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毒师的实验室

悠长狭小的通道径直通向前方，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冥夜和欧阳凌一前一后地在通道里走了很久，欧阳凌举着火把在前方开路，冥夜跟在后面，随时留意着身后的情况。

通道里很是潮湿，两旁的石壁上不时有水珠渗出，顶部也时不时滴下些许水滴，滴在冥夜头发上。

感觉到头上传来的凉凉的感觉，冥夜甩了甩头发，问欧阳凌：“还没走到吗？还有多远？”

通道里有不少积水，足足有人脚踝那么深，虽然欧阳凌说过这些水里的毒素很少，不会致命，但冥夜还是用防水的皮料裹住自己的脚，虽说不致命，但有毒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好，而且一直踩在水里也十分难受。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欧阳凌吸了口气，回答道。“我能闻到空气中的毒腥味越来越浓了，你注意下，等会儿少吸气。”

冥夜答应一声，两人继续前进。

忽然火把的火焰动荡了一下，欧阳凌眼神一动，举手示意冥夜小心。

冥夜也注意到了，马上提起精神，全身微微绷紧，两人放慢动作缓缓前进，不久前方出现了一丝光线，通道也逐渐变得宽阔起来。

这是一个比较宽阔的大厅，大厅四周的石柱上点着一些蜡烛，显得比较明亮。

“这里居然有这么大的空间。”冥夜叹道。“也不知道是谁修建的。”

“这个空间没有多少人工开凿的痕迹，应该是天然形成的。”欧阳凌说着，递给冥夜一条纱布。“用它捂住口鼻，别出声，跟紧我，我们过去看看。”

冥夜接过布条，绑在自己脸上，顿时一股浓郁的药味窜进鼻腔，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是用调配的解毒药水泡过的，对于大部分毒气都有抵抗效果，不过味道可能有些难闻，忍着点吧。”欧阳凌看了冥夜一眼，说道。

冥夜点了点头，两人向着大厅走去。

越靠近大厅就越明亮，大厅的全貌也逐渐暴露在两人眼前。

只见大厅两侧有很多巨大的罐子，里面装满了绿色的液体，大厅的中央有一个石台，上面摆着一些小瓶，里面装着一个液体和粉末。

不过整个大厅里却没有半个人影，欧阳凌随意瞥了一下四周，就走向石台，研究那些瓶瓶罐罐了。

冥夜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走到一个大罐子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里面除了深绿色的液体，好像还有一些别的东西，不过液体十分浑浊，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冥夜围着罐子转了一圈，发现后面有一块小小的突起，他想了想，伸手按了一下。

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响声以后，罐中的液体开始逐渐减少。

冥夜见状，马上来了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罐子，但接下来，他看见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最先露出水面的是一只苍白的人手，随后是胳膊，随之液体逐渐流失殆尽，一具尸体慢慢显现出来。

这是一个男人，不算太高，有些瘦弱。尸体没有腐烂，但因为在水中泡了很久的缘故，也全都浮肿发白，身上和脸上的皮肤有些发青，嘴唇却是乌青色的。他睁大着双眼，一双眼睛由于沾水太久早就浑浊不堪，但依旧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仿佛死前看见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一样。罐子底部还有一些毒虫，正不断蠕动着，慢慢从尸体的腿上爬了上来。

冥夜见状，只觉得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腾。强行压住呕吐感，冥夜看了看四周的其他罐子，眉头皱了皱，还是硬着头皮，挨个放干净了里面的液体。

不出意料，十几个罐子里全部都装着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一个罐子里，居然有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孩。

冥夜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银色的双眼中不断闪烁着怒火。

“这里没有发现赤练，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欧阳凌走了过来，看见眼前的场景，也吃了一惊。

“看来，这里的主人研究毒素，是通过用活人来做实验的。”欧阳凌翻了翻手中的本子。“他似乎还很热衷于此，纪录得十分详细，看起来对于毒素很感兴趣。”

“感兴趣？感兴趣就可以这么做？”冥夜冷冷说道，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怒气。“感兴趣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生命？就可以随意拿活人来做实验？这样的人，简直禽兽不如！他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同感。”欧阳凌点头。“这简直是丢同行的脸。”

冥夜想了想，看向欧阳凌，问道：“你不会也这样做过吧？”

欧阳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冷冷地看着冥夜，问道：“你认为，我是做这种事的人？”

冥夜感觉到欧阳凌的变化，也知道自己失言，赶紧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种方法太过残忍，你又说过你原来做过很多实验，我就想，你会不会也做过这种实验。”

欧阳凌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但依旧十分冷淡，沉吟片刻，她淡淡说道：“我是做过很多实验，但一般都是找些有病的动物，我虽然也做过杀人的勾当，但一般都不会用毒来折磨他们，一般遇到敌人，我也只是用毒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取他们性命。”

她顿了顿，又说道：“从小父亲就教育我，我们也许会被人鄙视和唾弃，但作为毒师，我们有自己的尊严，其中最基本的一点，就是不拿活人作为实验素材。我这些年做过很多错事，也杀过很多人，你可以说我心狠手辣，也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清楚，这种低劣之事，我欧阳凌还不屑去做！”

冥夜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拍手声。

“不愧是欧阳家的后人，说起话来可真是大言不惭呢。”一个阴冷尖锐的声音说道。

两人马上转身，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红色的人影。

那是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满脸邪气，看起来很年轻，脸色却十分苍白，一头白发随意披着。他的指甲很长，很锋利，上面闪着幽幽黑光。

欧阳凌瞥着男人，目光中带着不屑，她冷冷问道：“这些实验就是你做的？你可真是给毒师长脸啊!”

“呵呵，我可不是毒师。”男人笑着说道。“我只是对于未知的毒很感兴趣而已，而且我也好奇，那些毒放在人体内，会产生那些反应呢，你难道不好奇吗？”

“没兴趣。”欧阳凌淡淡道：“而且，通过人体实验来研究毒，只会令我作呕而已。”

“哦？”男人一愣。“居然还有毒不能让欧阳家的大小姐动心，这还真是难得呢。”

“废话少说。”欧阳凌说道。“我有话要问你，外面的那些毒是你下的吗？”

“那只是个小实验而已。”男人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淡淡道。

小实验？难道对于他来说，伽蓝，村民们的中毒只是他的一个实验？冥夜顿时觉得怒不可遏，几乎马上就要冲上去。

欧阳凌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问道：“那么你也应该知道赤练在哪了，告诉我！马上！”

男人眼神闪了闪，笑着对欧阳凌说道：“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就是不知道欧阳小姐是否愿意和我做一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