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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夜幕深深 天地悠悠
楚秧眼中闪过一抹讽刺,这个场景多熟悉啊,甚至让他都想要放声大笑,嘲笑曲临江他也有今天,只是这样的情况,他却有点笑不出来,这个场景他不陌生,上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的时候,南琪还是天命,他还是君陌,曲临江……还是曲临江,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临江仙,楚秧的嘴角勾起,嘲讽般的看着那两个人的方向,可是没过多久,他便笑不下去了,他又能比曲临江好多少?甚至于,对于曲临江而言,南琪还是爱着曲临江的,而瑶月……却不会爱君陌,谁又比谁得意几分?
“师兄,这又何难?曲临江遮遮掩掩的不告诉你,也不过是为了……算计你的心罢了,师兄。”楚秧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他的目光挑衅的看着曲临江,“不过……报应来的真快,哈哈哈哈哈,曲临江,这个场景你一定很熟悉对吧……”楚秧的目光里闪着一抹寒芒,显得有些阴鸷,“当年的那一剑,伤了你半身元气,废了他一根仙脉,两败俱伤,多可笑啊。”楚秧淡淡的说道,却暗暗的替天命不值得,天命当初知道了曲临江篡改天命的事情,也是这样,一剑刺穿了胸膛,伤了曲临江,却也让自己受了天劫的惩罚,那时候的君陌看的清楚明了,“如今,你还想逼他再伤你一次,曲临江……”楚秧直直的看尽曲临江的眼底,看见他慌张的神色,心底隐隐有些报复的快感,“你逼着他,亲手伤了他最爱的人,这就是你爱他的方式,若是说道狠心,谁能比得过你呢?洛焚比不过,我也一样,你才是,我们之中最残忍的那一个。”楚秧阴冷冷的说道,带着报复,带着嘲讽,看着曲临江眼中破碎的点点光辉,他也不知道,到底赢了什么。
南琪恍若梦中,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木偶,曲临江欺他,瞒他,这样的事情也妄想瞒天过海,南琪突然就死心了,如同死灰一般,连复燃都无望,他手中的冰刃刺破了曲临江的衣服,刺穿了他的皮肉,浅浅的刺在他的胸前,“曲临江……那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他抬起头看着曲临江,瞬间如同漫天的风雪席卷过一般,“他说,当年的我也像这样,刺了你一剑,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楚秧又是谁?我……又是谁?”南琪如同疯了一般的咆哮道,曲临江却哑口无言,他无法否认,君陌说的确实是对的,当年他欺骗了天命,如今他又欺骗了南琪,曲临江低下头,突然笑了起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想。
“……我若是说,欺瞒于你,并非是我本意,你信我么?”曲临江垂着眼睑,语气平静,依旧是一副淡淡的笑着的模样,他缓缓地抬起眸子看着南琪,眼中带着绝望和期待,“当年的事我另有苦衷,而如今我也是情非得已,……可是你从来都不愿意相信我。”曲临江的口吻中带着湿润的水汽,他一步一步的向前,冰刃一点一点的刺穿他的皮肉,鲜血染得白衣愈发惊心动魄,“明明……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明明……我倾尽我所有的感情爱你,可是为什么……每一次被放弃的都是我呢?”曲临江突然觉得委屈,他颤抖着问着南琪,刀刃已经没入大半,南琪皱着眉头,下意识的往后退去,触目惊心的血迹,染得他眼睛都开始痛了,南琪心中还是叹了口气,到底是曲临江,他受伤了,疼的还是自己,只见曲临江依旧强硬的往前走,刀刃后退的速度不及他的靠近,又没入了许多,只见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南琪的脸颊,却终究差了那么一丁点儿,南琪听到曲临江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他说:“天命。”
心突然不由自主的疼了,并不是寻常的疼,仿佛方才他念的是能够摄人心魄的咒语,从灵魂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苏醒了,南琪开始颤抖起来,这样陌生的情绪让他有些失控,只见他手中的刀刃终于刺穿了曲临江的胸膛,南琪慢慢的抬起头,他看见曲临江依旧是那样神情看着他,“我不是天命。”南琪说道,他猛地一下将冰刃整个抽出,曲临江颤抖了两下,捂着伤口弯下了腰,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心疼,还是南琪刚才刺的这一刀疼,“我不是天命,曲临江。”他还是这样说,曲临江自嘲的勾着嘴角,他拼尽全力的抬起头看着南琪,他想要看清楚南琪这一刻的表情,是不是与当初的天命一样,可是他还是失望了,南琪的眼里没有天命当初那一抹心疼,同时曲临江终于明白了,天命和南琪,终究是有区别的。
“曲临江,我当初说洛焚心狠,真是说的太早了,你狠起来,洛焚算得了什么?”楚秧嘲弄的说道,他依旧事不关己的如同看戏一般,可是心底却也不太好受,曲临江尚且如此,又何况他?楚秧低下头笑了笑,“真是一场好戏,曲临江。”楚秧缓缓地走进,他正想要伸手,却被南琪的冰刃拦了下来,其实楚秧心底对于天命还是畏惧的,同门的师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一般,淡漠的极致,对于天命,楚秧从来不觉得他存在情绪这种东西,而他唯一一次见过天命所谓的情绪,就只有那一刀,和之后的痛恨与心疼,真是矛盾极了,楚秧想,明明是爱着对方的人,偏偏要做出一副仇人的姿态,楚秧笑笑,收回手,“曲临江。”楚秧轻轻的开口,学者当年的天命的口吻,眼中淡漠使然,“剔骨还魂,我一条仙脉还你一世恩怨,我们两清,下一世,我命中无你。”楚秧说着,却让曲临江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当年的天命,如今眼前的楚秧合二为一,那一句话是他深夜的噩梦,是他这辈子不想要想起的恐慌,楚秧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
曲临江胸前的血一点一点的渗出来,他一身白衣上染出一幅红梅,他终于明白,天命之所以是天命,是因为他永远是孤傲的,哪怕他转世投胎,依旧是傲气的,他又怎么会容忍自己把他当成替身?哪怕是当做他自己的替身,也一样不行,曲临江垂下眼睑笑了,“阿琪……”他喊道,抬起头时候的目光温柔的不像话,“阿琪,我骗了你那么多次,伤了你那么多次,可是我是真的爱你。”曲临江的声音有些沙哑,受伤之后显得底气不足,南琪那一剑虽然没有伤到心脏,却也并不会好过多少,曲临江拼着一口气强撑着,他伸出手,抚摸上南琪的脸颊,“其实你也一样,你根本不信我……”曲临江说着,却仿佛自嘲一样的笑着,“你不信我,你不信我……你从来都不相信我,阿琪。”曲临江说,他胸口又涌出一股浓稠的血液,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南琪,“你信我一次,好不好?”曲临江说。
南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握着刀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刀刃上还留着曲临江的血,三个人就这样形成一个暴风的中心,对峙着,谁也不放过谁,楚秧仿佛厌倦了这样的战争,眼中带着不屑,看过一次这样的场面之后,再一次之后便没了原来的惊讶,“报应。”楚秧轻轻的说道,呵气如兰一般,他浓的化不开的嘲讽,眼底是呼啸的飓风,“真是报应不爽,曲临江,这样的你,连我都不屑。”楚秧嘲讽的说道,他转身,衣摆划过一抹冷艳的模样,头也不回,这样的曲临江,根本不需要他再去多说什么,楚秧仰起头看了看玄天宫的天空,星璇转成一个异样的模样,楚秧苍凉的看着天际,占尽世间一切,却算不出自己,楚秧笑笑,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本就只是想过来与天命说一些事情的,可是多了个曲临江,想来,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曲临江,你究竟想要怎样?我不是天命,你能不能放过我?”南琪的剑终于垂下,仿佛一只斗败的公鸡,杀气一层一层的退去,他看着曲临江的眼睛,眸中灰蒙蒙的,没有任何感觉,“你因为他而救下了当初的我,这个恩情,我用自己偿还了这么久,还不够吗?”南琪淡淡的说道,他极少说这样的事情,当年的救命之恩也是他爱上曲临江的根源,可是他又深想了想,许多年没有曲挖掘的秘密血淋淋的展开在眼前,曲临江为了他改了天命,当初那个救命之恩,也不过是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罢了,南琪蒙住眼睛,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仿佛在哭一般,让曲临江更是不知所措,他想要站起来安慰南琪,可是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当年他的算计让南琪心甘情愿的奉上自己,可是努力了这么多年……他终究不爱自己,曲临江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拥抱住了南琪,南琪也伸手紧紧的拥着曲临江,在夜色里就如同相爱极了的情侣互相传达爱意的拥抱,可是呢?南琪自欺欺人的闭上了眼睛,他的心好冷,曲临江暖不了他,太疼了,就像自我欺骗一样的,南琪想,让他在这一刻,就骗骗自己,其实曲临江爱着自己吧。
“啊琪,你信我一次……”曲临江喃喃自语着,他搂紧了南琪,心口疼得厉害,同时他也在恐惧,恐惧着这一次,是不是真的就要,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南琪?这样的痛着爱着的人,他是真的……失去不起,曲临江只能紧紧地抱着南琪,远处的洛焚极少见他这副模样,曾经不可一世天不怕地不怕的临江仙,终究还是害怕失去那个冷漠淡然到极致的天命,洛焚的眼里蒙上一层雾,这两个人,像极了曾经的南瑶和自己不是吗?洛焚伸手抚摸上胸口的那个伤口,当年的瑶月就如同天命一样,也是直直的给了他一个深刻的伤,洛焚垂下了头,他错过一次了,不想错第二次,可是曲临江呢?他好像一次都没对过,仿佛他与天命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想要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洛焚在心中叹了口气,却又不知道用什么立场去劝说,他驻足观望,就仿佛那两个人,都深爱着对方一样,在这种时候,好好地欺骗着自己。
“曲临江,我很难过,我好疼啊,你明不明白?明明你就不该出现,你为什么要出现?”南琪一字一句的在曲临江耳边问着,曲临江没有回答,只是更紧的抱着他,仿佛想要剖开血肉,将南琪装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南琪突然就委屈了起来,他埋在曲临江的怀里说道,他是真的委屈极了,就像是一场没有赢头的胜负,他一定是输的那一个。
“曲临江,我不想爱你了,好疼啊。”南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