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可以

二、不知不觉，我们从仅仅打湿脚底，到盖住脚背，漫过小腿，就这样一步步地走向寒冷静寂的深渊。

随着一阵耀眼的炫白，我的眼睛猛一阵刺痛，慢慢地熟悉了周围的环境。

缓和了一些。

躺在一张偌大的床上，而我的行李在地上堆放着，几乎占了整个墙角的位置。我揉揉惺忪睡眼，左上的墙角上的灯光暖黄色的灯光沿着被粉刷得灰白灰白的墙壁直射下来，整个房间非黑即白，我盯着那个毛绒绒的灯罩，一晃一晃的。陌生男子的气息充斥了整个房间，让我喘不过气来。

还有，床头柜上摆放着白苏和一个女人的合影。

“醒了啊？饿了么？”白苏摘下了耳钉，穿着围裙，端着土司盒热气腾腾的牛奶走进来，放在床头支起的小桌子上，与昨日那个吊儿郎当的混混截然不同，反而是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样子。白苏说他是个医生，而且他还说，我有先天性贫血。

我望着白苏，呆呆地从土司上撕下一笑瓣放进嘴里。

白苏满意地笑笑，没有说话。

刚吃完早餐。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来。“苏娅！苏娅！快开门！”一听就知道是徐佩佩来了。她扯着嗓子大喊。“你别丢人现眼了好么？”我猛地拉开门，看着着急的她大口大口喘气，头发上还隐隐有些水珠。“你这死逼你跑哪去了？”她不由分说就把湿透了的手往我肩膀上搭，“出来太急了，忘了带伞。”

我忙把她迎进来，拿毛巾一下又一下擦拭她滴水的头发。徐佩佩翘起二郎腿享受地靠在沙发上，用左手托着下巴，右手张牙舞爪欣赏着她粉红色的水晶指甲。一张一合，在空气中闪过五道粉色的光。徐佩佩穿着一件蓝色毛绒大衣，而下面只穿着一条白色短裤，栗色的头发烫成波浪卷，耳坠垂在耳骨旁。成功地将自然与性感两大极具杀伤力的女性融为一体，不愧为大学时候的传播系系花，随着“徐佩佩”这个略为俗气的名字幻化为校园宅男耳中一个动听的传说。

“哟呵，找到新的住处就不要我这个老相好了？”徐佩佩扭过头来轻挑我的下巴调侃着。正好这个时候白苏从卧室走出来，徐佩佩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神情。随即笑道，“你就是娅娅的男朋友是吧？”说完，就搂着我的肩故作亲热起来，徐佩佩的墨瞳盯着白苏看了好一阵，好像是要透过这个躯壳看到别的东西一样。

白苏的脸被佩佩盯得发红起来，佩佩忙把眼神移到别处，调笑着，“哟，帅哥还会脸红呐？”我把佩佩重新摁回沙发上，对着白苏讪讪笑着，“别介意，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以前的房东。”徐佩佩把水喝到一半，放在茶几上，里面的水微微动荡起来，好不安分。佩佩突然生气了，“苏娅！什么叫以前呐？我告诉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说完，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包就拽着我准备离开，“哎！哎！那个，白苏，今天谢谢你了，明天请你吃饭呐！”我朝里面喊。

回到之前住的那个公寓，徐佩佩把包包往沙发上一甩，便恶狠狠地把门摔上了。

也不知道佩佩在生什么气。

她从没这样气过。

我倒在床上，头陷进柔软光滑的枕头里，连行李都还没来得及重新放好，我按下放在床头的那个旋转木马模型的按钮，在黑暗中绽放出七彩而绚丽的光，伴随着一阵阵音乐，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黑暗中，一双温柔的手悄悄环住我的腰，显露出素日从未有的颤抖，“娅娅，你可不可以不要……我揉揉睡眼，可还是眼前一黑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