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溃败
中原军的旗子就那般高傲地从敌后举起，隐灵军看到这个，士气大振，这帮靳贼，算是活到头了！
而靳族那边却是一脸茫然，还未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已腹背受敌。
中原军的作战实力跟速度的确是无可挑剔，在靳族仍处于迷茫状态时便已冲破一层防线。
此刻，靳族感到大事不妙，然而现已是腹背受敌，想要脱身已是难上加难，中原军与隐灵族几乎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然而，一个种族的存亡似乎是有定数的，即使是一个作恶多端的部族，况且，上天对这种作恶多端的人或民族，往往是比较厚道的，总不会让它们几刻就被打倒。
战争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在这次战争中倒没有多大的体现，也没有多大的影响。人和，这一方面，暂时还不能够显现出来，不过，中原军关于人和这一方面的确出了些问题，也对这场战争有些举足轻重的影响。
而现在，是否地利，成了这场战争的关键。隐灵族同靳族都是雪域中的，对这里还是颇为了解，只是，中原军多生活在平原丘陵地区，尽管已经适应了一段时间，但是比起隐灵族和靳族来说，还是差得太远，毕竟，外来人肯定不如土著人熟悉环境和地形。雪域中作战也自然同那些平原丘陵不同，这雪中作战的方法中原军了解也并不多，况且，他们对这里的地形也并不熟悉。
古代人的智慧是不得不令人啧啧称奇的，比如说关于镜子，除了应用于平时，镜子的用途还有很多，例如战争。尤其是在雪地中这样晃眼的地方，到处都是一片雪白，若是再加上镜子的反光效果，定是事半功倍。然而，不幸的是，靳族恰好知晓这种方法，更不幸的是，他们都养成了一种习惯，每次作战每位士兵都随身携带一面镜子，这镜子若是放在适当的位置，不仅可以备用，而且还可以起到防御的作用，可以用来护住心脏之类重要的位置。
而隐灵族对于镜子就没有这么依赖了，一个是利用的技术没有靳族那般炉火纯青，再一个就是隐灵族经历的战争实在是少，有记载以来，没有几次大规模战争，因而，虽知道雪地中镜子作战这种方法，但的确没把它放在心上。
靳族这次平时养成的习惯终于派上了用场。加之这里地形的因素，正好可以形成很好的反射。只见靳族将领一声令下，各个士兵便纷纷掏出藏在怀里的镜子，规模不一，但放在一起，似乎整个雪地都发起了光。他们排列好队形，利用好地形，将反光效果做到最大，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很先进很有难度的事情，但对于身经百战的靳族将兵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隐灵军与中原军看到这幅架势，瞬间傻了眼。隐灵族这边是后悔和自责，早该想到要防备这种方法的，然而更自责的是，竟然没有将这种情况预先告诉中原军，这次，怕是要吃大亏！
再看中原军那边，本来士气满满，这一下子，被晃地找不到了北，纷纷乱了起来，将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来已经处于弱势的靳族一下子又反攻回来，原来的前后夹击变成了分别向两方进攻，从而各个击破进行剿杀。中原军同隐灵军终不能够会面，在靳族的强势攻击下，只得溃逃。
不过，在此之前，靳族也受到了中原军极大的打击，因此，并不能够乘胜追击，如今也只能够是勉强脱身的现状。
汉营。
楚亦辰一脸严肃外带些许愤恨的表情，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向桌子，“这帮靳贼，果真狡猾！”
“报——”一声长长的传报声。
“进来。”楚亦辰话音刚落，一个士兵便有些慌张地小跑进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方将军那边……情况也不太妙，来信要求增派人手，您看这……”楚亦辰瞥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士兵，抿了抿嘴。
“是他的人，他的话，并不能够全信。”在心里默默念道。楚亦辰知道方庭这些年在军营中没少收买人心，不过，客观地说句实在话，方庭这人虽有野心，虽会为了自己的目标而不惜牺牲一切，但是对待自己的士兵还是极好的，不过，这是出于自己以后得计划还是发自内心，这就实在难以考证了。
“增派人手怕是不行了，你去告诉方老将军，实在不行就先撤下，毕竟，为隐灵族解围更加重要。”说着，顿了顿，“去，为我准备一匹快马！”
那小兵抬了抬头，似乎有些犹豫，但皇上要做的事情，作为一个小兵，哪里有资格多言，便就道了句“遵命！”
“等等！”营帐被掀开，新皇妃苏圣晴走了进来。
“娘娘吉祥！”那小兵赶忙道。
“不必多礼。”说着，并没有看那小兵一眼，而是超楚亦辰径直走去。
“为何要备马？你要去哪？”语气中多是责备，若是有心人细细一听，却却全然是另一种味道，是关心和忧虑。
“你为何要进来，女人家家不要过问这些事情！”楚亦辰没有了往日的温柔，讲此话时，竟有些命令的语气在里面。但是，这是情有可原的，这正可以体现出楚亦辰对苏圣晴用情之深，人往往在关键的时刻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从而才使用这种命令的语气。
“女人家家怎么了？”隐灵族以女人为尊，苏圣晴又是公主的身份，自然听不得楚亦辰讲这种话。并且，她早也听说中原女子没什么地位，一切都要听从丈夫的安排，她最受不了这种。再一联想楚亦辰刚刚说话的语气，自然就往这方面靠拢了，全然忽视了这里面最原始的那份情。
苏圣晴一直看着楚亦辰，楚亦辰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向着那士兵道:“你先下去吧！按我说的做。”
那小兵也早想逃离这是非之地了，赶忙道了句“遵命！”接着，便就向匆忙进来那般又匆忙地退了出去。
“楚亦辰，这回你就要对我颐指气使了吗！”苏圣晴依旧定定地望着楚亦辰。
“晴儿，你不该管这些的。”讲此话时，语气又是往日的温柔，接着，迎上苏圣晴的目光。
这回但是苏圣晴沉默了，本以为会就这男女尊卑问题吵上一架，却没想到……“我知道战况不容乐观……”这也才温柔下来。
“晴儿，你要信我，我一定会护全你们隐灵族，不，是咱们得隐灵族，晴儿，你信得过我吗？”边说着，边向苏圣晴这边走来，将手环过苏圣晴的肩膀。
苏圣晴皱了皱眉头，她又何尝不知这场战争的险恶，之前母后对自己那一系列的反常态度，估计也是考虑到了这场战争的后果，母后那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苏圣晴边想着，心里一阵绞痛，鼻子猛地一酸，多少年没有落下来的眼泪，这次竟然滚落出来。
楚亦辰见状，将苏圣晴顺势一拉，搂在怀中，“晴儿，你真的无需太过担心，我们中原军又怎会对付不了靳族那样一个小部族，你且宽心罢！”
苏圣晴没有说话，啜泣了几下，“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靳族，果真就那般厉害吗？”说着，抬起头望向楚亦辰，却又不想听到什么回答，尤其是，自己不期望的那种回答。
楚亦辰吸了口气，接着，嘴角却是溢上一抹浅笑，“这天下，最厉害的是你的夫君，也就是现在现在站在你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谁可以打倒他，更没有谁可以伤害到他爱的人，以及他身边的人。”
“晴儿，这样同你讲，胜败乃兵家常事，这还未到结局。其实，结局也很简单，那靳族不会在这世上太久了，宽心罢！”说着，抚了抚苏圣晴的肩。
苏圣晴闻楚亦辰这话，倒还真放心了些，“他不是普通的人，他总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默默地在心里想道，如同嫁他之时的感觉，此生都不会变罢！
“那你要备马去哪里？母后那里吗？”
楚亦辰点了点头，“没错，如今靳族利用地形以及镜子技术，我们不得不改变作战计划，朕此行前去的目的便是重新商定计划。”
“辰郎一定要亲自去吗？为何不派一个人去，如今靳族已然知道了中原军的存在，若是贸然行动，岂不是冒险？”苏圣晴担忧地问道。
楚亦辰轻叹了一口气，“晴儿，有些事情真的不得不自己亲身去做，尤其是，在你信不过身边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下。”说着，加重放慢了最后一句话。
苏圣晴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虽不能很明确地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可以看出，他是很被动的。
“我同你一起去罢！我会功夫，这一路上，可以保证你我两人的安全。”
楚亦辰不由得笑了笑，“我的傻姑娘，你这是讲得哪里话，你家夫君就这般没用吗？还得要娘子保护？”
苏圣晴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撅了撅嘴，“辰郎可是忘记了当初我俩初遇的情景了呢！”接着，话锋一转“皇上要是再遇到上次的情况该怎么办？”
楚亦辰依旧是笑着，“无需担心，在关键时刻，上天总会派一位像你一样的仙女来解救朕。”
苏圣晴脸上的笑瞬间收住，“若是再遇到一个，你也会待她如待我一样喽？”
楚亦辰没有答话，却是在心里说道:“这普天之下，又怎会再有一个仙子般的你，况且，朕已有你，她人又怎会再走进朕的心，朕承认，朕不是一个心大的人，朕的心，此生只容一人便可，朕想，那人就是你吧？”
“已经对你如此好了，对她，自然不能一样。”顿了顿，“好了，晴儿，相信朕，朕一定会安全地回来，并且，顺利地灭掉靳族，可以吗？”
苏圣晴嘴角微扬，绽出一抹笑，“我信我的辰郎！”
但事实上，楚亦辰对此行也是有些担心的，正如苏圣晴所言，靳族此时已知另一支军队的存在，定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们也没少吃亏，只怕这回他们该全面地搜查雪山了。而军中又无几个可信得过的人，这真是难上加难，不得不亲力亲为。
因此，楚亦辰刻意避开那些可以大规模行军的道路，挑一些偏僻的小道一路绕道隐灵族，所幸，一路上，除了崎岖了些，还是安全的。
隐灵族族长也正在想应对靳族的策略，和新应战策略，也正想着要同中原军那边取得联系。
正到得及时，楚亦辰便就在这时候到达了隐灵大营。
主营中。
“实在对不住，我该提前同你们讲关于雪地中镜子作战这一事迹的，没有想到，这靳族这次真的会用这种方法。”
楚亦辰恭敬道:“战争中，人人各显神通，胜败还是要看自己，族长无需自责。”
“我们隐灵族并不太会用这种方法，况且，这种方法受地形影响也是挺大的，大战之时，战场正是一个利用镜子的好去处，这次是算他们走运了。”
楚亦辰点了点头，沉默片刻，“那族长，现在可有什么可以退敌的办法？”
族长看了看楚亦辰，接着，向前踱了几步，“办法还是有的，不过，这得充分利用地形，要找一个地方令他们无法发挥镜子和雪的作用。”顿了顿，“雪的问题好解决，将其移走或者烧化即可，但是这地形，只怕……”讲到这里，抬了抬头，“只怕是可遇而不可求。”
楚亦辰深吸了一口气，“这样说来，这镜子之阵，果真是难以破解。”
族长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族长有何话但说无妨。”楚亦辰显然是看出了族长的心思。
“靳族虽多是草莽之辈，但颇熟悉打猎之法，因而疑心十分重。说句实在的，地形也不是那么难找，但是，如何将他们引进去，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自然，也是一件最有难度的事情。”
“真想不到这靳族竟还有几分实力，竟能够将打猎之法运用到战争，也难怪能够在这偏远之地强大起来。”
“幸而，能够早些知晓这个部族，不然，早晚都得成为我朝的隐患！”说到这里，楚亦辰握了握拳。
族长没有立刻应话，片刻，“楚将军……”
还没等族长说完，楚亦辰似乎有些犹豫地动了动唇，族长自然注意到了这些细节，“楚将军有什么话要说吗？”
楚亦辰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将军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隐灵族定竭尽全力协助将军。”
楚亦辰此时心里是纠结的，关于自己的身份，此刻该不该澄清呢？这个关键时刻，关于自己身份一事仿佛并没有多大影响，反倒是如果此刻讲自己是大洧的皇帝，总能引起别人的反感，往大了讲，这会影响到两军的合作。但是如果此时不说，心里却又感觉不是回事，自己并不是刻意去隐瞒，而是一直没有机会去解释，谁让族长一开始便用“将军”这个称呼来唤自己。
犹豫片刻，“族长，其实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我有必要澄清。”
族长狐疑地看着楚亦辰，“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