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庭中草叶香>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暴饮暴食
第二十七章 暴饮暴食
沈草草自己也懂一些医术,对自己的身体也清楚,痛得这么厉害,估摸着应该是最近几个月吃得太好了。
她在山上十年如一日的吃着相同的菜,偶尔吃点山鸡野肉,但是文术给她的生活调理不错,清食淡汤的,突然好吃好喝的供奉着,身体没有个过渡,先前没觉得怎么样,这会全表现出不适来了。
更何况她最近大吃大喝,暴饮暴食的厉害。
沈草草本来没想这么麻烦,但是挡不住春兰的自作主张,这个时候也只有伸出右手来。青朗搭上手指,静谧了一会,眼睛有些惊讶,半响放开手,说道:“并无大碍,我开些方子,你最近几顿喝喝。”
沈草草点头,命人送他出去。然后继续看出。
连续着好几天的坏天气过去了,终于天气转晴,常叶挺终于回来了。
常叶挺踏进芸香园的时候,冬梅已经长出枝桠,但是只见秋菊冬梅在院子里休息,并且表现什么,脚步匆匆地进了屋子。
沈草草正在睡榻上研究棋谱,神态认真,聚精会神的看着棋谱,手指拿着白色的棋子,托着腮,眉头微皱,完全将身边的事物摒弃在外。
会心一笑,上前几步,脚步声都没有将她的思绪拉回来,常叶挺看了一眼棋局,伸手拿过她手上的棋子,放了上去,说道:“放这儿吧。”
沈草草收回托腮的胳膊,抬头就看见他笑的很欢,脸色很平静的再次回到棋局上,仿佛对他的回来,一点也不惊讶,也不惊喜。
常叶挺沉默,脸上的笑容随着她一步一步的棋子渐渐消失。在她身边站了许久,说道:“还没原谅我吗?”
沈草草放下一子,轻声说道:“王爷又没惹我生气,何来的原谅之说?”
常叶挺放松身体,坐到睡榻对面,说道:“说的这么赌气的话,还没生气?”
沈草草抬头,看他一眼,面不改色的说道:“你听错了。”
“……”常叶挺沉默,斟酌了一会,说道:“上次,那晚,我——”
“王爷一时冲动,本公主并未放在心上,王爷不必挂心。不过就是喝酒作乱,本公主不会当真。”沈草草打断他的话,一副轻松地说。
常叶挺沉下脸,盯着她半响,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王并不是一时冲动,难道这一个多月还没让你想明白吗?”然后不等沈草草回应,继续说道:“我原本以为你随心所欲习惯了,所以不加以约束,让你自己想明白。”
沈草草一挥衣袖,将桌上的棋局扫乱,然后再一个个的将黑白子分开来,说道:“王爷的意思我明白,只不过,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就请王爷就委屈一下吧。”
常叶挺心里沉到海底,额头上的川字纠结到一起。沈草草将棋子分好了,说道:“陪我下一盘棋吧,看看我最近的棋技是不是又增高了。”
常叶挺按下心中的疑虑,拿过黑子与她一人一子。
棋逢对手,沈草草下的很慢,这是常年跟文术下棋的结果,每一步都要想片刻,常叶挺也不着急,开始的时候只当是陪着她消遣,走了几步之后才收敛了心思,认真琢磨着棋盘。
不知不觉,下完一盘花了一个时辰,结果很明显,沈草草输了。
沈草草往后靠在被垫上,轻轻说道:“你的棋技不错,不过跟文术比,还差一大截,他能半个时辰就把我打败。”
常叶挺脸色更难看了,心知她故意的。沈草草正惊讶他怎么没发怒,听到他说:“谁惹你生气了?说吧,我给你去讨回公道。”
沈草草心里气倒,面子上面不改色,说道:“我没生气。”
常叶挺说:“你生气了,就会发在我身上。”
沈草草脸上不争气的红了,硬生生的被她憋了回去,说道:“你多虑了,下棋输了还要我高兴起来吗?”睁着大眼睛,里面冷风瑟瑟。
常叶挺展颜,重复拾起棋子,一一摆在桌上,说道:“那我们再来一局。”摆明了意思要防水让她赢。
沈草草盘着腿说道:“我不要输得太明显。”常叶挺笑笑。
这一局,下了两个时辰,果然常叶挺输了,输的不动声色。但是很意外,沈草草还是白着脸。常叶挺说:“你赢了还不高兴?”
沈草草起身,躺倒床上抱着被子,闭眼准备睡觉。常叶挺看到她裙子后面的一滩血迹,顿时了然,脸色不自然的红润,脚步却并未走开,坐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不舒服还在下了半天的棋。”心里也把自己懊恼了一番,怎么没早发现她的脸色不好。
其实,他一开始就看到她的脸色苍白,不过很快,就归结于生他的气。
沈草草把脸埋到被褥里,不说话。但是耳根的绯红骗不了常叶挺,知道她害羞,将她把被子往上拽紧了,吩咐了春兰煮一碗红豆薏仁粥。
出了芸香园,常叶挺的嘴角深深地往下一垂,眼睛里深沉如浓墨,招来墨玉,问道:“去找管家问一下,我不在的一个多月,可发生什么事情?让他给我说清楚了。”
墨玉身影一顿,眼睛闪烁,停顿了片刻,就把官家带到常叶挺身边。
老管家以前是一个大户人家账房先生,后来大户人家落寞了,他又是孤身一人,到京城的路上没有盘缠就做了几个月的乞丐,然后被常叶挺收留,做了王府的管家,对常叶挺忠心耿耿。
老管家见了常叶挺要下跪,被常叶挺摆手免了,说道:“王妃这几天可有什么不对?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老管家想了一会,恭敬地说道:“王爷离开的最初几天,王妃经常出府,回来心情很不错,后来宫里皇后出了事,就进了宫几趟,回来的时候心情也没多糟糕。之后,突然就不愿意出府了,整日的在屋子里待着,跟小姐也并无过多来往。”
常叶挺紧了紧眉头,说道:“没你什么事,你先下去吧。”心里估计着还是在生他的气,心里微沉,手指在椅子的雕花扶手上轻轻地敲打着,一下一下,在静默的屋子里,仿佛敲打着人心,一颤一颤。
墨玉微低着头,想了一会,上前说道:“王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王妃一直这么生气下去,那文先生……”剩下的话被常叶挺一个眼神杀过去,顿时自觉失言,但是着急不改。
常叶挺仿似突然想到什么:“我前些日子,让你准备的葡萄你可都安排人送回来了?”
墨玉也不懂王爷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上面,前些日子,剿匪还在秘密的计划中,子荆州的知府送上来一些新鲜的水果,王爷瞧着上面半天,问知府这个葡萄的去处,知府说是在子荆州附近的村庄摘得,那个村庄一直摘种葡萄,今年的葡萄硕大红紫,味道酸甜可口。
王爷第二天就命他安排人去摘一些送回府上。往年王爷去外地办事,回去的时候都是带一堆的东西给小姐,这一次居然带了新鲜的水果直接送回来。
“属下亲自安排了几个人抬了一箱葡萄回来,回来的人跟我说,小姐看到葡萄,很高兴。”突然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妥,常叶挺手指顿住,屋子里的声音刹那消失。
他顿时知道自己错了,那一箱的葡萄,送错地方了。赶紧说道:“属下该死。”
“自己下去领五十军棍。”
墨玉离去之后,常叶挺站起来,背着手看着外面的月色,眼里的浓墨越深,就像一潭湖水深不见底,深沉的如地狱里的熔岩,在最深层处静静地流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但是心底的那串火像个无知的孩童,不知情况的触犯他。他理不清为什么前往子荆州的前一晚会发生那样的事,只是记得当时借着酒劲,把心中所想付诸了行动。
在子荆州,白天他绞尽脑汁的想计谋早日除掉那些暗伏的敌人,晚上彻夜未眠的想着她。脑海里突然到处都是她的影子。
她的浅笑,她的赌气,还有韩允儿扇她一巴掌时,她的委屈和倔强,有那么一刻,他突然心疼了。
还有她的善良,她的孤单,一点一滴的从记忆里冒出来,变成了回忆。
他将剿匪的计划一改再改,只希望能尽早回来,结果回来对着他的事冷冰冰的面孔,他懊恼的想,她怎么就那么倔。
在子荆州,彻夜未眠的烦躁终于得到了平息,虽然她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但是他觉得很宁静,身边从未有的安全。
是有多久没有这样的平静了?不是,是从什么时候,以前的那种平静消失了。从他放弃秋云,决定参军,他就已经放弃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他很庆幸,皇上赐婚的是她。墨玉担心的也对,如果她再生气,事情就不好办了。
沈草草睡了一夜的好觉,第二天睁眼,感觉肚子不疼了,松一口气,心又提了起来,身体都僵硬了。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就听到熟悉的声音:“醒了?肚子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