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相
第8章•真相
被抬入寝房床上后过了数个时辰，裘十五方才醒来。她醒来后，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被痛昏了过去。面对放置在自己寝房里的饭菜，想必自己娘亲的心也是肉长的，自己也确是她的亲骨肉，自然也不会让自己挨饿。
看着夜晚从窗外映射进房门洒在地上的些许银光，就如同是安然躺在地上的银练一样。这银练，与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禁让裘十五回想起那把险些要了她命的匕首。而想起裘府里三位小姐的明争暗斗，着实有些让裘十五感觉到些许失落。
她感觉很冤屈，到底有没有做过在她心里自然在清楚不过了。看了一眼守在外间一左一右的两名侍卫，便走上前去，询问关于所谓泻毒的相关事宜。
“李侍卫。”裘十五向门口的一名侍卫喊了一句，接着那名被称作李侍卫的人便转过头来看着裘十五道：“二小姐，不知有何吩咐？虽然二小姐被夫人下令软禁。但是，如果二小姐如果有什么要求，小的必将尽力照办。”
“要求那倒不必了，你与我说说关于那泻毒的事情便是。”裘十五说道。
李侍卫轻点了点头，开口道：“今日辰时，大小姐与三小姐吃完枣糕后，偶觉胃中腹胀故而先行离去。而后，大小姐与三小姐同时感到腹泻与恶心。除此之外，大小姐那名叫做小妮的贴身丫鬟也出现了这个情况。”
听李侍卫说罢，裘十五便继续开口问道：“那请问李大哥，娘亲可有请过郎中医者？”李侍卫听言再次点了点头，然后用着十分确信的语气说道：“自然是叫了。夫人觉得是小病，就让在下去叫了一名郎中过来。而那郎中为大小姐与三小姐切脉过后，便断言是有人下了泻毒。这泻毒类同泻药，不过效果极快，且因为效用很大会导致服用者脱水，故而将之称作为‘毒’而非‘药’。”
“那为何娘亲会断定是我下的泻毒？伙夫不是更有可能作案吗？”裘十五开口问道，她原先表现出来的失落被她极力掩盖了下去，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失落。
而李侍卫也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最初夫人也是怀疑是伙夫所为。但后来那医者说什么泻毒为土，与柴薪相克，药效会减半，便排除了伙夫下毒的想法。”
裘十五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道：“原来如此，也怪不得娘亲一口咬定我就是下毒之人。这般看来，也确是只有我这个亲自端菜的人有可能中毒。”
虽说如此，但裘十五还是看出了一个疑点。如果说自己在端菜过程中洒了泻毒导致裘初一和裘除夕中毒倒还说得过去，但是自己连小妮碗中的饭菜见都未曾见过，怎么会有时间去给她下毒？
裘十五暗想这这个问题，并悄悄的喃喃道：“不过或许，这倒是个突破口。”这声音连李侍卫都未尝听见。随后，裘十五抬起头看着李侍卫道：“那多谢李大哥了。”李侍卫听言，连忙推脱道：“不用不用。二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告诉小的便是。二小姐中午未尝一口饭菜，想必现在一定饥肠辘辘，快趁热吃了吧。”
“那倒不用了，我还不饿。”裘十五说完，原本的失落一扫而空。而此时，腹中响起了一声咕响。在这尴尬之余，李侍卫开口道：“二小姐你还是快趁热吃了吧。”
裘十五点了点头，走回内间屋子，看着一桌饭菜，坐在桌上开口填腹。毕竟自己昏厥过后连午饭都未曾进食。而如今，桌前的她再次的听得见自己老实的腹部发出震响，裘十五笑了一声，无奈的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待吃完后，裘十五站起身，对着李侍卫询问道：“那除了大姐和妹妹以外，那个小妮的丫鬟怎么样了？”
“丫鬟与小姐们自然不同。夫人允了小妮一天假，让小的和小妮一同前往医馆。而小妮看完病后，郎中与小的回府，小妮便在那边看店。哦对了，小妮得病这件事情只有小的和夫人知道，其他人好像包括大小姐和三小姐都不知道。”
“是这样吗，那好吧，多谢李大哥了。”说罢，待李侍卫应答出去后，裘十五便躺在床上闭眼栖息。
今天的事情还真是有点累。
想罢，裘十五将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喃喃道：“这伤口还真是老实。每当我情绪略微波动，就能感受到轻重不一的痛楚。不过这泻毒，究竟是谁下的？看之前姐姐的反应，似乎正是大姐所设，但她为何要给自己和除夕还有小妮下毒？这根本说不通。”
就在此时，闺房外响起敲门声，门外传来裘除夕清浅的声音。
“姐姐，开下门。”李侍卫听到后，便把房门打开，对裘除夕说道：“三小姐，二小姐刚刚歇息不便接客。而且夫人也吩咐过，没有她的命令不能有其他人进入。”
“接客？”裘除夕心生怒意，“何谈得上接客？难道在你眼中我是客人吗？还是说我是其他人？”李侍卫闻言连忙摇头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只是……”还未等李侍卫说完，裘除夕便打断道：“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喏，这是娘亲的亲手书信。”待李侍卫确认确为裴甄笔迹后，便只能放行。
“好了，你们在房外等候吧，我跟姐姐说几句话。”裘除夕吩咐道，两名侍卫点了点头，从外间走到屋外，将门掩上。
“除夕？你怎么来了？”裘十五见到裘除夕，不由得提起兴致。虽然自己还被软禁，阿满又不在身旁，自然会有些寂寞。而现在，裘除夕的出现自然是打破了她心间的寂寞感。
裘十五将内间与外间的木门虚掩，邀请裘除夕坐在内间桌前，并为裘除夕揭开茶壶泡了一杯花茶。
淡淡的花香弥漫在两人的鼻腔中，精致的雕花让这个瓷杯显得与这闺房里的木家具有些格格不入。不过也正是这种强烈的反差，倒是让这个瓷杯有些让人格外瞩目。
“除夕，你中的泻毒好了吗？”裘十五将瓷杯推到裘除夕面前询问道。裘除夕点了点头，将手指扣在瓷杯四周，用手指感受瓷杯里花茶传来的灼热开口道：“嗯，承蒙姐姐关心。郎中开了一剂药后，服下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不再感觉难受了。”裘十五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那就好，接着也拿起茶壶给自己的茶杯中倒了一杯花茶。
“那姐姐，除夕是相信姐姐不会害除夕的。姐姐，你觉得，下毒的人是谁？”除夕睁开水汪的双眼，充满好奇的盯着裘十五的目光。而她手指扣着的花茶，还一口未品。
这个问题是裘十五不想面对的。如果真的要问及的话，她觉得裘初一施毒的可能性最大，但依旧苦于找不到合理的证据来证明此事。而现在被裘除夕提及，自己也不好回答，便开口说道：“或许是有奸人潜入府中吧。”
裘除夕摇了摇头道：“姐姐，你早就已经怀疑上大姐了吧？”
裘除夕这话让裘十五不由得一愣。顷刻之后，裘十五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指了指门外，示意隔墙有耳不要再说下去了。不过裘除夕没有理会，微垂下头，轻声对裘十五说道：“姐姐，我是来悄悄告诉你的，施毒的人，正是大姐。”
裘十五刚拿起茶杯，听闻裘除夕说的话，裘十五一愣，茶杯停留在嘴边，手指传来灼热的刺痛感。但她没有松手放下茶杯，眼里尽是充满了不可置信。
听裘除夕说完，场面不由得一静。片刻后，裘十五才放下茶杯，收回自己满是不可置信的双眼，摇了摇头道：“不，不是大姐，毕竟我们是亲姐妹，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然而话刚说完，裘十五就发现她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裘十五站起身，走到窗台边向外望去。月亮高悬于空，天空就像是一张深蓝色的画卷，数不清的繁星点缀在画卷上，就像是巧匠画在画卷上的艺术作品一般。而那数不尽的白色亮点之外，还有一条银色河流，穿过这张画卷的繁星与月光，成为巧匠在这画卷上最为优秀的点睛之笔。
裘十五低下头，无暇欣赏美丽的夜空与银河，“除夕，此事你无须再管。此罪对我而言的确是莫须有的妄罪。待到父亲回来，自会有天道定夺。”
裘除夕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来，对着背对着自己的裘十五说道：“姐姐，你是担心四弟回来不想看见姐妹相争吧。四弟他镇守边疆，年纪轻轻就被封号少年将军，心理素质自然不会太差。而妹妹知道大姐下毒，是因为看见了。”
裘十五没有说话。
裘除夕见裘十五没有说话，“大姐她下毒让除夕、她自己还有她的丫鬟小妮上吐下泻，想必是为了嫁祸于姐姐吧。妹妹亲眼看到，大姐将白色粉末偷偷洒在了枣糕上。”
裘十五听到裘除夕说的话后，愣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眼神对上裘除夕，说出了一句让裘除夕如雷贯耳的话。
“除夕，你为何要下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