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书网 勤书网
登录 | 注册

正在阅读> 无愿夺宠> 章节目录> 第三章 鹊桥

选择阅读主题:

第三章 鹊桥

作者:不梦 | 发布时间 | 2016-09-30 | 字数:3133

第3章•鹊桥

裘初一被关在闺房里,几日不见人影,想必这次裘将军的确是动了肝火。

这几日,裴甄再三交代裘除夕与阿满莫要再让裘十五去到池塘旁边玩耍,以免大病未愈,又再次因故受伤,伤病加重。

又过了几日,裘初一在家规面前立誓以及诚心抄写两百边家规后,终于被裴甄同意解除禁足,而裘十五胸口上的伤口也并无大碍。虽然胸口上留了一道很浅的疤痕,不过所幸匕首锋而不重,切口整洁,故而不是很很影响。

裘十五告知母亲想要出去散散心。

裴甄确认裘十五伤口并无大碍后,点了点头,便准许了裘十五出房。裘十五刚刚走出房间,便又看见裘初一站在池塘边上,就像前几日那样似乎心里想着什么事儿。

裘十五本无意打断裘初一思绪,但又转念一想毕竟是姐妹手足之情,便还是走上前去开口打招呼。

“姐姐。”

裘初一嗯了一声,轻点了下头。但刚刚点完头,她好像是才意识到是裘十五在向她打招呼,于是猛地转回头,还把裘十五着实吓了一跳。

“裘十五,你还把我当姐姐?”裘十五听完裘初一带刺的措辞与话语,便微笑道:“姐姐何出此言,我们从小便情同手足,十五一直把姐姐当成姐姐啊。”

客观地说,裘十五此时虽然对裘初一很失望,但依旧只是觉得姐姐只是一时嫉妒冲昏了头脑才做出如此荒唐事情。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知道姐姐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心生嫉妒。但她依旧希望,姐姐与她和好如初。

所以,她的话中用了‘情同手足’这个成语。这个虽然也能用在亲姐妹上,但用在像姐妹上,或许更为合理。如果姐姐真的还把她当成妹妹的话,那么自当看得透这个成语的用意。

但这次裘十五还是失望了。

“情同手足?我们不曾有。”裘初一显然没有听懂裘十五话中的意思,但裘十五依旧在骗自己。毕竟有手足之情,姐姐或许只是一时没有听仔细这句话。不过接下来裘初一说的话,却真的让她如坠冰窟。

“裘十五,你的确很有心机,就连我也不得不服。你原先在娘亲父亲面前装的楚楚可怜,现在终于露出了你暗藏在心底的野兽獠牙。你记住,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裘初一面露狠色,话语中也丝毫不留情面。裘十五对上裘初一的眼神,却能感受裘初一仿佛想把自己剥皮抽筋一般的冷色。

“姐姐何出此言?我从未有隐藏过自己的野兽獠牙,因为我根本没有。而且我也没有装的楚楚可怜,姐姐莫不是误解了什么?”

“误解?那你在娘亲面前装的楚楚可怜,生生的想把我推入火坑,这一切都在我眼里看的一清二楚,难道你想矢口否认吗?”

裘十五彻底无语了。

她背后的阿满似乎已经憋了一肚子的话,正欲吐之而后快,裘十五伸出手拦住了阿满。她不想再辩争,因为她知道现在自己说的一字一句自己面前的裘初一都根本不可能听的进去。

她已经被名为嫉妒和愤怒的恶魔占据了理智,已经不可能再用言语说服她了。

“姐姐既然执意认为,那么妹妹也不再辩驳,告辞。”裘十五转回头,心里却暗地里摇了摇头。即便她转过了头,也说了告辞的话,但依旧能听见徘徊在自己耳边姐姐的恶语。

她不愿听下去,只好与阿满加快步伐离开池塘院落。但在她心里,已经对自己的这个亲生姐姐彻底失望。午后的阳光洒在池塘上,余晖浅履在裘十五的嘴角上。阿满看着裘十五有些失落却又不曾掩饰的冷笑,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她不敢妄然猜测小姐的想法,但却依然能看出小姐的失望感。

而对于裘十五而言,她不愿再提及关于裘初一的手足之情。原本还残留在她心底里的一丝猜疑的金兰之谊,如今终于也随着午后的云朵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是彻底的失望。

出去院落,裘府外有一座鹊桥。

此时四处无人,裘十五走上鹊桥,不由得唉声叹息。虽然她不愿再提姐妹之情,但依旧在心里挂念着曾经与自己感情甚好的姐姐裘初一。在回忆中她缓缓闭上眼睛,感受到上眼皮带来的温热,再一次的叹气摇头。

“昔姐妹情金兰义,金手足阋泪流涕。裘家看似风光满面,不过也只是表面罢了。没想到,名门里也有姐妹阋墙之事。”方鹤立轻摇纸扇,他便是前些日子躲在裘府外窃听的白色身影。

裘十五听言,转过头看着轻摇折扇的方鹤立。虽然听懂了方鹤立的诗中讽刺意味,便张开口回答道:“公子,你既然看见了我与姐姐姐妹阋墙,那想必你必然是在裘府内窃听。窃听朝臣家中谈话,可是会被治罪的。”

方鹤立显然没有想到裘十五会用知罪来威胁他,听完后首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裘姑娘可真是幽默风趣。虽然小生听到了裘府谈话不假,但却不曾留下证据,又何有治罪一说?”

这话也确实不无道理。虽然裘十五能确定方鹤立有偷听之嫌,但却苦于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此事。虽想自己理亏,但还是开口道:“公子,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公子所做窃听之事乃是小人鬼鬼祟祟之举。我看公子也是风流倜傥,并非奸人之辈。莫非在这表象的背后公子实职乃是小偷小贼一职?”

“哈哈哈哈……”方鹤立被裘十五的说辞也弄的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想罢后便开口答道:“姑娘,无论是谈话,还是公堂上,讲究的都是证据二字。而现在姑娘凭空说笑,不也是造谣中伤之辈吗?”

阿满听言,同在鹊桥上的她忍不住对着鹊桥下方鹤立说道:“你这书生,有什么资格说小姐是造谣中伤之辈?再说了,你前一句才说过你确实有听到我们府上的谈话,怎么现在又想不承认了吗?”

听完阿满的话,方鹤立收起纸扇,转过身去仰头看向天空,对于阿满的说辞显然他没有回答的打算。

阿满见方鹤立没有反应,便向继续说话,却被裘十五拦下,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再说下去。

裘十五顿了顿,轻声说道:“既然公子不愿承认自己曾有过窃听之嫌,那公子可有雅兴与小女对诗几首,以作解闷?”

“哦?”方鹤立打开折扇,“裘姑娘刚受刀伤,又受金兰恶意中伤,还有这等雅兴?在下佩服,佩服。既然小姐有此雅兴,那小生便愿意奉陪,小姐称小生一句书墨便是。”

书墨乃是方鹤立的字号。显然,方鹤立现在还不打算将真名告知于裘十五。

“那就谢过书墨公子了。小女不才,便以公子刚刚所做诗词为题拟诗,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请。”方鹤立收起折扇,并且用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裘十五也不客气,便开口对诗道:“素草针锋非有意,何谈金花分个别?”

金花自然指的是裘家三姐妹。既然有手足之情,即便会有无意间的争吵,又怎么会真的分出个个别出来。

方鹤立听懂了裘十五话中的含义,她想告诉方鹤立她会错了意,裘家之事只是轻微的争吵,在最后依然会化干戈为玉帛。

“自古以来,百花繁草互相争艳,金花又怎何谈不会有凋零之时?”

“书墨公子,你似乎忘记了我们是在对诗。”裘十五轻语说道,她看向鹊桥下池子里几只游过的白鹅,午后阳光格外灿烂,水面竟因为被洒满阳光而看有些模糊不清。但此时,裘十五更觉得这模糊不清的水面与划水游过的白鹅正象征着她越来越模糊的姐妹金兰之心。

虽然口中说着金花不会分出个别,但她心中依然知道,这只是为了一时口舌之快而对的诗词。她也不知道,自己与裘初一是否还有曾经的手足之情。她希望还有,但在一次次的骗自己之后最终还是彻底失望,对金兰之情所留有的最后一点希望竟也灰飞烟灭。

想到此处,裘十五甚至不由得在眼角划过了一丝泪光。

不过好在没有变成泪痕,因为在阿满看见之前裘十五就已经伸手抹掉了眼角的泪花。而方鹤立走了上来,抬起手递出一块白色丝巾。

“姑娘莫要动了扫兴之心,小生也只是偶感无聊出来转转。今日一见,果然虎父无犬女。骠骑大将军屡建奇功,而今裘小姐文采飞扬,又有出淤泥而不染之气质,也实在是燕朝之幸啊。”

“小女不过略读文书,也算不得什么文采飞扬。只是公子,风流倜傥仪表堂堂。之前小女中伤公子,请勿见怪。”

“哪里的话,小生也不过是个有闲情却无功名的书生罢了,见笑见笑。”裘十五与方鹤立相互自谦几句。虽然裘十五依旧放心不下方鹤立,不过也还是接过了方鹤立手中的丝巾。

而后方鹤立打开折扇,对着自己扇了扇风道:“时间也不早了,小生就此与裘姑娘别过,再会!”

“再会。”

待方鹤立走后,阿满终于抑不住自己欲呼之而后快的话。

不过裘十五应了几句,便与阿满提前离开了这座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