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 绝望
“香玉，你不要这样，我求你不要这样，都会过去的，都过去了”虎灵眼泪流了出来，扑上去不管不顾的抱着香玉，也不在乎自己身上染了一身的血液。
萱萱看到他这个反应，心里的猜测也终于落实，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半跪在地上，像是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也像是突然灵魂没有了一般。
双手捂着面颊，肩膀微微抖动，眼泪顺着指缝流了出来，喃喃道：“香玉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其实我一直想杀你的，有很多次我都可以杀了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下不了手，我杀了你爷爷想着恩怨也该了解了，可是我灵魂被束缚永生不得解脱，我就开始恨，恨的想要杀光和他有关的所有人，可最后我还是下不了手”
听到萱萱的道歉，香玉的情绪变的稳定起来，整个人平静了下来，慢慢的像是在说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你知道吗？这种孤寂很难忍，我每天都像是生活在地狱里，循环永远没有止境的尝试各种酷刑，我有时候抑制不住身体内的暴戾嗜血，疯狂的想要杀人，可我又觉得我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就死死的忍着，我每天都挣扎在这样的沉沦和清醒里，我无力挣脱我灵魂里的枷锁，可是我真的好累了，好想睡觉，好想好想”
她语速很慢，声音有一点低沉，可他们还是能感觉到那种无力挣扎的痛苦和绝望。
萱萱听到她杀了她爷爷之后愣了一下，爷爷不是自杀殉情的吗？
只是她最终却没有说什么，他们谁比谁善良，谁又比谁无辜呢？事情总会真相大白
“香玉我们会帮你的，帮你解脱”虎灵抱着她，强忍住眼泪，她曾经也善良单纯，她又何尝愿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就好”香玉听言并没有多开心，神态平静荡不起一丝涟漪。“这样太累了。”
“香玉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事情，你已经惊动了上层，我们必须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才能帮你”洛云峥虽然不忍，却还是开了口。
香玉沉默了许久，尖利的指甲陷入掌心，一瞬间血肉模糊。
虎灵不忍，却被洛云峥一个眼神堵住了嘴里的话，她知道她帮不了她，冷静下来，最终没有开口，静静的等着香玉。
大厅里没有一丝声响，连向来闹腾的囡囡和火凤似乎都感受了到这一种诡异的气氛，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静的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良久，香玉才缓缓放松下来，在这种死一样的寂静里缓缓开口
“我是江南水乡的采莲女，生活清贫却也无忧无虑，那一年，傅言作为知青下乡来到了我的家乡，”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正在湖里同姐妹们一起摇着小船采莲，而傅言则在岸上听我们村长给他介绍我们这里的情况，他那时候想利用我们村里大片的水乡发现生产，提高生产力，带领我们走向温饱，”
“他的想法新颖又带着一股子读书人的自信张扬，我们村长书记十分赏识他，我们一群小姑娘还没见过他就对她已经是十分崇拜和仰慕”
香玉微微仰头，像是又回到了那个纯真无知但是无忧无虑的年代。
“香玉香玉快看，那就是傅言，就是他说要带我们实现温饱而且很的村长和书记的支持呢，长的好俊俏”旁边的小姐妹摇着船桨对着香玉说道。
香玉听言一转头就往岸上去，几乎不要人指具体是哪个她就认出来了，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干净整洁，一丝不苟，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五官俊朗，雅致除尘，有着乡下人没有的清贵气质，几乎是鹤立鸡群，没有一个人不会注意到他。
香玉拿着莲蓬的手一顿，看的几乎呆了，也许是她的视线实在太过炙热让人难以忽视，正在和村长书记说着话的傅言忽然抬头向她看了一眼。
香玉被吓了一跳，急忙扭过头躲过他的目光，脸却不自觉的烫了起来。急急忙忙的把手中的莲子放下，过了许久才偷偷转过头，见他没有在看她了，松了一口气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却有一丝失落。
“香玉，傅言刚刚是不是在看你呀！”一个小姐妹打趣道，香玉的脸更红了
“就是，你看香玉的脸都红了”又有小姐妹附和道
“不会是看上你了吧傅言？我们的香玉大美人儿！”
“那有什么奇怪呀我们香玉可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大美人，有哪点配不上这个傅言？”
纯净的水养育了纯净的人，香玉的美众所周知，其他的少女羡慕却不会嫉妒，她们单纯真实，从来不会拒绝接受和肯定别人的美。
小姐妹说完碰了香玉一下，香玉的脸更烫了。
“别说了你们，什么跟什么呀？我怎么可能配得上人家，人家可是从城里来的知识分子，哪像我呀，大字都不识一个”
“怎么能这么说呢？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们香玉的长相气质哪里比不上城里的姑娘啊！”
“别说了，还说，让你说！”香玉恼羞成怒拿起莲子去打开玩笑的姐妹。
“哎呀！我们香玉害羞了！”
“让你说！让你说！”两人就这样打闹了起来，香玉嘴上虽然说配不上他，但听到小姐妹们这么说，心里却生出了一丝期待。
“别闹了你们俩，船要翻了，我们还是继续采莲子吧！”另一个小姐妹看着打闹的她们笑着说道。
两人听言这才消停了下来，继续划船踩莲子。
“香玉你唱歌吧，唱采莲歌，你唱歌最好听了”有人建议道。在这里水乡，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到处都种满了莲花，采莲是他们一年总收入的很大一部分，因此采莲歌也是十分的盛行。
香玉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还在岸上和村长村支书说话的傅言。摘了一朵俏丽的莲花拿在手里，稍稍清了清嗓子，嘹亮的唱了起来。
江南女子特有温婉柔美在她的声音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