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前尘
“师父,你就在这里安歇吧,本来想带你回山的,不过我其实知道你也并不喜欢那里,虽然清静,但是太孤单了,我不知道你一直等的那个人在哪,只能抱期望偶尔她能经过这里你能再遇到她。”
“好吧,以后有机会再带你回山吧。现在我可不想回去,一个人都没有我一个人多没意思,以后连听我唠叨的人都没有了。啊,我说你真的是天下最失败的师父,你怎么能教出我这么棒的徒弟,然后就抛下她不管了。”
“你放心,我一定揪出杀害你的凶手,一定会替你报仇。”
“就算你不喜欢,我也要亲手杀了他。”
沈草草簌簌叨叨的说着,突然后面传来一声男音:“如果那个人是常叶挺呢?你也会下得去手吗?”
沈草草身体一颤,眼珠一动,看到走上前来的人。轩辕智身穿叶王府的护卫服,微低着头,高帽挡住正气的面容。
沈草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说道:“你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就不怕常叶挺的天罗地网,你就再也逃不掉。”
轩辕智苍俊的脸上划过胸有成竹,眼睛有些惋惜的盯着坟墓,叹息说道:“本太子原本还想收纳文先生,没想到,自那一别,天人永隔了。常叶挺自恃聪明,这次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逃到他的眼皮子底下。更何况,他现在已经被你搅得焦头烂额,已经无暇顾及到我了。我想逃回去只是时间问题。”
见沈草草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我还是想让你跟我回去,你看常叶挺已经伤你至深,你还要替他卖命?”
沈草草蹙了一下秀眉,沉声说道:“太子殿下,该说的话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是不会跟你去北寒国。不是因为我还留恋过去,而是我的亲人都在这里。”
“亲人?你的亲人无视你,伤害你的亲人,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你不懂,有些事,需要我亲自解决。你回去吧,这里周围都是护卫,你逗留的越久,越会有危险。或者,你亲手杀了我,否则我不会跟你走的。”
轩辕智扯动嘴角一笑,摘了路边的一支野花插在坟前,低声对沈草草说道:“反正你对常叶挺已经没有作用,我们北寒国的男人顶天立地,不会伤害一个女人去拯救自己。”
沈草草冷笑,这几日她冷静了不少,前尘一些事突然想起了苗头,不由觉得他说的话有些讽刺:“去年李云被杀一案中,牵连颇多,你又恰巧出现在观音庙的山洞里,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参与到这件事,但是三家案件的始末你定然知道,我只是好奇那名胡姬是谁?居然有祸国殃民的天资。”
轩辕智眉眼带笑,说道:“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不错,那名胡姬是我的人。不过这里面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有些复杂,额,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问常叶挺。”而后神秘一笑,轻声说道:“或者去问常文青。”
沈草草身体一抖,脸色瞬间苍白。
轩辕智侧头说道:“我现在不想杀你,我还想看看你能帮助我把南云国搅成什么样。上次你捡的令牌还在你手里吧?那里面有一个图腾,在京城的一家药铺上找到那个图腾,里面的掌柜是我的人,可以放心使用。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说。”
说完见沈草草毫无异色,忍不住伸手触碰她的脸颊,被她冷眼扫过来,讪讪的放下手,惋惜的转身离去。
轩辕智离去不久,身后的风吹草动,迎来一阵脚步声。
常叶挺站在沈草草身边,只隔一步之遥。见她穿的单薄,皱了眉头,脱下身上的外衣覆在她的身上,轻叹一声:“这里风大,回去好不好?你要的答案我回去告诉你。跟我回去。”
“查到了吗?我倒是很想听听你怎么说,又要找什么借口?”常叶挺挫败,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杀害师父的凶手,我已经答应你让他回去,就绝不会失言,但是师父半夜潜去暖欣居是事实。”
沈草草身体一颤,眼泪再次滑下,说道:“难道不是师父撞破你们的奸情?石头当时拿着画像给我的时候我就觉得震惊,师父如果知道你跟常碧云的奸情,他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杀了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
“常叶挺,我居然不知道你是这么卑鄙,你知道我有多痛,你让我以为你乱伦,乱伦啊?你的礼义廉耻都被狗吃了,不对,你就是一个乞丐,哪还有什么礼义廉耻,我就是弄不明白,你要是喜欢她,大可以娶她,为什么要娶我,这样偷偷摸摸的很刺激是吗?”
“我爱的人是你。”常叶挺握住她的双肩,认真的说道:“你相信我,我从娶了你之后真的跟她再没有关系。”
“那就是从前有关系?”沈草草冷笑,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跟他讨论这个问题,轻声说道:“你让我觉得恶心。我会亲自查出师父真正的死因,不劳你费心了。”
常叶挺握住拳头,看着她的身影,无可奈何的向护卫扫了一眼。
沈草草对着坟头再次磕了两个响头,转身不看常叶挺一眼,起身离去。春兰赶紧紧随其后。
可能跪的时间太长,沈草草起身的那一刹那,一阵眩晕,在常叶挺还没来得及伸出手的时候已经站稳了身体。到了马车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回到芸香园,那阵眩晕再次侵袭而来,脸色已经苍白。
沈草草的身影晃了晃,春兰大惊,赶紧扶住她的胳膊,担忧的问道:“王妃,你怎么了?我去请御医。”
沈草草撑着桌子,赶紧拉住春兰的衣袖,止住自己的心悸,说道:“我没事,扶我上床睡会,不要——请御医。”说完就晕倒在春兰的怀里。
春兰大惊,眼神复杂,赶紧抱她上床躺好,倒也没有去请御医,只是自己伸出手,搭在沈草草的脉搏上,半响,大惊之后面色惊喜。这时夏竹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王爷。”
春兰倏地站起,常叶挺已经走进室内,原本还是不放心沈草草独自回屋,想要多陪陪她,却进来就看见她已经上床睡着了。
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沈草草的面色苍白,睡得很沉,即使深入梦境,面容还是显露痛苦之色,心下一痛,抚上消瘦的玉颊,沉声问春兰道:“这几日都是这样吗?有没有请御医瞧瞧?”
春兰恭敬的说道:“王妃伤心过度,饮食不比从前,刚才只道是累了,所以就睡着了,王妃睡之前说不必请御医。王妃自己就懂一些医术,请王爷放心。”
常叶挺知道沈草草的倔强,只好点头,挥手让春兰下去,春兰犹豫了一会,还是出去并关上门。常叶挺脱了衣服,上床,胳膊轻轻的伸到沈草草的脑袋下面,搂住了才闭上眼睛一起睡觉。
到了晚饭,沈草草醒来,常叶挺早就不在身侧,身畔只留余温,沈草草纤长的手指流连在枕头上,久久回神。春兰推门进来,说:“公主,该用晚饭了,今日做了几个可口的饭菜,公主一定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多吃点。”
沈草草突然觉得哪里奇怪,直到移到桌子旁,看到一桌清淡色香俱全的菜式,才惊醒,心里打鼓,装作云淡风轻的说道:“平时不是换我王妃吗?怎么今日改了称呼?”
春兰惊呼,道:“公主恕罪,奴婢想着公主现在正伤心,所以不敢冒犯公主,提起公主的伤心事。”
沈草草不可否认,看着春兰低眉顺耳诚惶诚恐的模样,心道自己定是多虑了,居然也会疑神疑鬼,开始那身份压制人了。轻斥道:“我不过就是问问,起来吧。”
春兰站起来,比以往更加恭敬的站在一边,等候沈草草差遣。估计是连续好些日没有好好用餐,今日这顿胃口大开,比平日多吃了一些。
到了第二日,沈草草让春兰收拾行李,常叶挺闻风走了进来,挥退了春兰,对沈草草说道:“不是说要等我十日吗?难道这点机会也不给我?”
“今天已经是第十日,你还是没有查到,我多留无意,自然离开自己去查。”
常叶挺看着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但是比昨天看起来似乎更加不同了,眼睛里一晃而过的绝望倒影在他的眼眸里,让他心头突突的跳,手上不自觉的加重,拿出一个东西,是一方手帕,递到沈草草的面前,说道:“这是师父临死之前手里拿着的。”
丝绸光滑,上等面料,出自苏州锦绣,府里常碧云最喜欢用这种棉料做衣裳。
常叶挺强势强势的推沈草草坐下,说道:“那夜,师父蒙面闯进姐,暖欣居里面,他的轻功很好,是以并没有人发现,直到听到一声男音惊呼,护卫才知道有人闯进去,以为有刺客进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