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合欢之死

10.何欢之死

心惊胆战数个时辰之后，终于收到了来自大夫的好消息，徐鉴安体内的毒已经被解，只是身体虚弱，可能还要昏睡一会儿。之后只要静养滋补，就会无大碍。卫弈和萧南尘终于松了口气，但只有鉴安还未睁眼醒了，他们就还是不能彻底放心。

卫弈没有想到这个毒这么厉害，只好悄悄改变自己的计划，推迟离开萧仪国的时间，以确保鉴安的身体不会出什么大事。

后来萧南尘因为政务不得不提前离开，而卫弈则终于有了机会，可以守在徐鉴安到床前。何欢站在窗外看了看，转身悄悄离开了。

等徐鉴安醒来后，卫弈就马上告诉了她中毒的事情，但是鉴安虽然也觉得诡异，但并不太想追究，既然如此，卫弈也没有再说什么。可是玉凉姑姑却有些不放心，总是想要知道真相。原本卫弈已经准备好让鉴安好好休息几天了，可是鉴安本人却不太愿意，执意要尽早离开，回到梁朝。

“那你不和萧南尘告别吗？你昏迷到时候，他……很担心你。”

卫弈虽然话说得这样大公无私，心里却泛酸地很，觉得很不是滋味。鉴安闻到了这一股醋意，随即笑着说:“不必了，只是该好好向玉凉姑姑道谢，都要走了还又因为中毒而让她担心。”

入夜以后，徐鉴安来到了玉凉姑姑的房间里，姑姑还在阅读经文，尚未休息。

“是徐姑娘啊，快坐下。”鉴安点点头，和姑姑一起坐在桌边。

“玉凉姑姑，我是来道谢的。这些日子里实在是太麻烦你了，还有这里的每一个人。你们的恩情鉴安一定会铭记在心。”

“怎么突然说这些呢？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都是我们该做的罢了。”

“嗯，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除了道谢，我也是来道别的。”

玉凉姑姑一怔，“你的身体还没好，这就要离开了吗？是什么事让你这样着急着走？你有告诉太子吗？”

鉴安摇摇头，“我该回家了，我已经出来太久。至于太子殿下那边，还请姑姑在我走后传消息与他就好，就不需要当面告别了。”

玉凉姑姑还想要再劝说鉴安多待一段时间，可是鉴安铁了心要离开，又哪是别人能轻易全说得了的。如今梁朝危在旦夕，一刻都耽误不起啊，何况这突如其来都中毒已经拖延了时间，鉴安实在担心皇上的安危。如果不能尽早平定内乱，等到萧仪国趁此机会出手对付梁朝，真正内外夹击之时，胜算就寥寥无几了。

回到房间之后，鉴安总算是了却了最后的牵挂，真正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她已和卫弈约定好，明天天一亮他们就出发。

可是鉴安没有想到，自己一开门看到的，会是萧南尘的脸。

“你连走都不愿告诉我吗？我们之间到底又有了什么嫌隙？”

震惊之余的鉴安还是十分冷静的，“太子请自重，太子妃可才刚刚过门没几天呢。”

萧南尘闻言苦笑，“到底还是因为太子妃吗？我知道，这件事上，是我食言了，可是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我的心里只有你才真正配得上太子妃的。”

“不必再说了。你贵为萧仪国太子，而我只是梁朝的一介布衣，不值得殿下倾心，何况我们立场不同，如今梁朝有难，我自然要回去保护梁朝的权益了，而太子殿下，此刻应该正在把握机会为萧仪国争取领土吧。”

一语道破了萧南尘的心事，其实鉴安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她必须挑明这一切，才能彻底了断这些烦心事。

“好，既然这样，我不拦你，我放你走，可是鉴安，如果沙场相见，我不会忘记保护你的承诺。”

鉴安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是想说，即使沙场相见，他也不会对鉴安本人动手的。鉴安到眼眶里已经有眼泪在打转了，有时她真不知道自己究竟何德何能，会让萧南尘和卫弈两个人对对她如此死心塌地，只是，她的百般努力，却无论如何都换不来皇帝的倾心。他连一句暧昧的话都没有和鉴安说过，即使是君臣之间，也未曾亲密无间。

鉴安转身就向着门口走去，不顾身后仍站在原地都萧南尘。可是她还没有到门口，突然之间打开都大门就被紧闭。大批到黑衣人突然从围墙上出现，朝着鉴安冲了过来。鉴安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瞪大了眼睛，同时回头看萧南尘，却发现他也一脸茫然。怎么会这样？这些如果不是萧南尘的人，还有谁会阻止她的离开？

“鉴安，快跑！”萧南尘大喊，看来这些一定是萧南尘的敌人了，他们想用徐鉴安来制约他。

萧南尘已经冲进了黑衣人当中帮她拖住对方，鉴安也在用力地靠近门口，但是对方人数实在太多了，让他们二人应接不暇。正在焦灼之时，突然有一个人从外面推开了大门冲了进来，正是卫弈！

有了卫弈的配合，徐鉴安就轻松了许多，他们已经慢慢移动到了门口，马上就可以出去了。但是对面房顶上突然出现了一批弓箭手，卫弈和徐鉴安才刚刚打倒眼前的黑衣人，剑还未来得及转至胸前，锋利的箭支就铺天盖地而来。

“小心！”这一声大喊却是何欢的声音。卫弈本来让她躲在门外的草丛里的，可是她看到如此危机情况，为了救卫弈，就不顾一切地跑了出来，挡在了徐鉴安和卫弈的前面。

他们二人眼睁睁看着利刃争相穿透了何欢的胸膛，可她却还拼命站在，生怕卫弈中箭。

“何欢！”

听到卫弈如此焦急自己的安危，何欢回头凄惨一笑，“卫王爷，对不起。是我……给王妃下了毒，可是……可是……何欢只是想……想……”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又一波箭雨打断了。萧南尘大声冲他们喊着快走，徐鉴安也只好狠心抛下何欢，含泪拉着卫弈就赶快向山林深处逃去。至于萧南尘，他的暗卫已经及时出现，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他的。

鉴安和卫弈头都不敢回地离开，至到进入密林深处，再也听不到追兵的动静，才停下来。他看着尼姑庵的方向，鉴安知道，他在想何欢。

“卫弈，何姑娘已经死了，节哀顺变。”

卫弈低下了头，“对不起，鉴安，之前我还说萧南尘污蔑何欢，没想到真的是她下毒的。”

鉴安轻轻摇头，“可是她毕竟为了我们已经死了，死者为大，过去的事还是让它过去吧，不必再提了。”

卫弈没想到鉴安知道真相后还能如此宽容，但是她说得没错，何欢到底死了。这么些日子以来，其实他已经习惯了何欢的陪伴，习惯了何欢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可是她刚刚就这样鲜血淋漓得死在了自己面前，而自己连替她收尸都做不到。其实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他。他本就不该带着他去那个山洞。何欢这样一个单纯到姑娘，如何制毒害人？定是在队伍里时受到了国师的挑唆和蒙蔽，她没有什么复杂心思，轻易就上当受骗了，如今还把命丢在了异国他乡，卫弈实在觉得有些愧对与她。但是不管说她又到底害得鉴安差点身亡，又让卫弈心里有些埋怨之情。卫弈陷入两难，如果不是她已死，鉴安又不愿计较卫弈真的要为难死了。

事情如今成了这样，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不过总还是出来了，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鉴安，终于要回到梁朝去了，踏上阔别已久到那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