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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破禁

作者:花辞树 | 发布时间 | 2016-09-29 | 字数:3280

起风了,在这个炎热的中午,突然之间刮起了疾风。

这风,不是从东西南北哪个方向而来,却是向东西南北每个方向而去。这是一阵极其凌乱的风,横扫四野,席卷着血腥之气放肆地飞扬着。草地上空到处都是被切得极细的碎屑,弥漫着早眼里的是化不开的杀意,草也好,树也好,空气也好,阳光也好,任何能够描述的事物都在瞬间被切碎,谁也逃不开,只能呼求着这一瞬间快点熬过,可惜这一瞬间却绵长得连风都带不走,如果还有最后的念想,那就是快点切碎,切碎,切碎到不用再被切碎为止。

唯一还没有被切碎的,是白流影,那应该最为孱弱的血肉之躯,在这场切割一切的风暴当中凌乱地坚守着。黑色雨伞早就成了尘埃,无遮无挡却斑驳不堪的阳光下,白流影的鲜血在无数次切割中飞散着,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只剩下人躯体的形状,无数的伤口已经让他看起来恐怖得无法让人直视。

在草地上,如果说这片土地还能说是草地的话,在无数线状光芒的闪烁中,谢谢疯狂地奔跑着,绕着白流影不停地高速跑动。

作为禁局中心枢纽的他,每一步移动都会带动着整个禁局跟着移动,他的每一步都意味着这个禁局的区域位置再次调整,他的禁局必须不断地释放旧的区域禁制,不断地建立新的区域禁制,他的每一步所承受的负荷都极大。他奔跑着,精神力剧烈地消耗着,他那如女子一般纤弱的身体甚至会突然有鲜血从体表迸射出来,但是谢谢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在药剂的辅助下,他奔跑得飞快,他就绕着白流影不停地奔跑着,相对于不能躲闪逃离的白流影来说,他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卫星一样旋绕着,一颗催命的卫星。他现在的身体还在药剂作用的时间内,他的速度飞快,承受能力、回复能力都不是正常情况可以比拟的强悍,他就这么执着地跑着,想要他停下来只有三种可能,要么白流影终于被切碎,要么药剂的作用时间结束,要么,就是自己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了这种负荷,终于自己倒下。

禁局被他的脚步带动着,同样飞快地移动着。禁止高速移动的禁令仍然在忠实地执行着使命,所谓的速度是相对的矢量概念,你不动,那我动——白流影哪怕依然是站在原地,但是因为此刻禁局本身在高速移动,所以将禁局作为静止参照物来看的话,白流影相对于阵眼来说还是在高速移动。

高速移动就会触发切割,毫不留情的切割。

白流影被困在无数耀眼的光华当中,承受着不同方向的无数切割。他只能咬紧了牙防御,他甚至没办法躲,哪怕他此刻豁出命去奔跑逃离,他也依然会被谢谢追上,只要谢谢比他快上一点点,白流影的后背就一定会被谢谢的禁令切烂,如果谢谢这个时候再来一个急刹车,迎接他的,必然是拦腰而来的一道细长的闪亮光华。

谢谢奔跑着,他非常痛楚,但是他也非常快乐,他感觉心胸中一股无比畅快的喜乐在冲击着在翻涌着。从来都是谨小慎微极修边幅的谢谢,或者极少有这样肆意放纵的时候,身为一个督察,他注定是为了执行禁咒而冷酷地存在于这个无限世界,长久以来他只能设下禁局,然后看着同伴快意沙场手刃敌众,谁都知道他作用极大,但谁都不知道他内心里的落寞,他只能冷着脸,他只能毫不在乎,他只能一笑而过不带走一片云彩。

现在他终于可以痛快地制造杀伤了,他这种敌我两杀的本领没有人教过他,似乎也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个督察会这么去做,督察作为禁咒与破法的存在,极少会落单,因为督察在团队中的重要作用,所以督察总是被保护得非常好。一个督察会落单,如果不是团灭了,那一定是他自己想要落单,比如这一次,谢谢单独通知了白流影来城外河边相遇。谢谢知道,如果自己以临时GM的身份召集警察阵营的人来伏杀白流影,一定会更加轻松和简单。

但是,那只是照例而来的轻松和简单而已,杀掉一个敌对阵营的GM,这样足以自豪的事情,如果是合击而杀的话,能够像是现在这样的痛快吗?

一定不能!

一个人的无双乱舞,一个人的终极杀阵,千万人来敌,也必定千万人倒下,不,是千万人切成碎末。这就是谢谢的杀招,当盘伏着不可稍动的一个人,终于爆发起来的时候一定是如火山一样热烈。不需要任何队友,队友也只能被切碎,只要一个人就可以,只要我在这里,我就是世界。

其他的所有一切,都在我的脚下变成拼图吧。

谢谢奔跑着,跳跃着,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飞起来了,是的,自己就是那飞翔的迦楼罗,嫉恶如仇一生以毒蛇为食的迦楼罗。这漫天闪烁的光华在他的臆想中曾经出现过无数次,这一次终于有机会让他把设想的杀招实施出来,这强大的大范围杀伤力让他有种直抒胸臆的喜悦,谢谢呼喊着:“我的……迦楼罗翼吹雪!”他要尽情尽意地翱翔,他的肆意奔跑越是没有规则,他的杀阵切割起来越是四面八方防不胜防。

终于,许久之后谢谢停住了脚步,他的身体负荷已经快到了极限,他对自己的“迦楼罗翼吹雪”十分满意,今后他只要熟练控制负荷,他有信心他可以一个人单挑灭掉一个团队。

有点意犹未尽,谢谢扭头望向十米开外的白流影,在他眼里,白流影只是剩下一堆血肉垒在那里而已。在这样毫不间断的恐怖切割下,没有什么能够幸免。但是作为保险起见,谢谢没有撤销五条禁令,他喝下一瓶直接回复精神力的药剂,平静地看着白流影,此刻大局已定,他不相信在这样的攻击之下,白流影还可以有呼吸,如果有呼吸,那一定是错觉,那一定只是过路的风。

“迦楼罗翼吹雪……我听错了吗?那可是《天空战记》的东西呢……”白流影的声音艰难地传了过来。

错觉,一定是错觉!谢谢惊讶地瞪着白流影。

仿佛为了告诉他这是事实,不是错觉,白流影慢慢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说道:“嫉恶如仇的迦楼罗,最后因为控制不住吞噬进体内的毒素,在即将变成自己所憎恨的罪恶之前,哀嚎自焚而死……传说,是这样子没错吧吧?”

谢谢愣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如此强大的杀阵竟然让白流影挺了过来。自己刚才还在兴奋与痛快着,现在立马就被站起来的白流影无声无形地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承认……这样的杀阵,很别出心裁,就创意来说,我给你打个100分……”白流影的眼神清冽如河水,从满是血污的脸上飘起,似乎有点可惜地看着谢谢:“如果是一个团队,说不得也是被你这么就灭掉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决心,我也给你打个100分……”

谢谢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举起枪,开始“砰砰砰”地射击。

强弩之末!回光返照!或者其他的什么,一定是这样!

白流影还是那么站着,毫不介意地被他射击:“好吧,最乖最没用的那个白流影,也一定会死在你这什么迦楼罗翼吹雪之下的……”

轻轻地舔了一下嘴唇,白流影有点神经质地笑了:“可惜……你的切割居然破坏了我的禁制,所以……现在,是我接管了身体……”

白流影用手指弹了弹胸前的五个金属搭扣,其中一个明显被切开了。

“如果是原来那个白流影,你还是有机会活命的……但是,既然现在我出来了,你就没机会了……”

“我不是最暴躁的那个……也不是最狡猾的那个……也不是最贪婪的那个……更不是我十分讨厌的……最吝啬的那个……我只是……只是……怎么说呢,什么事都最没所谓的那个吧……”

子弹不停地打中白流影的身体,可白流影根本不在乎,仿佛这具身体和他一点关系没有,他甚至连咧咧嘴表示一下疼的想法都没有。白流影的眼神已经原来不同了,完全改变了。

此刻的白流影眼中,看不到什么情绪,他的眼神落在哪里,哪里仿佛就立即失去了颜色,他只是往前走,任凭细长如线的光华一次又一次切割在他身上,可任凭鲜血飙射,也丝毫停留不了他的脚步。疼吗?好像不疼吧?对什么都不在乎,如果世界毁灭了,那就毁灭吧,如果我也跟着毁灭了,那就毁灭吧,他的眼神里,完全看不到一点点的人性,似乎连最起码体温都没有了,冰冷如雪如霜,偏偏这样的眼神看得谢谢浑身滚烫汗流浃背。

谢谢嘴唇哆嗦着,他换上了新的弹夹,咬着牙顽强地开着枪,直到——白流影的手轻轻地按在了手枪的套筒上,谢谢再也扣动不了扳机。

“呵呵,太想表现自己的督察可不是一个好督察,你应该早点去看心理医生的。请问……你还有什么后招吗?”

谢谢还想再说点什么,却看见白流影另外一只手,满是伤口与血污的手,慢慢覆盖到自己的脸上,一种极其恶心的粘稠感瞬间就传递了自己全身,可自己却竟然连一点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最后谢谢看见的,是白流影手掌分开的五指之间,他那毫无所谓毫不在乎的眼神。

“嘘……放心,不会很疼的……”

城外,山林,河边,响起了一声极其凄厉渗人的惨叫。

花辞树 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