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重夺北湖城
亚森一四六四年七月北湖城，中奥卡萨帝国
如同在彭特纳一样，北潘迪卡也拥有一座十分庞大的人物铜雕像。基座上写着泰拉夫•驭沙者。这个曾经的因塔曼王国的英雄，同样也是一个伟大的国王。他生活在埃德克•索珀斯的那个时代——英雄们总是扎堆出现，不是吗？任何时候都不缺英雄，只是有没有一个契机让这些英雄浮现。
我们在北潘迪卡这个被荒山围绕的小镇呆了一阵。并制定下一步计划。七月份的沙漠异常炎热，但是这个山谷中的镇子并不是十分让人一出门就被热浪袭击的难以忍受。但是山脚下的南潘迪卡就不是这样了，但是为了会见以沙扎多，我们还是去了一趟南潘迪卡城。前去的只有我、教授以及现在金湖法杖一刻不离手的梅赫尔师范。
“这次加里夫•奥斯穆德亲自从溪谷城前来和我们见面，可见他也已经对圣御者相当重视了。”教授得意的说。
“他还不是坐着轿子来的。而且，若不是以沙已经丧失了大片领土，这个扎多能把希望寄托在我们以及和我们合作的那些国家身上？”梅赫尔说道。确实，我也认为加里夫此举很大程度上是被形势所迫。至于梅赫尔所说的领土沦陷，庞提拉东部的情况确实十分糟糕。黑焰军团和魔魂军团这两个精锐的军团正在东部扫荡，你也不要期望能在这两个军团的军团长中再出现一个索科莫。
尼迪亚已经完全沦陷了，只有零星的义军力量在本土战斗，国王萨辛•泽拉第已经带着流亡政府暂时待在了西米尔斯。
“我对你们在彭特纳的遭遇表示遗憾，我已经和你们派来的使者交流过了，我同意你们钻石同盟的方案！现在，我们必须一致将矛头指向地下侵略者。当然，只要萨万•安斯皮尔不找我麻烦就行。”奥斯穆德说。
加里夫一见到我们就表现得十分友好，尤其是对梅赫尔•法拉丁这个西米尔斯人。我想扎多一定毫不怀疑他的百姓梅赫尔也是一个拜沙教徒。奥斯穆德不出所料的将自己当做圣战的正义一方，并表达了对宿敌东奥卡萨皇帝萨万•安斯皮尔的不满。实际上，这两个人都是借着宗教名义扩张自身利益的人罢了。他们没有一方是正义的——幸好耶西没有前来。
“萨万不可能不同意结盟，东奥卡萨的情况比你们糟糕多了。现在他们还能控制的城市只有锡诺了。萨万还困守在那里，而教皇圣金斯特九世都已经逃到了霜山。”芬马克说道。
“那就好，现在我们必须冰释前嫌，联合起来，我相信圣御者能早日促成盟约。我期待着和各国领袖签字的那一天。”加里夫佯装严肃的说。我已经感到他在因东奥卡萨的艰难遭遇以及以拉教皇的狼狈而窃喜。
加里夫•奥斯穆德还转交了一封来自萨辛国王的信。字里行间表达出了他对以前误解设布里秘密学会的愧疚与后悔。可怜的泽拉第国王，等到敌人将我们的家园全部占去了，自己流亡在外了才认可我们。不过无论怎样，他还是一个能影响一方的国王。虽然他手上没多少士兵了，但他的加入能给庞提拉——特别是尼迪亚人与基特加人很大的鼓励。
如此看来，就剩下英飞凌•兰斯特这一个内部敌手了。
在南潘迪卡呆了两日，我们和扎多便各自向东向西离去。自第五次圣战开始以来，扎多就一直待在溪谷城并将其作为真正的首都，而不是那个为了和圣以拉城对着干的名义首都阿维肯要塞。我们回到北潘迪卡，高兴地发现了赫莫德拉女皇以及蒂奇的父亲蒙恬斯•诺姆科汉的回信。
“他们均已经同意和我们联合夺回北湖城。两国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一万五千。”耶西•埃鲁伯利说道。
夺取北湖城，不仅能孤立蜷缩在凡斯洛特的英飞凌，也能打通西奥卡萨军队与以沙军队前往收复东奥卡萨领土，救出锡诺的要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立即准备北上，沿着弗乔伊斯河杀向北湖城。”教授说道。
“中奥卡萨的贵族们还是暂时留在这里比较安全，雪望骑士团需要分出一部分兵力保护他们。”罗德斯说。这意味着最后我们只有两百多人的部队。而且圣御者的主力已经变成了萨美的女子军团。
北湖城现在由敌人的深谷军团以及同舟会共同控制。据西奥卡萨斥候的侦查，北湖城有三千中奥卡萨军队以及五千深谷军团部队。军团长库里兹也在城中。
“如果我们足够幸运，可以在北湖镇再次歼灭敌人的一个军团。我想如果真的是那样，拓尔加一定会在某片岩浆旁愤怒的摔着东西。”罗娜说道。
在有了目标后，圣御者不紧不慢的沿着弗乔伊斯河从上游向下游走去，毕竟我们得在两国大军抵达北湖城之后到达。现在是夏季，水量还算丰盛，没有比在沙漠中沿着一条河流走更让人舒心的事了。
我们抵达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底。霜山和西奥卡萨的军队已经包围了北湖城。对于地下人来说，北湖城北面的哈蒙尼湖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之前有一个圣御者跟我说，他曾见过地下士兵尝试登上庞提拉的船，可是船刚驶离港口五分钟，地下人就吓得直哆嗦，嚷嚷着要回到陆地上。然后一下船他们就吐了。
攻城我并没有参与，只是远远望着数十架抛石机朝北湖城疯狂射击。这座由奥卡萨人建起的古老城市现在被敌人占领，谁还在乎那城墙算是我方的还是敌方的呢？攻坚主要由西奥卡萨军队负责，而破城后的突袭就交给了霜山骑兵。霜山已经建立起了一支擅长骑“南方马”的骑兵队伍。攻城比我们想象的要顺利，萨美•安玛丽娜斩杀了深谷军团的军团长库里兹。被闪着电光的剑刺进身体一定不怎么好受。
两国的军队共同管理这座城市，我只能说北湖城的遭遇比起彭特纳简直不值一提。一些逃亡到哈蒙尼湖的同舟会被悉数抓回。对，同舟共济，然后一抓抓一船的人。而那些地下士兵，则全被斩杀。虽说排队砍头有一些残忍，但谁敢去阻止呢？这一战只能算得上是小胜，毕竟攻城不是一个容易的活，西霜联军付出了和敌人几乎同等的伤亡。
“罗德斯•汉丁顿团长。”在帮助军队打扫北湖城的时候，我注意到罗德斯在一处胡同中，面对着一些穿着中奥卡萨军服的士兵。
“哦，是亚森啊。”
“你打算杀死他们吗？向其他人一样？”在这个时刻，屠杀是不用负责的，只要你想发泄自己，想杀多少就杀多少。
“不。呃…说实话，我打算放了他们。事实上…这些人算不上是真正的同舟会，他们只属于…呃…只算是听皇帝的命令行事。他们没有什么过错。”他支支吾吾，很显然，他以为我会批判这一仁慈行为。
“哦，是吗？你打算放了他们？我倒想建议你将他们纳入骑士团。这样他们的生命更能得到保障。”我说。
“那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建议。”他说完，我就告辞离开了——那仅仅是表面上的。我装作不关心他如何处置战俘，但实际上我还是藏在角落里看他到底如何处理他们。
“…兰斯特不配做一个同舟会成员。他把我们的思想极端化了。无论如何，和那些地下人合作是绝对错误的。”一个战俘说道，一个理智的同舟会成员。
“没错，但是他确实也吸引了很大一部分极端的会员。现在他们已经威胁到了庞提拉的安危，他们也会将有价值的人变成地下侵略者的奴隶。既然他们不醒悟，我们也只能杀死他们了。”一个骑士团士兵说。
“没错，英飞凌必须死，这既是拯救庞提拉，也是拯救同舟会。”罗德斯说。哼，惊天猛料！现在我听到的是同舟会一些成员的内部讨论。罗德斯•汉丁顿是一个同舟会的人，也许雪望骑士团的大部分人也都受到了同舟会的影响。这确实是一个能掀起波澜的消息，但是如果我现在将这一消息传遍圣御者，罗德斯一定会有危险，芬马克已经给同舟会泼了不少脏水。现在他们才不会管你和英飞凌的“极端的同舟会”有没有不同呢。
“……我觉得您确实应该听从刚才那个基特加人的话，将他们纳入骑士团。这些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同舟会的理想抱负，我们在思想上很容易达成统一。”那个骑士团士兵说。
“嗯，好，那麻烦你安置好他们吧。对了，还有哪些地方有藏起来的中奥卡萨士兵？我们尽量将他们从杀红了眼的联军刀下救出来。”
他们离开了，我带着罗德斯的这个秘密也离开了。这种程度的秘密已经不会让我感到吃惊或是不安。我完全可以让自己当做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吃饭般理所应当。看来同舟会的影响已经不小了。
如同其他宗教一样，同舟会也会出现软弱派、强硬派、极端派。那就是看你对思想教义的理解方式。“消灭庞提拉一半的品质恶劣的人”。这个理想看似恶毒残忍，但如果真的实现了，确实能为庞提拉带来良好的发展，但是，就连同舟会本身也没有一个如何评判一个人究竟在好的那一半还是坏的那一半的标准。所以这个目标难以实现。同舟会的这个理想一旦被极端化了就会变得十分可怕，这也是没有一个政府——除非元首向英飞凌一样——肯认可同舟会的原因。哈哈，经过这次英飞凌•兰斯特这么一闹，恐怕所有同舟会人都难以在庞提拉立足了，这其中也包括像罗德斯那样比较理智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