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是第一次
一双SilvanoLattanzi定制的纯手工皮鞋出现在了她的眼底。接着头顶响起了一道带着戏谑又分外冷清的声音：
“怎么，还想逃到哪里去？”
这一瞬间沈以棠心底不知道闪过了多少个年头，然后她抬起了头，脸上挂起了永远也不会错的沈以棠招牌式微笑：“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左靖之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我想不是我有事，应该是你有事才对吧。”
沈以棠的眼睛跳了跳，脸上的笑容依旧甜美，眼里甚至还带上了不多不少的惊讶：“先生，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说完还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模样要多纯真就有多纯真。
左靖之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把她扯进了怀里，然后嗅着少女身上的味道，愣住了。
这不是昨天的味道。昨天她身上带着的是香奈儿五号的味道，也是他第一次靠自己的努力挣到钱之后给小娆买的香水的味道。
昨天他就是因为这个味道卸下了防备。
而现在他闻到的味道似乎是她的体香，不如香奈儿五号成熟魅惑，却独有一番青涩清甜的味道。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少女，这么近的距离，他刚好可以看清她脸上柔软的细小绒毛，还有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光亮。
她似乎是吓到了，眼睛睁得老大，表情也有点儿呆。
不知道为什么左靖之突然有些好笑。
对于沈以棠来说，‘吓到了’这说法简直太轻了好吗？她简直是要被吓傻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被不是亲人或者叶修远哥哥的人给抱过，还抱的这么紧。
她皱了皱鼻子，鼻间里全是这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不过让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味道还挺好闻的。
“先生，请您放开我好吗？”沈以棠不善的看着左靖之。
“你昨天力气不是挺大的吗？”左靖之见她这样突然起了想要逗一逗的心思，他低头靠近沈以棠，薄薄的呼吸都打在了她的脸上，果不其然看见她的脸慢慢变红了起来。
他心下好笑，却见着女孩眼神直直的看着他，端看眼神完全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可是耳根却已经完全红了。
“先生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沈以棠心下警铃大响，“你在这样我要叫人了！”
左靖之勾了勾桃花眼扫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对着她挑了挑眼神：“你叫啊！”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声。沈以棠转头看了看，心里顿时就是一阵哀嚎。
围在周围的大多都是些女生，而这些女生，眼睛里无一不在冒着红心。
还有好多在拉着别人的衣角，嘴里喃喃着：“好帅啊”之类的话语。
沈以棠抽着眼角转回了头，觉得自己有必要端正一下给自己学校的妹子们做一个身先士卒的榜样。
她轻了轻嗓子：“先生……”
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一声惊呼：“啊，你干嘛啊！快放开我！”沈以棠边说把拿粉锤捶打在了左靖之身上。
看看她多可怜，被人家一句‘你昨天力气不是挺大的吗？’堵成了这个样子。
然而更可怜的是……她被左靖之连拉带拽的拖上了他限量版的劳斯莱斯。
“坐好了。”左靖之麻利的把她放在了副驾驶座上，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把速度提到了100迈。
“你要带我去哪？！”沈以棠心知打开车门逃走的A计划实现不了，转而实施了怒目瞪向左靖之的B计划。
然而左靖之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她：“你到了就知道了。”
沈以棠看见反光镜里左靖之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撅着嘴半响没有说话。
……
“到了。”左靖之什么绅士的给沈以棠打开了车门。
“这是哪儿？”她随意打量着这里的一切，眼睛没有什么波澜，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一切。
突然她眼神亮了一下，上前仔细观摩着一副画。是高更的《清晨》，这副综合主义的绘画作品相较于其它世界名画来说一向是鲜为人知。如果不是小娆，他也不会知道这一副画吧。
想到这里左靖之心里突然就苦涩了起来，他抿了抿嘴角，余光看到沈以棠伸出手想要摸那一幅画，半响又止住了手，微微笑了笑，转过了头。
那幅画虽然装了框，但是对于真正爱惜画的人，是不会用手去触碰一幅真品画的。
左靖之眼里闪了闪，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是我家。”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留下沈以棠一脸震惊：“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他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气定神闲的看着沈以棠：“当然是和你谈事情。”
“这位先生，我都说你认错人了，我们都不认识能有什么事情好谈的！”沈以棠皱起了眉头，把一个不明所以又震惊的女大学生形象演绎的极好。
猫抓老鼠吗？左靖之笑了笑，眼神却有些发凉。
他可没有这么多时间耗在这个上面。
“沈以棠，昨天晚上九点出现在君悦大酒店，冒充服务员给我的酒里下了药，十一点把我拖到了隔壁的宾馆，然后……”
沈以棠被他一双黑眸看得心里一颤，又听见他说的话，更是紧张的手心冒汗，可偏偏抬着头，一脸无辜地直视着左靖之的眼睛：“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她是天生的演员，有哄骗人心的本领。
可是左靖之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他看着沈以棠，眼神里的兴味越来越浓。他现在倒是很想看一看，她被逼到绝路会是怎么样子的。
是继续装傻，还是……
这个世界上，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伸出手指在他嘴边比了个嘘声的姿势：“我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证据就在桌上。”
沈以棠听着他淡淡的话语，血液都要凝固了起来。
虽然说她身世好，从小有人宠着，犯了事情也不用愁，可是现在是特殊时期啊。她正因为婚事从家里闹了出来，还发誓不达目的绝不回家。
她哀怨的看着左靖之，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极了小鹿斑比。
“你想怎么样？”
不等左靖之回答，她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这种事情明显是女孩子吃亏啊！我都把我自己送给你了，你还要计较这么多很没有风度唉，要不然咱们就不计较了吧。”
“看你这样子肯定也不是第一次啊，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吃亏……”
左靖之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低着头看着嘟起粉唇的少女，勾了勾嘴，状似漫不经心的说：“我还就是第一次。”
“啊！”沈以棠一声惊呼，瞪大了眼睛，连话都说不全：“你你你……”
“怎么，你是因为我技术太好了所以不相信吗？”他挑了挑眉。
“怎么可能……你……"人生中第一次应付这种场面的沈以棠明显吃不消了，脸红的跟煮熟了的虾子一样。结结巴巴说了好一段，半响她突然剁了跺脚，一副我豁出去了的模样：
“就算这样你也还是不吃亏啊！我……”她越说声音越小：“我也是第一次啊。”
左靖之依旧一脸淡定从容，他早就看出来这女孩是第一次了，可是……他皱起了眉头，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不过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一点小窃喜呢？
“你还要不要听我说？”
沈以棠一下就低下了头：“那你说吧。”说完把眼睛一闭，一副壮士赴死的模样。
左靖之审视的看着她，阳光下她的脸简直美的不可方物。他眼色明了又暗，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要把这女孩给怎么办才好。
如果她说商场上的人派来的，那他绝对会把她灭口，或者送到一个找不到的地方去，当然不是为了金屋藏娇。
可是这个女孩，她干净的简直不像样。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会是别人派来的，只不过……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为什么？”
沈以棠正低着头，心里打着鼓的等着左靖之说惩罚，可是没想到等来了这么一句。
“啊，”她愣了愣，很快又反应过来。可是这要她怎么和他说呀……如果照实说，那也太丢人了吧！
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等抬起头来脸上带上了深沉的爱慕：“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
她说的很陈恳，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可是听到左靖之耳朵里却只觉得好笑。
如果真是喜欢他，她之前怎么会是那个反应？
“当然了，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也就有些敢做不敢当。”
沈以棠越说越诚恳，还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活像一个娇羞的女孩儿。
左靖之的眼神却闪了闪，他现在是该配合这个女孩演下去呢，还是揭穿她呢？这是个问题。
在他犹豫的片刻里，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左靖之一看到来电显示，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变了。
虽然他脸上没表现出什么不对劲的情绪，桃花眼也依旧一闪一闪的，可算沈以棠明显感觉屋子的温度低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的接起了电话，又面无表情的说了声知道了，然后挂断。
沈以棠只看见挂完电话的左靖之用一种挑剔又审视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然后勾起了嘴角。
沈以棠被他看的直发毛。
“你要做什么！”
左靖之并不答话，反而拿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送一s码的红色晚礼服过来，三围大概是，82，62，86。”
沈以棠一听到这几个数字脸又刷一下红了说不出话来，她拿手颤抖着指着左靖之：“你……你要干嘛！”
左靖之泰然自若的挑了挑眉：“怎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对，就是因为太对了沈以棠才会这副样子。她现在甚至觉得自己在这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是赤裸的。
左靖之看着她一脸的警惕，还用手挡住了胸口，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随即正色道：“陪我去一个晚会。”
为什么？沈以棠依旧警惕的看着他，心里很不习惯这人突然正经起来的模样。
她才不想去参加什么晚会！沈以棠刚想找理由拒绝，就见左靖之似笑非笑的开了口：“这是命令，你爬上我的床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好吧。一句话就把沈以棠堵了回来。她憋屈着点了点头。
很快助理就把衣服送了过来，还帮着沈以棠换了上去。
等沈以棠出来，又是换了一副模样。
“小姐，你穿上这一身简直是美呆了！”助理惊的连连赞美。
左靖之顺着声音看过去，眼里不禁闪过一丝惊艳，然后很快隐去了。
红色的礼服很衬她，她本来就白，这一下子更是显得肤白貌美，人比花娇了。而一字领更突出了锁骨的精巧。
“不错。”左靖之从来很少夸人，连他都说不错那就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挑的了。
沈以棠冲他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显然没有把这一声赞美放在心上。
甚至她心里还有点儿小傲娇。想她在沈家，那也是公主级别的人物。哥哥沈以皈更阅尽美色千万，却还说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仅仅是一个‘不错’？！
两个人很快就上了车，来到了酒会的门口。
沈以棠一只手挽在左靖之右手上，另一只手自然的垂着。黑色的齐肩发落落大方的披在肩上，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拂动。她走的不紧不慢，步履优雅，脸上更是找不出一丝紧张的模样。
看起来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左靖之勾了勾嘴角。
不得不说，他很欣赏这样的沈以棠。落落大方自信干练，一点也不像小娆……
想到这里他眼神闪了闪，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看到沈以棠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想到唐娆。明明她们一点也不像。
一个像是怎么也不会被驱散的阳光，一个像是吹也吹不去的阴天。
他突然有些恍惚，回过神来却看到沈以棠站在酒店门口，好整以暇的回头看着他：“先生，您该带着您的女士进场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停在了晚会的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