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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 玲珑骰子安红豆】
纳兰性德其实从卢兴祖叫唐凉引出来的时候自己便猜到了卢兴祖想要对她说些什么。
“性德,你们这一回去,也不知道多早晚才会再来了!”
“岳母以后若是想素月了,可以过府里来。正好我额娘也闲来无事,你们两人可以叙叙家常!”
卢氏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说话,只是眼睛朝外看着刚刚离开的素君。
“这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个当娘的也总不能全部都操心,素月现在是你的妻子,娘相信你会好好照顾她的。虽说这为官为富都可以三妻四妾,但是素月是你的正妻,你也知道娘比较啰嗦,但是这素月是我的孩子,娘就放心地把交给你了!”
纳兰性德顺着卢氏的眼神也看向唐凉引,可笑的是他们眼中的这个人是卢家大小姐卢素月而自己眼中的而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唐凉引,但是这件事情自己谁都不能告诉,又有谁会相信自己呢!
“岳母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素月的。素君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过府来找我,他还是个孩子,岳父不过就是恨铁不成钢所以严苛了一些,岳母记得多多提醒素君!”
卢氏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卢素月从外面走进来,转头观察着这纳兰性德看自己女儿的眼神,不知怎么的总有一种很不安心的感觉。
“素月啊,你爹叫你去说了那么久的话都说了些什么呀!”
卢素月看了看纳兰性德的眼神,刚才爹告诉自己的话要是被纳兰性德听见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便故作轻松的模样坐到了卢氏的身边。
“娘,你还不知道爹这个人还不是因为不放心女儿不会当以恶搞好妻子好媳妇儿吗!把我叫出去唠叨了好一顿呢!”
卢氏知道卢素月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有意隐瞒。这纳兰性德也丝毫没有什么样的表情变化,卢素月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既然你爹没有说什么要紧的事情,那你就和性德赶紧回去吧!这来娘家的时间久了,就算亲家公亲家母不计较这家中下人也该说三道四了,而且这性德一定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千万不要一直缠着他,知道吗?”
“娘,你怎么和爹说的一样呀!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想多和我说说话才一直拖延时间的对不对!”
卢氏听了卢素月这话之后哈哈大笑,纳兰性德坐在一边也只好附和着微笑起来。
“好了,你这个姑娘就是顽皮,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青诗应该已经把这马车准备好了!你们这就回去吧!”
卢氏站起身来,纳兰性德便也跟着站了起来,卢素月心中隐隐约约觉得这样的气氛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娘,您要是想我了就过来多看看我,我会想您的!”
卢素月站在卢府门前露出小女儿的娇态依偎在卢氏身边不愿离去,看在纳兰性德的眼里却觉得不是滋味。
眼前这人并不是卢素月,但是她却能得到本属于卢素月的一切,爱和地位。而雪梅似乎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一些,哪怕是依偎在额娘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好了,你这个丫头就会撒娇,你看看性德都快要看不下去了,快走吧!”
卢素月看了纳兰性德一眼,发现纳兰性德正在对卢氏微笑。
“岳母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素月!”
卢氏点点头将卢素月的手拉起放在了纳兰性德的手里,纳兰性德明显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拉住卢素月的手。
“既然性德这么说,那娘也就放心了,不过这时辰也不早了,早点启程吧!”
纳兰性德拉着唐凉引,心中的感觉还是千回百转,将她送上马车之后自己回头朝卢氏微微鞠躬,虽然这本该是属于真正的卢素月的一切但是命运弄人,让唐凉引得到了这一切但是自己又无力改变什么都不能提起。
“青诗,走吧!”
卢素月拉起车帘子看了看还站在卢府门口的卢氏,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股很是不舍的情感,嫁出去的时候这样的感情还未曾像今天这般的浓烈。
“对这个家很陌生吧!?”
纳兰性德突然这么问,不由得让卢素月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失忆之后再看到这个家时是不是很陌生?!就连父母也觉得像是陌生人?!”
卢素月微微点点头,虽然并不明白他这么问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这来到自己家之后这纳兰性德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得实在太快,让卢素月不得不生出了一丝怀疑。
“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你不必紧张!”
纳兰性德将脸转到一边,卢素月小心地瞥了他一眼,想要开口去而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烦躁地扯起了衣服。
“谢谢你!”
卢素月从牙缝中挤出这句很小声的话,她不敢确定这纳兰性德是不是有听见,因为纳兰性德一直看着车外没有回头。卢素月只好把头转回来继续扯衣袖。
“素月,我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她就像府里那棵梅树把根深深地扎进我心里的土,但是有一天她被人很残忍地拔掉了!我心里被拔掉的那个洞,一直在流血,空空荡荡的连风吹过都疼!”
纳兰性德故作轻松地回头看着唐凉引,虽然他的口中叫着素月。唐凉引第一次听见纳兰性德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不自觉地已经红了眼眶。
“缘起,人在。缘灭,人散。”
缘!?
纳兰性德也信缘分,只是如今这段缘分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也荒谬得可以,只是自己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能回头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将已经变成卢素月的唐凉引当成是自己的故友,也许在周围这么多人的时候也只有唐凉引能听自己说说雪梅了。
“公子,太学院到了,你要不要顺便进去看看!”
青诗突然插话让纳兰性德的思绪紧急拉了回来,他伸手掀开车帘发现那徐元文刚刚从后殿走进去。
“既然都来了,那我就进去拜访一下!青诗,你先送少夫人回去!”
唐凉引想伸手跟纳兰性德说些什么但是自己始终开不了口只能看着纳兰性德跳下车走进了太学院。
“少夫人,那小的就先送您回府里去!”
“哎!青诗,我看公子不过就是进去拜访一下老师,想必也不会很久,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一会儿,也省得他出来之后自己回去!”
青诗隔着车帘听到唐凉引在车里说的话,那口气小心翼翼地倒也让人生怜。
“是,少夫人!”
纳兰性德自己跟着徐文元走进后殿之后发现他正站在院子中心处跟一个看不清楚脸的人说话,看身上的穿着好像是个穿着官服的人,纳兰性德刚想过去跟他打招呼,却听到自己阿玛的名讳从他们的交谈中传出。
“我说徐兄,我看这明珠是凶多吉少呀,如今这南蛮情势不对,这吴三桂想要反的心已经昭然若揭,朝中众人都说要杀明珠议和。这平日里与明珠走得近的人也就罢了,就连那心腹有的见此形式也纷纷倒戈。看来明珠让他的儿子娶那个卢兴祖的女儿不过就是想多拉一个来当垫背的,徐大人你怎么看?!”
徐文元听那人那么问,赶紧转头看了看四周,纳兰性德藏在石柱后想要听听这徐元文怎么说却没有想到他附耳跟那人说起了小声话。自己心里本想着这吴三桂虽然有势力,但是皇上不至于会任由他在南疆胡作非为,阿玛主战自己也是清楚的,但是没有想到如今朝堂之上的人会纷纷倒戈,求杀阿玛再找吴三桂议和,这不是让阿玛骑虎难下吗。
“徐大人果然是深谋远虑,哈哈哈!”
纳兰性德没有办法知道这徐文元究竟跟那人说了些什么,两人哈哈大笑之后便朝内堂走去。
万一这朝堂之上阿玛顶不住压力,这纳兰家如此久的忍辱偷生岂不是白费了。
卢素月一直掀开车帘的一边看着太学院的门口,看见纳兰性德从里面走出来便赶紧让青诗叫他,只是从太学院出来的纳兰性德脸上满是愁容,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纳兰性德按捺住心头的不安勉强挤出笑脸对着唐凉引,唐凉引心里有些担心,这不过就是进去了一趟这太学院,才短短的一会儿时间这脸色怎么就变得这般的难看。
“公子,老爷好像也刚回来,咱们真是凑巧了!”
纳兰性德坐在车中一听说这纳兰明珠回来了也顾不上这车还没有停稳就马上从车上下来了,唐凉引心中实在是奇怪得很,脑海之中突然闪现出刚才爹跟自己说的话,莫非这公公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这纳兰性德才会这么着急。
“小姐,下来吧!”
雀灵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脸色又变得很是凝重,只是这丫头很少跟自己说说真心话,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打开她的心扉。
“少夫人,那就请您回房吧,公子也不知道火急火燎地干些什么?!”
青诗一路上唠唠叨叨地陪着卢素月走进院子,只见纳兰性德步伐十分快的走进了纳兰明珠的书房。
纳兰性德心中一直在想着刚才自己在太学院中听到的关于阿玛的话,正好阿玛也从朝上下来,自己便掩盖不住心事的赶紧过来。
“阿玛,是孩儿!”
纳兰明珠将顶戴花翎拿在手上端详看见纳兰性德一脸凝重地进来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阿玛,我刚才途径太学院,进去之时听见徐先生和另一位正在说……”
“性德,你还记不记得阿玛时常对你说,这伴君如伴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