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血与火（中）

撰自萨特•怀斯•艾欧西卡

围困第四天

城中的情况继续恶化，令镇中的士兵与百姓最灰心的是他们看不到任何救援的希望。雪望骑士团也是不足以拯救他们的。他们将死在庞提拉人的手上而不是地下侵略者，这让那些士兵心里更不好受。

士兵们不都是在城墙上的，很大一部分还要帮助贵族维持镇上的治安，让镇民们安静地老实的在自己的家中呆着。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还愿意去工作。市场已经关闭了三天。一些胆子不怎么大的镇民也开始尝试着逃离彭特纳，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成功了。昨日逃离的“先驱者”给了镇民们一条新的道路。直到第四天晚上，总共已经有五十余人成功逃出了镇子，逃到了围城部队中。有些知道这一情况的士兵们并没有阻止他们或将情况报告给上级，更有甚者丢盔弃甲跟随着百姓一起出逃了。

芬马克和罗德斯已经带着部队绕到了彭特纳的南边。在沙漠中作战的特点就是你能在很远的地方望到敌人，当然，敌人也是如此。弱势的一方总会有时间逃跑。

“汉丁顿团长。我们已经证实了确实有补给队伍从南边前往彭特纳。不过，我们今天下午尝试拦截一支补给队伍却失败了。在沙漠中确实难以逮住他们。”可望而不可及，“而且，我们的兵力太少，难以维持如此狂阔的地域，有一支补给队就是从我们的空当中溜过去的。”

“这实在是太棘手了。难道没有更好的办法解救彭特纳了吗？”罗德斯低头揉着自己的眉间说，“芬马克，你在写什么？”

“此前圣御者的一支前往乌木城执行任务的队伍回来了。而且他们昨天成功阻止了中奥卡萨军队对废墟的扫荡。”芬马克说，“试试运气吧，也许现在还在巴蒂尔的那些聪明人会有什么办法解决我们目前的难题。”

“哼哼，身在其中的我们都手足无措，我从不相信什么旁观者清。对了，队长，蒂拉贝里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汉丁顿随即转向那名军官。芬马克继续写信。

“我们的斥候还没有回来。”前来报告的军官话音刚落，就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骚动。一个身负重伤的斥候被两个人抬着来到了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我们派往北边副团长那边的斥候吗？”军官惊讶道。赶紧迎了上去。为了保证机动性，所以罗德斯的队伍都没有立起营帐。

“刚才军医已经简单处理了他的伤，暂无大碍，不过他有重要的事情要报告。”一名搀着伤员的士兵说。

“敌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作战意图，他们从围城队伍中抽掉了一支大约有两千人的军队往南边杀来了。”斥候虚弱地说。

罗德斯一下子没站稳，倒在了马车的托板上：“本来难以切断敌人的补给线就够糟糕的了，现在竟然被敌人盯上了。”

围困第五天

“安雅送来了教授的回信。”罗娜将字条交给梅赫尔，梅赫尔阅毕，神情十分焦虑。

“看来他和骑士团在沙漠深处的情况很是糟糕啊。”梅赫尔说，耶西拿来信件，和蒂奇一同阅读。

“我们得想想办法，战况十分糟糕。再这样下去，他们不但救不出彭特纳，反而还得把自己搭上。”耶西说。但是谈何容易？他们深知他们难以说服任何一个势力前往沙漠深处作战，更何况对付的还是中奥卡萨的庞提拉士兵。

“我会写两封信让安雅分别送给库沙•斯普鲁什以及赫莫德拉•加尔西。只能做这些了。然后，集合圣御者所有队伍。事已至此，不能管什么巴蒂尔了，也不能管我们的士兵是否乐意了。我们必须前往拯救我们的友军，全速前进！”梅赫尔说道。

“这也意味这我们要放弃对山中失踪者的搜救。”罗娜说。

“算了吧，罗娜，已经多少天了？除了那些被我们救出的以外，失踪者要么找到了出路，要么就永远躺在帝王山中了。”蒂奇说。

经过一整晚的激烈讨论，罗德斯和红袖标军官们讨论了如何应对敌人的捕杀。他们废除了在沙漠中看得到你却抓不住你的机动战术。

“我们的部队还是有很多步兵的，没有了骑兵的支持，这些步兵会被敌人的骑兵轻松宰割。”罗德斯提醒道。

“所以我们得换个战术。我记得斥候曾说过离我们东边十里的地方有一处危险的流沙，也许我们可以加以利用。如果人和不再，就占天时地利。”芬马克说道。这一方法虽然有一定危险性，但是确实眼下最好的方法了，最终军议确定了计划，并开始实施。

“我们让步兵藏在这片沙地中，让骑兵将敌人引过来，打他们一个奇袭。然后将他们一步一步逼近流沙！这沙漠可真是可怕。”罗德斯说道，“以拉保佑一切能顺利进行，将敌人交在我们的刀剑下。”

以拉确实眷顾了他们。

当日的战况确实惨烈，两千中奥卡萨军队在混乱中被骑士团五百人疯狂的逼近到流沙之中。人和马同时陷进了沙子中，动弹不得。最后当敌人还剩八百人时竟纷纷投降。这一战骑士团也损失了一百左右的士兵。

“战俘的数量太多了，我们该如何处理？”

“哼，就按照同舟会的方式吧。全心全意加入我们的，就给他袖章，其他的我们无处看管，将他们全杀掉。”罗德斯说。

同舟会的思想也真是有意思，完全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看法决定这个人是否有道德，如果没有那就该死。他们也无法指定一个统一的评判标准。所以，复仇的成分能轻松的包含其中，同样也有不少会演戏会求情的免遭于难。

最终骑士团还是处决了六百多名战俘，但是剩下的加入者——无论是否是真心诚意的——总算还是补充了骑士团的损失。在抽调的攻击部队意外的被以少胜多的击溃的同时，围城队伍终于要结束自己的懒散生活了。

“将军，根据这几天逃到我们这里的镇民所透露的情况，我们可以认为敌人的士气已经十分低落，我建议今夜就进行攻城。”一个中奥卡萨少壮军官说。

“没错，我同意。我也建议攻城，镇中的百姓说不定会帮助我们。现在城中的守军已经向那土墙一样不堪一击了。只需一晚，我们便可完成皇帝的任务。”又一个军官说。

总将军不知只是想装作自己在深思熟虑，还是真的考虑到了什么，他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好！告知全军，今夜攻城！拿些彭特纳！但是我们要满足那些镇民的愿望。只击杀反抗的士兵和全部的贵族，不要伤害百姓，更不能掠夺财物！”

“是！将军！”年轻的军官们都兴高采烈。他们终于不用再在这沙漠中去“享受和平的生活了”，早拿下这个不起眼的小镇，早回家。

是夜，中奥卡萨军队的抛石机、弩炮纷纷运动起来。彭特纳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火矢、巨石无情的飞向这座脆弱的小镇。若是从远处看，这场景一定是既壮观又毫无人性。

攻城第六天•崩溃点

大批的中奥卡萨士兵从城墙的缺口以及破开的城门涌入彭特纳，每一处街巷都充斥着百姓的叫喊声以及士兵们魔鬼般的笑声。不知是下层军官们没有传达总将的命令，还是不顾那些道德的限制，几乎每个士兵都在疯狂的屠戮。

一个早就逃到城外的镇民记载到：

烈焰滔天，夹杂着叫喊声与呻吟声。仿佛，不，确实整个镇子都陷入了火海。我想象不出比那痛苦的叫喊更震耳欲聋、令人恐惧的声音了。中奥卡萨的士兵们唱着光荣的战歌，干的确实不齿的勾当。城中的守军再怎么咆哮或咒骂都无能为力。整个镇子都在哀悼恸哭，那声音响彻了整个沙漠。前一晚，我们还在哀求着让他们放过城中的百姓，而今天，他们仿佛被恶魔附体了一般。我的妻女还在镇中，但一定是凶多吉少。一些士兵在打死搜刮金银钱财，一些则将妇女当街羞辱。整个彭特纳变成了沸腾的地狱。当时巴蒂尔的遇难者若是看到这景象都会觉得自己经历的不算什么。彭特纳正走向毁灭。

“它们仅仅用了一晚就攻破了那城墙。该死！”一个骑士团军官向空中挥了一拳说。

“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战士们，我们已经证明了自己是被神眷顾的。现在，只有我们能拯救彭特纳。阻止那群魔鬼。尽己所能，杀败敌人！”罗德斯只能率全军救援彭特纳。即便他很有可能在那里全军覆没，但与彭特纳共存亡仿佛就是他不可避免的命运。

在人人都想逃离彭特纳的时候，骑士团趁乱杀入了城中。略微提升了守军的士气。激烈的巷战在彭特纳的每个角落发生。罗德斯和恩孔在城中接了头。

“怎么？没能切断敌人的补给？我就知道！看看这场景也就知道了！”恩孔责备道。

“我听说你也是一直没找到进城的手段，也是到今天才进来的。看来我们都半斤八两，然而看情形我们都得战死在这里了。”罗德斯答道。

“我们要保护的重要人物已经全集结在了教堂，并且作为了临时指挥部。”恩孔提醒道。

芬马克也拿着连弩尽己所能的阻止着敌人。但是毕竟力量悬殊。防御方在镇中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