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悲情结局
07.悲情结局
“青儿,琴谱,我给你放下了。我……我先走了。”
“不必了岸然,你留下陪我一会儿吧,只是花骨坠,就劳烦你出去了。”
原本任青儿的声音是很温柔的,只是在说的花骨坠的时候却尽显出不耐烦,花骨坠不满地撇撇嘴,与何岸然对视一眼后为了兄弟的幸福还是走了出去。
“岸然,真是辛苦你了。”
何岸然酝酿了一肚子的“你现在过得还好吗”“有找到合适的人了吗”“我挺想你的”等等,都被这一句话打了回去。
他于是只好干瘪地回:“不辛苦。”
“喝杯茶吧。”
“哦。”
“你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是病了吗?”
何岸然看看自己的确在不断颤抖着的手,苦笑一下,“没什么。”
还是赶快喝掉吧,他这么想着,就往嘴边送,可就在茶水流到何岸然唇边时房门突然被撞开,花骨坠小扇一挥便隔空打掉了杯子。
流了一地的茶水遇到木制的地板发出“兹兹”地腐蚀声。
“青儿,你……”
何岸然惊恐的转头看向任青儿,但利刃已经刺了过来,何岸然闭上了眼……
温柔的液体溅了一脸,却没有痛楚感,他睁开眼,却只见挡在身前的花骨坠心尖穿过的带着血的剑刃……
何岸然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再和任青儿说什么,就已经条件反射般朝着任青儿发出了几只暗器。
“花骨坠!花骨坠!你坚持住,我先走就带你去找神医吴奎,他就在前院的。”何岸然急忙抱起花骨坠向前院飞去。
“岸然,没用了,剑上有剧毒的。现在你终于看清了任青儿,就不要再念想她了。”
“不要再说了,阿坠。”
“你这样叫我,真好听。你听我和你说,其实任宣是任青儿杀死的。任青儿最初和任宣达成协议,只要杀了你,那个琴谱就归她所有。可是她没有想到,任青儿把她也算计进去了,任青儿就是要借你的手杀掉任宣,请来那么多武林高手,除了是迷惑你之外,就是要向天下证明是你杀了任宣,她好躲过师门的追杀。”
花骨坠此时已经是面色发青了,他中毒已深,此刻身体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还是艰难地扯着笑容。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何岸然,你这个杀父仇人。”
花骨坠突然之间笑得妖艳,拿出一个金色的小葫芦,何岸然原本迷糊的头脑瞬间就清醒了。
的确,他曾经杀了花骨坠的爹。这个金葫芦的主人,曾经死在了他的手下。
他想起来了,当年,任青儿说有个老头子调戏她,要他给报复,他那时宠溺任青儿,便想都没想就微微一笑应下,然后当天就去杀了那个老头。人称花老头的老人就是花骨坠的爹。虽然后来他知道实际上是任青儿想要夺取花老头的宝物,却也没有再关注这件事情,没曾想……
“对不起,阿坠。”
此刻,说什么都已经苍白无力了。何岸然此刻痛苦万分,他认识花骨坠这么久了,竟然从未去了解过这些,如果他能再关系花骨坠一点,事情也许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了。
“呵,你不用说对不起。当年我家人告诉我杀父仇人就是青云侠何岸然之后,我虽然并不相信,但还是开始接近你,一面准备随时杀你,一面又在调查这些事情。所以我早就知道一切了,但我不能提早告诉你,就算你躲过了这一劫,留着你对她的情谊,迟早是对你的祸害啊。
还有,岸然,那个任宣其实是个好姑娘,她最初要赖着你我二人,就是要防着任青儿杀人灭口的。她没有害你的本意,只是真的喜欢那琴谱,你不要记恨她了,好吗?她已经被我救下,以后一定不要去报复。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的语气是那么轻柔动听,像是要一语叙尽数十年的时光,何岸然眼角溢出泪水。
突然花骨坠猛咳一声,他似乎已经坚持不住了,眉头突然紧皱,一口血吐出,缓缓闭上了眼……
“阿坠……”
“何少侠,我真的喜欢你。”一位姑娘羞涩地说。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你……不识好歹,本姑娘那里配不上你了?难道你真如传说中那样,是个断袖?”
“不,我不是。”何岸然不做过多的解释,就已经转身走开。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已经对爱情死心,恐怕很难再爱上别人了。他身边的阴谋竟有那么多,他已经害怕了,不想再去接触别的人,不愿再卷入更多的阴谋之中。
“那为什么你不接受我?”
“我喜欢的人已经死了……”
是的,已经死了,纵使他始终没有对花骨坠的“爱意”,但花骨坠将是他此生最爱的人。
好兄弟!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只是我有太多对不起你。
何岸然坐在花骨坠坟头前,洒一杯酒,这样说到。此事以后他退隐在山林之中,不再出现,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任宣留下的讯息,请他出山,但是却并未说是何事,既然事情并不着急,他就开始了向着京城的游历。
“等等,鉴安,你说了这么多关于这个何岸然的事情,到底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卫弈虽然听懂了这个充满的悲伤的故事,但是对于鉴安的目的却一头雾水。
“是啊,问题就在这儿。任宣,我行走江湖的时候知道了这个人,而她,是任丞相的女儿。”
“怎么可能?他女儿不是叫……不对,名字,可以是假的。那你的意思是?”
“没错,任宣他们请来何岸然,一定是为了刺杀皇上。”
“可是他们不是已经要攻打京城了吗?”卫弈觉得这实在是多此一举,并无必要。
“双保险会比较好,何况老家伙们做事一向喜欢稳妥。”
卫弈不说话了,不过,他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鉴安要将关于何岸然的事情说得这么详细。
徐鉴安无奈地笑笑:“可是你知道皇上少年时外出学艺去了哪儿吗?是花家!当年花老头就死在了皇上面前。我实在难以想象何岸然见到皇上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已经不仅仅是刺杀的问题了,皇上如今病重,如果见到了这个杀死师傅的凶手,一定会受到不小的刺激。”
“那可怎么办?而且,怎么我对于皇兄外出历练的事全然不知,你却知道的这么详细?”
“没事,我交代了许恒,相信他会处理好的。至于这些,说来也不光彩,这些资料都是我夜闯藏经楼,在那儿的密室里偷偷看到的。不过,这次这些信息派上了大用场,我也算可以功过相抵吧?”
卫弈点点头,好在这个刺客恰好被鉴安遇到了,如果没有,这样的高手制造的暗杀一定防不胜防,真是让人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鉴安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啊。”
“是啊,世上恐怕再难找出他这样性子的人了,我安排许恒除掉他,却也实在惋惜一个英雄这样死去。”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无奈的,不要自责了……”
卫弈轻轻抱住了鉴安。所谓惺惺相惜就是这样,交这个朋友的时候,鉴安是真心的,无关朝政,无关阴谋,可是事情一旦知道地太多,她就不得不做些什么。她很珍惜有生之年能遇到这样一个人与她如此合拍,如果他们身世平凡,大概能成为知己,可是到底缘分太浅,让鉴安亲手写下了这封会杀死何岸然的信。
徐鉴安想象着何岸然朝着京城而去的背影,如果他知道自己又被骗了,又一次被别人利用,而那个利用他的人却还和他若无其事地开怀畅饮,是不是会感到心寒?
“对了鉴安,沁儿她,没有为难你吧?”
“放心吧,就她那些小女孩儿的招数,哪个能难到我?还是你其实更担心我有没有对她动手?”
“沁儿就是被皇叔宠坏了,你再忍忍吧,等我去鄞州把事情办妥了,我们就去京城,你就不用待在这里受气。”
“你也知道我是在受气?不过即使不受气,我也得先行一步了。”
“什么意思?”卫弈担忧地看着鉴安,生怕她说出什么惊人的主意来。
徐鉴安拍拍卫弈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过于紧张,“我们这边兵马还没有准备好,可是京城那边的叛军可不会等我们,为以防万一,我回京传假消息于叛军,另外找到许恒,里应外合策反一部分人,这样才能有效牵制住他们,等你和睿亲王布置好了军队,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就你一个人去吗?”
“对啊,咱们兵分两路效率高嘛,况且我的兵符也被你拿走了,睿亲王又见不得我跟着你去处理事情,我干嘛不珍惜时间去做别的?”
“可是我到底担心你一个人……”
“你这是怀疑我的能力?我告诉你,卫弈,我只是废了条胳膊而已,但我已经还是徐鉴安,我总会再回到朝堂里去,我要证明给睿亲王那样的人看,女人怎么了,女人照样能保家卫国。”
卫弈清楚徐鉴安的倔强,张张嘴,却还是将一肚子叮咛又咽了回去,鉴安说得对,此刻他应该给予鉴安的是信任,一如往常的信任。
“好,那咱们京城见。”
“京城见。”
这个短暂的相聚就这样结束了,卫弈和睿亲王出发去往鄞州,徐鉴安单枪匹马走向几乎相反的方向。卫弈满眼担忧,而睿亲王一脸不屑,他才不相信如此大事能由徐鉴安这一个姑娘只身完成,他就只等着看笑话呢。
皇上明知沁儿喜欢卫弈,却在睿亲王几次提到指婚时打哈哈,如今许配的这个什么徐鉴安,论家室背景,论样貌,哪一样比得过他的沁儿?女孩子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还到处乱跑,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