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精神失常

又过了三天，庄梦蝶亲手为潘雨潇量身订做了一件寿衣，大家帮着潘雨潇换了，又在屋前挖了一个大坑，便准备将他入土为安。

慕容轩这三天来，时时陷入自责之中，几乎没沾吃东西，身体也似苍老许多。

他想着潘雨潇既然入土，以后再也看不到，不舍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为他擦洗，一脸的悲伤。

擦着擦着，他突然像似想到什么事，大步跑进屋里，从墙上取出一把木剑，边看边抚摸着剑道：“小猴子，这是为师给你做的剑，一直以来你都用他来练剑，你自幼便受到为师残酷训练，为师把内心所有怨气和不满都统统发泄在你身上，可是你却从来不叫一声苦，不喊一声疼，不说一句累！”

“自从你走后，为师每次想念你时，都会拿着木剑，默默念着你的名字，其实为师何尝不疼你，只是为师自视清高，总是太爱面子，每次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如今你舍为师而去，为师却无能为力，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将这把剑还给你，也算是为师给你最好的礼物了。”

“愿你死后能够开心，幸福的在爹娘身边生活，下辈子再也不要碰到像为师这般可恶的人了。”

他一口气缓缓说完，泪水更是滴在木剑之后，半晌之后才将木剑轻轻放在潘雨潇遗体旁，似是再也不忍心看，一时倔强的扭过头去。

小红流着泪，听完这一席话，不由深有感触。

她此番看着潘雨潇的遗体，想到与他相识的甜蜜，深情说道：“主人，小红一天为您的奴婢，终生不改！小红承蒙您看的起，能和您相爱一时，相守相处这么久，此生足也，主人先走一步，小红随后就来陪您来，永远伺候您！”

她说完这些后，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刀，跟着朝胸口插去，似是下定决心要与潘雨潇一同赴死。

“小红，你千万别做傻事！”

庄梦蝶此时就在她身边，眼见她要寻死，大惊之下连忙伸手阻止。

与此同时，慕容轩刚才听完小红的话，就感觉不对劲，刚转过身，便见到小红自杀，一时来不及细想，伸出一根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手臂上弹去。

小红一心寻死，手中匕首眼看就要插入心脏，顿觉手臂一麻，匕首再也拿不稳，发出“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庄梦蝶一把抓了个空，眼见她已无事，这才松了口气，劝道：“小红，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样做，难道潘大哥就能活过来吗？如果潘大哥在天有灵，知道你寻死，他会瞑目吗？”

“蝶姐姐，潘大哥待小红恩重如山，也是小红的主子，如今做主子的离去了，我这做奴婢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你不要管我，只需要照顾好前辈就行了，求求你让我陪潘大哥一起去死吧！”

小红一时没死成，越发伤心欲绝，眼见庄梦蝶劝，一时苦苦哀求道。

“小红，如果你真要这样，我也一起随你去死，去陪潘大哥吧！反正，潘大哥没有了，这个世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既然如此，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吧！“

庄梦蝶见小红如此固执，一心寻思，想想自己，一时也是万念俱灰，从地上拾起刚才小红掉落的匕首，便朝自己胸口刺去。

小红见状，连忙拉住，不让她死。

“你们这是干什么？小猴子是因为老夫而死，要死也应该是老夫去死，何时论到你们了？老夫已经老了，就让老夫下去陪他吧！”慕容轩眼见她二人争执不下，突然大吼一声道。

“前辈!”小红和庄梦蝶见慕容轩发怒，也不敢再争着寻死，一时惊呼道。

“丫头，老夫知道你们心里难过，可是死就能解决问题吗？以前老夫一直选择逃避现实，这才归隐山中数十年，这些天和你们在一起，现在总算想明白，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小猴子曾经为了老夫把本不属于自己的仇恨肩负起来，现在老夫也要为了他，把这份责任挑起来，如果你们真的爱他，就应该坚强起来，我们一起去找到那些恶人，为他，也为他的爹娘报仇，这样才不辜负他对我们的一翻情意。”

慕容轩此时心情不比任何人差，可他毕竟曾是一代枭雄，到了关键时刻，意志自比别人坚定，何况此时他面对的是两个女流之辈，所以此时眼见势态严重，方才出言说道。

“前辈！您……”

庄梦蝶二人听慕容轩说出这翻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有耳朵，相互看了一眼，仍是不敢相信。

“不错！老夫为了小猴子，已然决定重出江湖，无论对方如何强大，老夫也再所不惜，就算不能将他们一举铲除，也要弄他个鱼死网破，完成小猴子生前遗愿。”

慕容轩此时见小红他们不相信自己，便看着潘雨潇，再次郑重的说道。

“潘大哥，前辈已经答应出山了，可惜你已经听不到了！”

庄梦蝶知道潘雨潇一心想让师傅出山，可是每提一次，总会被呵斥拒绝，如今见他死后，慕容轩竟要出山，一时更加伤感的哭道。

“蝶姐姐，你放心好了，潘大哥一听能听到的!”

小红见庄梦蝶这般伤感，突然朝庄梦蝶笑了笑道。

“小红，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都到了这份上了，你竟然还能笑的出来，潘大哥生前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

庄梦蝶见小红此时竟还笑的那样甜，先是怔了一下，跟着出言责怪道。

“蝶姐姐，你难道不开心吗？”

小红见庄梦蝶责怪，不仅不生气，反而再次笑着问道。

“小红，你是不是疯了？您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潘大哥刚刚离我而去，我伤心还来不及，怎开心的起来！”

庄梦蝶见小红越说越离谱，面上也是一脸喜庆，形态极其反常，越发怒道。

“前辈，如今您就要出山了？难道您的心里不高兴，不激动吗？”小红却不理会庄梦蝶，又转脸看着慕容轩，笑着问道。

“丫头，老夫知道这些日子，你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又经历了太多，心里也很伤心，所以心智一时失常，老夫不怪你，可你不必太难过，需要好好休息。”

慕容轩此时眼见小红又哭又现，疯疯癫癫的，还道她是因为身体太累或是太过伤心，这才一时迷了心窍说胡话，连忙出言安慰道。

“呵呵！前辈，小红怎么会伤心呢？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难过呢？”

小红见慕容轩竟说自己疯了，不由再次笑道。

她说这些话时，神色正常，且又严肃，完全不像一个疯子说的胡话。

“小红，你若是没疯，再要胡话八道，我可要不客气了啊！”

庄梦蝶听慕容轩说完，也道小红疯了，一时心里有些惋惜，这才没计较。

如今她说话条路清晰，不像疯了了，不仅没有收敛，还故意去刺激慕容轩，再也忍不住，一时动怒道。

慕容轩此时脸上也已现出愠色，但想到潘雨潇生前待她这么好，一时却也不好发作。

小红见他二人生气，竟也不解释，轻轻走到潘雨潇遗体前，突然伸出手指，在他胸前几处大穴上迅速点了几下。

庄梦蝶再也忍无可忍，抽出身上长剑，直指她道：“小红，我看你是真疯了，竟然这样对待潘大哥的遗体，我若不杀你，如何对得起死去的潘大哥！”

“蝶丫头，不可莽撞！”

慕容轩一时不忍潘雨潇刚死，两个心爱的女子便互相惨杀，连忙上前阻止道。

“前辈，小红竟敢侮辱潘大哥的遗体，此种忘恩负义之人不杀，还留着干吗？”

小红一时却也不解释，仍旧面带微笑的着着他们，似乎整件事跟自己绝没关系一般。

庄梦蝶为防止她再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举动，一时手拿长剑挡在潘雨潇的遗体前。

“啊！”

就在这时，无意中一个回头，使她突然惊叫一声，一脸惊讶的看了慕容轩一眼，跟着转身目瞪口呆指着潘雨潇的身体，再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