我其实并不知道那些门规，因为我从来都不是这里的杀手。”

绝影当场愣住！笑望云不是鸮目楼的人？这下麻烦了！他刚听完楼主教诲就无意间犯了好几条门规！

新晋杀手不安地朝背后高楼上偷瞄一眼，硕大的鸮目正居高临下得俯视着绝影！似乎在提醒他——我们给了你全新的人生，也能随时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