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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护卫闯入
顿了顿,见沈草草并没有不愉,继续说道:“护卫闯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师父再跟常碧云对峙,而师父的蒙面布已经落下,黑夜里以为师父挟持人质,出手相救,但是过了几招之后才看到师父面容。就要停手的时候师父已经倒下。”
“这还不能说明是你的手下杀了他?难道一定要找出那个凶手你才肯承认?”
常叶挺有苦难言,他知道,以文术的伸手,十几个护卫想要杀他易如反掌,背后黑手的诬陷这一招太高明,直中他的弱点。
“我知道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但是以师父的武功,虽然不可以杀死所有的护卫,但是想要逃走绝不是不可能,但是他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意向,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现场一定有什么护卫不知道的,足够让他失去了理智,凶手借准机会在他失神的时候下的手。”
沈草草身体巨震,突然远久的回忆闯进她的脑海。
常叶挺见她有些动容,再接再厉,说道:“我怎么可能杀害师父,我一直敬佩他尊敬他。草草,别离开我,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让我陪你一起度过这个难关,找出凶手。”
沈草草脑袋嗡嗡的响,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瞒了我?都告诉我。”
常叶挺面色沉重,犹豫片刻,说道:“他去暖欣居的前三天去找过常文青。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据我所知,他潜去暖欣居的时候的确是要杀碧云,至于有什么过节还没有查清楚,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告诉你。常文青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最近就连皇上都有些忌惮,朝中的事我不便与你多说,你千万记住,别与他接触太多。”
沈草草早就泪流满面,身体颤抖,面色痛苦,常叶挺着急,蹲在她的面前,哄道:“草草,别这样,师父肯定也有自己的故事,你不要哭了,你知道你哭的我心都疼了,求求你,别哭了。”
沈草草低着头,透过水珠看到常叶挺模糊的脸庞尽是担忧,心里突然苦的无以严复。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文术就是要去杀常碧云的,结果被常文青利用,又被常碧云利用。
所有的都错了,所有的人都错了,事情也错了。
她还有回头路走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错的?从他与常碧云有私情开始?是文术失去理智的时候?还是她与张玉兰把酒言欢?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沈草草的眼睛里已经一片清明,常叶挺顿时欢心,以为她终于放下芥蒂,不再言离去的事情,却在下一秒被她的话打入地狱。“我怀孕了。”
常叶挺只觉得五雷轰顶,一道雷劈下来他腿脚不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瞪大的眼眶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沈草草失笑,心道,今生还能看到他失措成这个样子,也只有她能做到了。
成亲近一年,她与他同床共枕数月,相敬如宾,怀抱入睡,没有半点夫妻之事,最多也只是意乱情迷,他极力克制,只为等她适应,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沈草草突然有些瘫软的坐不住,握紧的玉手,修长的指甲嵌入肉里,痛的恢复一些力气,说道:“对不起,我会等你的休书,现在我要去查证一些事。”
她起身准备离去,擦肩而过的时候,被常叶挺抓住胳膊,他声音不似刚才的沉稳,饱含惊痛,颤声说道:“孩子是谁的?你——可有半点爱过我?”
沈草草蠕动着嘴唇,最后也只能拼死咬住失声的哽咽,掰开常叶挺的手指,冲出房门。
墨玉站在门口看到沈草草冲出来,泪流满面,而里面一点动静也无,心中一惊,赶紧进了房间,就看见常叶挺瘫软跪在地上,佝偻的背影述说着无尽的悲痛和寂寥,一时有些震住。
沈草草冲出了叶王府,没有去哪,直奔城门外,脚步凌乱,轻功乍起,衣袂飘飘,深春的风竟然有些刺冷,直接冰到她的心底。
回到山上的路她只走过三次,这次回去居然一点也不觉得陌生,穿街过巷,终于看到城门,距离不过几百米,就到了山下。
山上仍旧布置着阵法,是文术研究了数年留下的东西,一直保护着她生活了十年的环境。
她脚步不稳,腿脚不利索,几次踩下去差点踩偏,最后只能困在阵里喘息片刻,然后再继续往前走。
走完最后一步,离开阵型,入眼的景色依旧如故,桃花开,满树粉红,草屋门前落叶满地,青石路上杂草丛生,野花竞相绽放。
只是故人已去,再也没有打开那扇门,再轻哧她的调皮。
上山的路不好走,沈草草脚上的鞋沾满泥土,还有些被荆棘刮出破损,衣裳更是脏乱。
草屋一共有四间,最里面的一间是文术的专属领地,曾几何时,她找不到他的人,就站在门口大喊,“文术,文术——”一声一声的回荡在山涧里,不过半响,就能看到他微蹙的眉头,恼怒的面容,一袭白衣的身影。
如今,她轻轻推开这扇门,也没有人出来对她轻哧了。
这里她只来过一次,只那一次,她就再也没敢进来过,因为,那一次,文术发了十年最大的脾气,脸色发黑,就像是自己的宝贝被人偷窥了。
里面的摆设跟另一件的草屋非常像,一桌一椅一书架,宽大的书架上摆着的全部都是字画,一圈一圈的摆放整齐,可能文术长时间没有回来,上面撒了一层薄薄的灰。
沈草草在一幅画卷上摩挲了一会,收回手,垫脚够最上层的抽屉,抽屉打开,里面还是一卷字画。只是这卷字画与其他的不同,上面没有撒一点灰层,纸张有些旧黄,虽然被收藏的很好,但是经过时间的摧残,已是时隔多年。
沈草草稳了稳心神,将画卷打开,画卷上郝然另一个常碧云出现,栩栩如生,甚至比常碧云更显美丽,清纯的眼眸靓丽动人,明媚的笑容,芊芊玉手,黑色墨发上一只琉璃水云簪飞入鬓间。
沈草草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见过常碧云,这的确是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右下角标明:秋雨。
沈草草失笑,心道,文术,你终究还是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上,即使她已经去世多年,还是想你伸出了魔爪。你是有多爱她,居然能被一个替身给杀了。
秋云,秋雨。
这是一个巧合吗?
知道了真相,沈草草居然不那么心痛了,也许这对于文术来说,是个最好的结局,能让他临死之前再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一眼,他此生已经满足了。不然,这寂寥漫长的岁月他该如何一个人度过?
但是,她绝不会原谅常碧云!沈草草握紧的画卷就像常碧云的颈项,一点点在愤怒中变形。
突然肚子一阵疼痛,锥心刺骨。沈草草大惊,手抚上肚子,赶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稍歇片刻,那阵疼痛才消失。
沈草草一阵后怕,捏紧的衣裳被汗水打湿,浑身乏力,难道真的保不住这个孩子?空荡荡的屋子里回应她的是寂寥的风声。
许久传来脚步声,沈草草一惊,这里的阵型从来没有人闯进来过,她与文术十年的生活里,更是一个外人没见过。冷汗连连,目光如炬的盯着被推开的大门,她现在浑身瘫软,一点力气使不上,这个时候,果真是孤立无援了。
幸好,推门进来的是常文青。
沈草草眼睛里不复从前的肆意姿然,甚至有一些仇恨,警惕的看着他走进来。
常文青面无平日的嬉笑,一反常态的认真,没有笑的桃花眼显得有些阴柔,盯着沈草草的眼眸里盛满惊喜和爱意,还有放下心的轻松。
沈草草盯着他一步一步上前的身体,冷声说道:“你怎么上来的?”
常文青见她警惕,担忧的眼神滑过她的肚子,便不再上前,环顾四周,捡起沈草草丢掉的字画,看到画像上的人物,眼睛平静无波,随手将画像放在桌上。
“当然是不放心你,一路保护上来的。”
沈草草心中暴怒,他一反常态的认真,玉树临风的身姿甚至比常叶挺还挺拔,冷哼道:“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为什么要害我?我与你无缘无仇,文术跟你更是没有半点关系?你为什么要害他?”
常文青挑眉,似笑非笑,上前几步说道:“文术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很痛心,虽然他不能为我所用,但是常叶挺不也拿不下他。”
“那你跟他说什么了?常碧云就是秋云的事情是你告诉他的?还有,为什么秋雨和秋云长得如此的像?就算是秋云就是常碧云,师父也没必要去刺杀她。”话音刚落,沈草草一顿。
难道是师父知道了?她能知道秋云就是常碧云,那么那幅画师父也一定看到了,师父一定是以为她去扫除情敌了。她那天晚上还说出那样的话,师父如果决定将她留在叶王府,定然为她扫除障碍。
如果她没有那么执着,说出那么痴情的话,师父是不是就不会去刺杀常碧云,也就不会把常碧云当做秋雨了?就不会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