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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怀疑

作者:不梦 | 发布时间 | 2016-09-30 | 字数:2981

第7章•怀疑

待裘十五吃过夜宵后,便请离了裘除夕,安排洗漱后,宽衣进入内间歇息。闭眼,便是第二日,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

既然是人,每日早晨自然有饮食的需求。裘家人再次坐上饭桌,枣糕已经摆在几人面前。相顾无言,几人开口便食,清晨也难得有几回这般沉静。

裘除夕与裘初一进食稍快,果腹后打了声招呼便离去。而裘十五见两人神色似乎有些异样,特别是裘除夕,与前日的活泼开朗大为不同,这倒是让裘十五有些奇怪。不过裘十五还是不逞多想,吃完枣糕后与母亲道别后也自然离去。

不过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裘十五便知晓了两人神色有异的原因。

丫鬟禀报,两人吃过枣糕后皆是上吐下泻。裴甄了解后,首先让郎中断定了病因,得出乃是食物被下了泻毒。虽说不严重,却会导致人刚刚进食后上吐下泻,以至于脱水只能卧床几日。而此病,虽说调理方便,但这几日中毒者必然会遭受到一些痛苦。

裴甄听后用力拍桌大发雷霆道:“竟敢有人敢来我裘府下毒?来人,去通知县衙,告诉衙役,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下下毒,必须给我查出来是谁。”

郎中听言,轻切裘初一脉搏,对裴甄道:“裴夫人莫要冲动。依在下看,这种泻毒相比普通泻药而言效果更强,也更容易导致脱水,故而并非药,而是毒。但这种泻毒,不能久存,放置越久效果越差。而根据大小姐的病情,显然这药是在中毒前半柱香之内所制,外人显然不会有如此多的时间潜入裘府下毒。故而,应当是家贼所为。”

“家贼?”裴甄皱眉道:“莫非是厨子所为?”

郎中摇了摇头:“那也应当不是。此泻毒五行属土,而伙房里柴薪甚多。若在伙房里设毒,必然事倍功半,还不如普通泻药。故而,应当不是厨子所为。但这也是在下的猜测。裴夫人,贵府清晨所食食物是由何人端来?细细查过,便能知晓是谁人设毒。”

“这……”裴甄低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忧心。她骤起眉头,仿佛想起了是谁将食物端来。

郎中见裴甄进入了思绪,便不再打扰。收了诊费银两后,便踏出了裘府离去。而裴甄,依稀记起今日早饭是由裘十五端来。而仔细想想,裘十五今天似乎也一反常态,莫名的想端饭。这样看来,裘十五的嫌疑确是有些明显。

“莫非是十五?若是十五想设毒报复前日初一行为,倒也说得过去。”虽说裴甄如此认为,但她也知道有一点说不通,因为裘十五若是真想报复裘初一,那为何也要对裘除夕设毒。不过仔细想想,裘十五未中泻毒,并且前几日在饭桌上行为举止也相当怪异,各种证据无不指向裘十五。

“莫非真是十五?”裴甄半信半疑间,准备去到裘十五房门口。

而此时,裘十五与阿满在闺房歇息,还不知道房外裘除夕与裘初一上吐下泻的事情。而现在,裘十五正与阿满谈论昨日偶遇除夕。

“阿满,你觉得我这个妹妹怎么样?”裘十五轻声开口,对着背后正为自己拨弄自己头发的阿满问道。

阿满长嗯了一声,继续拨弄着裘十五的头发说道:“小姐,你有这样一个活泼的妹妹,真乃是小姐的福气。依阿满看啊,小姐应该和三小姐处好关系。”

而此时,裴甄正走到裘十五房外。

此时裘十五正坐在自己闺房外间让阿满梳头。

“我那妹妹真蠢,居然真的把那东西看的那么重,只可惜当时我忘了告诉她那玩意儿碰不得。不过,她始终要吃到苦头的,就和我那姐姐一样。”

裴甄刚准备进门,听到了裘十五的后半句话。

‘不过,她始终要吃到苦头的,就和我那姐姐一样。’

这一切的证词,再加上裘十五随意说出的这一句话,裴甄顷刻间怒由心中起,未问一个字,就气冲冲的转身离去。而在转身时,发现地上有一张药纸。她把药纸捡起,发现里面还有一些残留着的粉末。

而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裘十五。她回答大堂,轻抿了口茉茶,然叫来了几个侍卫说道:“去,把裘十五给我叫过来。”

裘十五突然间被娘亲召请,虽然心中多有不愿,但还是跟着几个侍卫来到了大堂。而裴甄,也没用多说客套之话,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裘十五,枣糕里的毒,可是你下的?”

“什么毒?”裘十五有些不解。

“你还想狡辩?”裴甄手掌狠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道。

裘十五一下子慌了神,她不知什么枣糕里的毒。片刻之后,裘十五开口问道:“娘亲,是不是有人挑拨离间?十五真的不知道什么枣糕里的毒。”

“你还敢抵赖!”裴甄拿起桌上的黄色药纸,对着裘十五说道:“这是在你的外间外面找到的药纸。根据郎中所言,这白色细末正是导致初一和除夕上吐下泻的泻毒,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泻毒?”裘十五一下慌了神,有没有下毒她自己自然清楚。昨日,裘除夕拿着玉钗与裘十五一同品完宵夜后,便建议裘十五明日体谅丫鬟,亲自端上早餐。虽然当时裘十五有些不乐意,但毕竟阿满在一旁,碍于主仆情谊,便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

“娘亲,十五真的不知道什么泻毒。”裘十五对裴甄说道。虽然离得有些距离,但她依旧能看得清楚裴甄眼里的失望,以及不可能再听进任何话语的愤怒。

“哈哈,是吗?”裴甄怒极反笑,看着裘十五眼中露出罕见的无辜与乞求。当然,她没有尽收眼底,她看到的只是裘十五的逢场作戏。她又笑了一声,然后张开眼睛,露出慈祥和睦的笑容与眼神,看着裘十五,平静的说道:“那你在房中的谈话又是什么意思?这张药纸又怎么解释?还有,为何你今日姐妹中毒你却没有中毒迹象?为何,你今日又代替丫鬟,一反常态的端菜进房?”

这熟悉的慈祥与和睦的笑容,在裘十五眼里却是暴风雨的前奏。而那个已经阅过无数遍的眼神,就仿佛要把她吸进去,就如同人脚下的一只蚱蜢。现在的她,嘴角说不出话,眼泪不自觉的在眼中打转,身体仿佛已经失去力量。

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小女不知道房中谈话,也不知道那片药纸是谁人想要栽赃于十五,更不知道为何今日只有姐姐和妹妹中毒。”裘十五把右手放在自己胸口上,那正是她前几日被刺伤的伤口处。此刻,情绪的波动,再次让她的胸口疼上了几分。

“但是,今日小女主动端菜,只是因为小女想维持好主仆关系。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小女不愿意我们府中的主仆关系变得紧张,这对于家里一定是不好的。”裘十五感觉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胸口的痛楚让她有些无法忍受,就感觉是那把匕首的刀片还有一部分残留在自己胸口一样。

“住口!你可知下毒在大燕是重罪?”果然,母亲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但是,孩儿真的没有下毒。”裘十五一直以来的平静的目光已经再看不到一丝一毫,只剩下了乞求与无辜。不过,在裴甄眼里,这不过是裘十五逢场作戏。

裴甄叹了口气,原本那骇人的安静与慈祥再次摆出。这一次,裘十五真的感觉到了闸刀正悬在自己头顶。此刻,她仿佛在等待着处决一样,说不出一句话。而后,裴甄看向旁边一旁的侍卫说道:“家丑不外扬。去,把裘十五带回寝房,严加看守。除去送饭菜的丫鬟外,严禁出入。待老爷回来后,由老爷定夺如何处置。”

终于,裘十五听到了对自己的处决,不由得身体一软,倾倒在了大堂之上。而裘十五,抹了一把眼中的热泪,抬起头,对着坐在副座上的母亲,最后的阐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裘十五问心无愧,即便是被软禁起来,也不会承认这没有做过的事情。”说罢,感受到心间与胸口带来刺痛,喉咙处又好似堵上了一块棉布,悲火冲心,仰面倒下。

“刚刚的话没听到吗?再叫两名侍卫,把她带回寝房。除了我安排的送饭菜的丫鬟,其余人一律不得靠近,包括她的贴身丫鬟阿满。”

“夫人,恕我直言。”那名侍卫似乎也觉得不对劲,抱拳说道:“依我看,二小姐刚刚那一番说辞诚恳有余,此事应当不是二小姐所做。”

“你不必管裘十五的逢场作戏,只需按照我的命令进行就是。”此时的裴甄怎会听得进这侍卫的话。侍卫应了一声,与另外两名侍卫将裘十五抬入寝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