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谢谢你啊，又救了我！

程以芸，永远都不是程家承认的子孙。

眼泪就这样毫无防备的从眼眶里涌出来，程以沫摸着脸上的泪水，轻笑出声，“程以沫，你真没用，竟然因为几张照片就哭了。”

胡乱的擦掉脸上的泪水，恢复好情绪，程以沫把薄薄的相册放在包包里，又是一个坚强的程以沫。

程以沫下楼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细心的顾默轩看得出程以沫发红得眼圈，虽然用粉底遮住了一些，可他又是对她怎么样的了解，怎么会看不出。

“以沫。”程又青的声音里面掺杂着别人不清楚的情绪。

“我来没别的意思，只是回来拿东西。”程以沫的话堵住了程又青接下来的话。

丝毫不肯放过一点机会的程以芸立马顺着程以沫的话说，“拿东西，你已经从家里搬出去了，还有你的什么东西，这么长时间在楼上，该不会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吧。”

程以芸刻薄的话只是换来程以沫藐视的眼神，“你说了，这是我家，就算我已经搬出来了，但这还是我家，我都没防着你们这些个外人，你倒是咬起我了。”

“你说谁是外人。”程以芸踩着尖细的高跟鞋想要走到程以沫的身边。

“我都不想重复两边，倒是自己硬要贴上来。”程以沫脚步依旧不紧不慢。

“程以沫。”程以芸发疯的大叫，正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程又青愤怒的声音响起，“都够了。”

顿时一片寂静，顾默轩含着笑坐在沙发上没有站起来，看着这一场闹剧。

程以沫但是没有被程又青的声音吓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下来，路过程以芸身边的时候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嘴角挂着讽刺的笑。

程以沫站在程又青的对面，“这栋别墅是我姥爷送给妈妈的吧，只要我要，房产证上的名义就会是程以沫。”

“以沫，你怎么变成这样。”程又青的眼中充满了对以沫的质疑和痛心。

程以沫嘴角始终挂着笑容，好像是僵挺在脸上一样，“我变成什么样了，不受你们的控制，不让你们制约，不对你们言听计从，就变了是吗？”

程又青上前一步，想要拉住程以沫的手臂，在刚刚碰到的时候就被程以沫大力的甩开，“别碰我。”

眼神里充满了厌恶的程以沫让程又青忍不住大声呵斥，“程以沫，我是你爸爸！”

“呵，爸爸，你配吗？还想继续伪装吗，还想让我像以前那样对你吗？不过可惜，你曾经做过的那些可耻不堪的事情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程以沫充满笑容的脸上终于破裂，露出了真正的样子，满满的仇恨。

程以沫的话不禁让程又青吓到后退几步，连一直表情淡然的林雪脸上也闪过深深地诧异。

“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

“一直以来当作信仰的父亲不但毫无预兆的出轨了，更是在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背叛了这个家庭。天知道我是要用多少时间去消化这个不可否认的事实。结果现实却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给我，就让我知道了一个更大的秘密。我从未见过面的母亲，竟然是被我最爱的父亲活活逼死的，你说，这要让我怎么接受？我还可以接受吗？”

程以沫的嗓音淡淡，她的声音拨动着众人的心旋，让人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

现在，顾默轩终于明白，为什么程以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他本以为是名利的诱惑对她转变成这样，可没想到竟然是因为……

忽然觉得，程以沫原来活的这么累，这么长时间难道都是在强颜欢笑？

被提起的历史让程又青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记忆又重新被拉了回来，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只要是曾经发生过的，无论你在怎么想要隐藏，无论度过了多长的时间后，总会有一个机会，连根拔出来。

程又青没有过多的解释，甚至一句都没有，虽然他万分的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事实，他无可否认。

他现在想做的就是还可以获得以沫的原谅吗？

这么多年了，虽然他没有后悔当年的选择和林雪在一起，可随着以沫的成长，举手投足里越来越像死去的素秋，他心里对素秋的愧疚也一点一点的被放大。

“以沫，爸爸不想解释什么，你知道的，就是事实。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原谅。”程又青的声音低沉，好像苍老了许多。

“没这个必要了，有机会我会拜托姥爷帮我与程家脱离关系。”程以沫不能追究，如果面前的人不是程又青，那她绝对的不会放过伤害自己母亲的人，可是，那人偏偏就是她的父亲。

“你走吗，我要走了。”程以沫开始转过头对一直沉默的顾默轩说话。

她现在需要一个人来扶持住她，因为她害怕自己会真的支撑不住，倒在这里。

不行，即使要摔倒，也绝对不在这里跌倒，就算不能华丽，但也不要狼狈。

“好。”看够了的顾默轩终于舍得站起来，冲着程又青说了声抱歉，就挽着程以沫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现在她需要了，他就会立马伸出自己的双手，就算这双手也许不太温暖。

勉强支撑到车里的程以沫终于爆发了，肆无忌惮的眼泪冒出来，很快就打湿了面前的衣襟。

“谢谢你啊，又解救了我。”程以沫咧着嘴笑。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太难看了，简直狰狞。

顾默轩当然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的关上玻璃，对此他的解释是，程以沫现在的样子太丑，被拍到不好。

一张纸巾接住了程以沫又掉下来的眼泪，伴随着顾默轩的声音，“知不知道你这样要是被拍到会掉多少粉，真是丢人。”

顾默轩的语气还是不好，不过手中的动作却出奇的温柔，一点一点擦拭着程以沫脸上的泪痕，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