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心疼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谷飞的语气不自主地就软了下来，“网站关闭一天，现在让他们先修复着，我们给程序员开个会，看看能不能查出来到底是谁搞的鬼。”
尹宁宁点了点头，回头把那几个来上班的程序员叫过来安排了一番。
众人似乎早已习惯被尹宁宁这样指挥了，乖乖地跑去修复数据库了。
“宁宁，”谷飞轻声叫住了打算回办公室的尹宁宁，“辛苦你了。”
他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感叹尹宁宁对那些术语的理解力，想必这一阵她一刻也没有放弃看书和学习；另一方面他见她这样有序地安排着一切，这样淡定从容地迅速整理出一份纠错报告来给他，再加上许梦刚刚偷跑过来说尹宁宁接了电话立刻就赶到了公司来，就是有再大的误解也不攻自破了。这样一个为他公司着想的女人怎么可能不爱他呢？
况且她……他想起求婚那一晚她那害怕却坚定的眼神，更是生出几分怜惜来。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误会了，她不可能欺骗他。
就像老赵说的那样，他可能真的是吃醋过了头才会不假思索地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来。
尹宁宁没有回应他，兀自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
程序员们很快都赶了过来，谷飞通过询问确定了数据库出现问题的大致时间，和信息部、运营部、编辑部的人问过了当天的排班情况之后，他心里也有了数。
郑羽在可疑的排班表上面，但是他现在并没有来上班。
谷飞想了想去敲了尹宁宁办公室的门。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尹宁宁好像早就料到了他会问她一样，不紧不慢地说，“我也知道你怀疑我故意演戏给你看，好摆脱嫌疑。但是我要告诉你，数据库的事情我今天早上才知道，你刚刚讨论出的结果不是两天之前就出问题了么？这个星期我都没上班，我只比你早到了半个小时。所以郑羽做了什么事，都跟我没有关系。”
她这么一说，谷飞倒有些不自在起来：“我不是也没说怀疑你吗，你……”
“你嘴上不说，可是你心里还是会那么想。”尹宁宁苦笑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谷飞赶紧解释，“我只是怀疑郑羽为什么没来……”
“你觉得我没有通知他？”尹宁宁反问。
“你能不能别这样，”谷飞耐着性子道，“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我不是想和你吵架。”尹宁宁说，“我只是想试图说明问题。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吗？……哦，现在可能不太合适。”
她虽然还是有一肚子的不满，不过还是及时克制住了自己：“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怀疑是郑羽故意把数据库扰乱的是吧？那就开除他吧。”
“我先去给他打个电话。”谷飞点点头，转身推开了门。
挂了电话谷飞的手已经攥成了拳。他没想到郑羽真的会无赖到这种地步。起初听尹宁宁说他的履历表造假，他觉得现在很多人的履历表都会有所夸张，就没怎么在意。
现在想想他当时真该马上以这个为理由把他开除的，尹宁宁那时候就提醒过他要他当心这个人。
只是他当时没有听，后来又误解尹宁宁和他有什么不正当关系，这才一直没及时处理。
好在数据库的问题并不严重，否则他可真是咎由自取。
至于他们通话的内容，谷飞简直不愿再回想。郑羽简直是个泼皮无赖，他真纳闷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怀疑尹宁宁会对他旧情不忘，这简直是变相侮辱他自己。
好在郑羽虽然话说得难听些，却没有否认是他故意捣乱，也终于答应了辞职。
谷飞告诉尹宁宁这个消息的时候尹宁宁只说了句：“他肯定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是不是。真难为你了。”
谷飞想到尹宁宁之前那哭泣的样子，这才有些恍然大悟，便追问她郑羽是不是对她恶言相加。尹宁宁坚决不说，谷飞只得作罢。
不过他总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数据库修复好了以后，公司开了一场集体会议。
主要是宣布了开除郑羽的事情，也再次强调了组织纪律。对那些工作懈怠的员工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处罚，又对全体员工进行了一下简单的思想教育。最后每人交一篇总结才算完。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员工们也收敛了心思继续好好工作了。
不过孙晓却坚定地执行着她和郑羽的“约定”：一旦郑羽被开除，她就负责制造舆论。虽然郑羽和她已经不怎么联系了，但能伤害到尹宁宁的事情，她自然乐此不疲。
没过几天全公司都开始传言尹宁宁和郑羽有不正当关系，还说谷飞开除郑羽是为了维护他自己的名声。
一时间传言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开始当着谷飞的面低声议论。
谷飞自然是不信这些的，但时间久了也觉得厌烦。这种事情他也没办法阻拦，所以除了不理会他也没别的办法。
只是他很奇怪为什么这流言在郑羽走了之后才突然爆发开来，按理说应该早就传开了才对啊。
尹宁宁对他仍然有些不冷不热，不管他怎么想方设法地约她出来，她都不理不睬的。
因为要每天来公司，谷飞便默默地找了个钟点工帮他看着装修队，只想着等房子装修好再好好跟她赔罪。
保安室的保安这天过来跟他请示六个月的时限到了是不是要再次清理监控录像。他刚要点头，却想起尹宁宁和郑羽曾经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谈了些什么。于是他便去了保安室调出了那段录像。
“我是没那个当总监的本事，不过你也别说大话，你能走到今天还不是侍候老板侍候的好。”
“你少胡说！”
“我胡说？你当初把我甩了不就是为了和他鬼混么？”
“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装出一副前辈的样子来了。你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我比谁都清楚。”
“你是不是打算叫你男朋友把我扔出去？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吧，要是你男朋友知道了我们的过去……”
“也包括我跟你的亲密行为吗？”
“反正他又不知道有没有。不信的话你就试试。你也听到最近公司里一直在流传你跟我过不去的事情了吧。大多数人可是站在我这边的。要是你去求他开除我，你们之后听到的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版本了。我听说你这位老板可是非常多疑的人。你自己看着办。”
“其实大家相识一场，也没必要搞得这么僵是不是？要是你实在觉得我在这里影响了你们的恩爱，要我走也可以，只要你陪我重温一下旧梦就可以了，哈哈。”
谷飞把耳机摘了下来。应该还有许多次类似的对话，不过他也不忍心再听了。他不由得想起上一次郑羽刻意凑到他耳边说要他看好尹宁宁，又联想到他们通电话时对方那种无赖的语气，这才终于明白郑羽是多想利用自己的多疑故意挑拨，才终于清楚这些日子尹宁宁受了多大的委屈。
难怪每次见到郑羽之后她总是眼中带泪，也难怪她至今不愿意和自己亲近。她为自己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自己却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她误解她，她怎么会不生气，怎么会不难过呢。
尹宁宁被威胁的事情很快就不胫而走，估计是当天那个值班的保安看到了录像，无意或者有意地泄露了消息。
谣言也终于止息了，公司里一片难得的清净。
许梦在吃午饭的时候心疼地握住尹宁宁的手怪她为什么不早告诉自己。
她一直单纯地以为郑羽和尹宁宁是原来就认识的朋友而已，没想到尹宁宁会受这么大的委屈。
尹宁宁笑着说没关系，心里却有点怪谷飞怎么还不来安慰她。
下班之后尹宁宁意外地在公司门口看到了谷飞，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
自从上次吵架之后他就没再等过自己，现在却又开始等了？
尹宁宁还是走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