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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如意公主

作者:小繁婳 | 发布时间 | 2016-09-26 | 字数:3485

各国棋手和使臣大人被禁军逼着步步后退,东翎容奇额头渗出了冷汗,脸色发白,“还好前头没出什么事,”说着他抬头担忧地看了眼东翎湛,“九哥,现在这些马车看来是不能用了。”

“嗯,”东翎湛低眸看了眼他发白的脸,抿了抿唇,“早知今日,九哥我就不该让你出来奔波。”

“我没关系的,只是今日之事······我怕九哥会受连累,”东翎容奇脸色愈发的苍白,“若是······能找到线索就好了。”

他所指的线索,自然是可以证明马车出问题与东翎湛无关的证据,但墨子卿却有些不以为然,东翎湛暂领禁军,马车能在禁军眼皮子底下出问题,身为禁军之首的东翎湛是怎么都撇不开干系的。

“现下这些马车自然是不能用了,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把这些人安全送达景德书院,不要误了时辰,至于其他的······稍后再议吧。”墨子卿沉吟。西门这边的情况,不知东门那边有没有发生?

墨子卿一回眸,道:“九殿下接下来准备如何做?”

东翎湛虽说自小被打压厌弃,但毕竟偏离权力中心,周围如狼似虎的人认为他构不成威胁,倒从未把他放下眼里,可如今······墨子卿倒是有些忧心他从未接触过这些阴谋诡计······

倏然,墨子卿微微一愣。什么时候起,东陵皇族中人也轮到他去忧虑了?

“诸位稍安勿躁,”东翎湛将东翎容奇护至自个身后,才开口扬声道,“今日至此,马车待检,诸位请列成两队慢慢往前——”

各国使臣面面相觑,轻一抿唇排队缓缓往前,有几个眸色微一闪烁,步伐稍有犹豫,两旁的禁军锋利的长枪一下子便对准了他们,那几人一惊,着急忙慌地排队往前。

“墨五——墨五公子——”周围突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墨子卿这才回神,犹疑地往左右观望。这个时候怎么还听到他们几个的声音呢?

“这儿——”安煦阳、年之遥和柳少顷三人兴冲冲地想朝墨子卿跑近,却被禁军拦住,但这三个帝京二世祖在天京城却是十分出名,在场的禁军几乎都认识他们,不敢太放肆地推搡,哪里想一下子便被他们霸道地推开——

“墨五公子!九殿下!十七殿下!”安大公子笑嘻嘻地凑过来,“我们三个来帮忙了。”

帮什么忙?墨子卿挑眉。

“你们两个······不用去翰林院吗?”墨子卿好奇地指着安煦阳和年之遥两人,柳小侯爷顿时偷笑。

“那有啥好去的?没事儿干!”安大公子理直气壮道。

“翰林院······没事儿干吗?”最近翰林院奉旨修撰《天京志》,这个时间怎么说都不该是闲暇时间吧?而这两大公子居然会闲着没事干整日到处乱跑?

而后,墨子卿又想了想这两个金贵公子朝中那两个在位令尊,这才似有所悟地点头。也难怪了,家里老子身居高位,朝中那些人巴结他们俩都来不及,哪里敢让他们做这个做那个的?再者,对重臣子弟一向宽和的景帝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国库再空虚,稍微几个身份尊贵的闲人,还是养得起的。

“对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就想跑过来凑凑热闹。”年大公子一脸理所当然。

“······是、是吗?”难为你们了。

“九殿下,”柳少顷对东翎湛揖一礼,“话说这些马车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柳小侯爷眼神犀利,一下子便看出了关键。

“嗯,是出了些问题,”东翎湛看着兴冲冲跑过来的三人,想了想,唇角微一勾,“三位公子既然想帮忙,就在此帮忙看着这些马车吧,这些马车上有一些十分重要的证据,不可出丝毫差错。”

安煦阳疑惑道:“什么证据?”

“某些人捣乱的证据!”墨子卿言简意赅。

三人面面相觑,齐齐“哦”了一声。

帝京贵胄子弟哪个不是人精?一下子便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但这三个尊贵二世祖不是识趣地避开,却个个眼里闪着兴致勃勃。

三人神情兴奋看得被撩在一旁的东翎容奇愣了老久。

“那这里交给你们三个了,”墨子卿扬唇,想了想回头看东翎湛,道:“再留五百禁军在这儿守着吧。”

东翎湛点头应允。

耽搁了老半晌,稍欠齐整的队伍终于全部缓缓进入了“景德书院”里头。

墨子卿与林舒航一会面,便为他解释了前因后果,听得林舒航吃惊不已。林舒航刚才听到后头有异动,却想着墨子卿应是可以解决,更罔论还有九皇子在,便也没有多事赶到后头去。

他想了想,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墨子卿:“那现在是······安、年两大学士府的公子和柳小侯爷,在看着后头的马车?”

怎么有些不现实呢?林舒航近年待在九城兵马司,却是知道这些帝京二世祖最大的特点便是桀骜不驯、浪荡不羁,连他林家老二有时候都有些叛逆,更别提身份尊贵的那三个······居然很好说话地待在那儿帮着看马车?

“对了,刚才西门混乱,东门那头可有异动?”

“应该是没有。”林舒航皱眉想了想才回答。要是有异常,古老司府不知得念叨成什么样,哪里有他们现在这样的空闲。

“你说,咱们九城兵马司会不会被降罪?”

“何罪之有?”墨子卿挑眉。

“失察。”

“多虑。”

“何解?”

“白磷之害被提前发现,无人伤亡,言不顺。”

“莫须有。”林舒航摇头。

见林舒航一直紧抿着唇,墨子卿这才语气幽幽道:“这边的事九殿下已经派人进宫汇报了,你放心,实在牵扯不上咱们外头,应该多虑的——”他顿了顿,眼神示意了一下皇城的方向,又看了看书院里头,“都是里头的人。”

一语双关。

林舒航皱眉。按理说,皇帝陛下应是震怒才对,他忧心些什么?还有景德书院里头有何人忧心?他们又担忧些什么?

诚如墨子卿所言,此时此刻,景德书院里头确实有不少人忧心,且已不能用忧心形容,真可谓之糟心了。

“哐当——”

“大公主息怒。”

一妆容精致却脸上神情莫测的女子站于窗边,身着一袭一品牡丹宫装,宫装典丽华贵,繁复有序,而女子峨眉描画细致,头上云鬓高耸,簪细华美,映着那窗外透进来的艳阳无边,明丽容颜一时显得华美摄人。

大公主,东翎如意,年二十有七,生母已逝卫后。因她是景帝的第一个孩子,从小受宠,景帝为她取名如意,希望其事事如意顺心,谁知她非但无法如意,还接连死了三任丈夫,景帝心疼她命苦,特为她修筑如意公主府,府邸华丽,帝京贵族之家几乎无人能出其左右。

东翎如意紧抿着朱唇,死死地盯着窗台上一盆紫色芍药花,而身旁一地碎渣子,身后一群淡粉宫女服的侍女匐匍了一地,个个小心翼翼,神态仓皇。

“公主殿下,”女子身旁一年纪稍大的宫婢忍不住上前劝道,“公主殿下何必为了那几个眼界闭塞、胸无丘壑的迂腐之人而气呢?仔细伤着玉体。”

“眼界闭塞?胸无丘壑?迂腐之人?”宫装华贵的大公主移开目光,冷笑,“瞧嬷嬷这话说得,景德书院乃天下大家,那几个书院大儒更是盛名远扬,哪里能说他们迂腐?嬷嬷此话一出,怕是天下学子——都不依啊。”

“如意公主亲自前来,授陛下之意,他们敢不给公主殿下面子,难不成······”

“够了,”东翎如意冷哼,宫婢沉默地垂下头,“既然这群老狐狸想与父皇对台唱戏,那便让他们瞎闹腾去吧,可笑这群书生自恃天下悠悠众口,真以为父皇不敢直面与他们为难······”

涂着艳红丹蔻的纤手轻轻地落在窗台的那盆芍药盆栽上,听她冷然道:“他们强硬抗拒又如何?以本公主对父皇的了解,父皇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景德书院早晚会被父皇······收入囊中。”

“公主殿下智慧过人,善探人心,想来陛下也会记挂公主辛劳。”

东翎如意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那紫色芍药花,神色略微满意,轻声笑道:“帝京皇权之下,就应顺势而为,凡事诸多挣扎,结局岂有例外?”

“大公主睿智。”宫婢附和道。

大公主顿时巧笑嫣然,却不知想起什么唇角笑意一敛,默然道:“老五今日可有异动啊?”

宫婢顿时一惊,垂下头,道:“苍王殿下他······”

“他如何了?可是又干了什么蠢事?”

大公主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诡异,听在宫婢耳朵里,顿时一时胆战心惊,宫婢嘴唇颤了颤,这才斟酌着低声回道:“刚才传来消息,说是今晨禁军护送棋手和使臣坐的那些马车······出了问题。”

“哦?”大公主语调微一上扬,沉声道:“马车出了问题和苍王有什么关系啊?”

“公主殿下,您忘了?苍王殿下就曾就此事询问过公主殿下······被公主殿下驳回了,谁知苍王殿下他······”

未几,东翎如意微一勾唇,“蠢货——”

宫婢身子一颤,神色苍凉,急忙跪了下去,恳求道:“公主殿下和苍王殿下毕竟一母同胞,若不是卫家没落,若不是卫后娘娘早逝,若不是······苍王殿下天之娇子,在宫内有皇后娘娘撑腰,在宫外有公主殿下斡旋,何必与那豺狼野兽多番争斗落得一身伤痕······奴婢看着,苍王殿下过得实在辛苦,好不容易挣得军功赢得圣上宠爱,公主殿下——您难道不帮帮苍王殿下吗?”

一母同胞吗?

那确实是她亲弟弟没错!可那又如何?眸中恨意一闪而逝,东翎如意默然地抬眼望天,眸中闪过了些许复杂。

“公主殿下?”

帝京风云,瞬变诡异。皇图棋局,处处陷阱。既然这江山多娇可以惹得英雄折腰,那身为皇女是不是······也该在皇图霸业中描上属于她自己的浓重一笔呢?

纤手微一用力,娇弱紫色芍药,于手中,无声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