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美人如玉

04.美人如玉

东宫里已经收到了众多美人的画像，说是熙妃娘娘宫里送来的，让太子先挑一挑，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中意地。萧南尘坐在书桌前心烦意乱，又哪里能看得进去这些东西，他把那些画像往旁边一扔，找来了户部的尹尚书商量大事。可是紧接着又有熙妃身边的太监来传消息，说娘娘和皇上一起在花园设宴，明日下午请太子殿下过去，见见娘娘筛选后留下的十几位女子，挑挑中意的。萧南尘虽然心里万般不情愿，可是事情毕竟是皇上吩咐下来的，不得不去。

这时候倒是选得不错，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熙妃和皇上早早就到了，趁着萧南尘没有来，正捏着水果互相调情。熙妃原本就很年轻，比萧南尘年长不了几岁，再加上每日养尊处优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心思全都花在了保养美容和调戏皇上上头，这功夫倒也没白下，皇上被迷得七荤八素地，时常觉得自己快成了升天的仙人，逍遥自在地很呢。

对于后宫里的这些女人，萧南尘一向嗤之以鼻，可是碍于她们个别人背后的势力，以及一个必须维护的孝子形象，也从不好明目张胆地发作，此刻他站在亭子外面，阻挡了正要高声报出太子到的小太监，眯着眼看那椅子里的人。这个他的生身父皇，为何会陷在女人中无法自拔？

“哟，太子殿下来了，怎么不快点落座？也没人通报一声，这些奴才都怎么当差的？”

“熙妃娘娘切勿动怒，是儿臣没有让他们通报的。”萧南尘一脸笑意地走进去坐下，这样看起来，倒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了。

起先是这些女子排练的一支舞蹈，个个腰肢纤细，长袖善舞，看着甚是温婉动人，的确养眼，可是如果只是要她们当舞妓他倒是乐意之至，真娶回东宫，还是有些心里障碍的。现在这些女子一个个看着温柔可人，真进了这宫里，个个都会变得心狠手辣，善弄权术。

一曲舞罢，熙妃笑语盈盈，看着太子说:“太子觉得，领舞的这个姑娘怎么样？”

“灵动活泼，甚好。”其实他压根没有注意到是谁在领舞，只是熙妃如此重视这个女子，看来她的身份不一般。如果不是和熙妃本人有利益关系，就是她忌惮这个人背后的势力。萧南尘想着，便向领舞的女子那里瞥了一眼，这一瞥倒是突然让他一惊，真是旷世容颜，倾国倾城啊。恐怕世间所有男子看到她，都会觉得这是一张可以勾魂摄魄的脸，甘愿沉溺在如此温柔乡里。这姑娘似乎也很明白自己的美丽，微微昂着头，一脸自信得意的笑，虽然魅力无限，却总让萧南尘觉得此女十分心机，恐怕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是个蛇蝎美人，岂不是自找麻烦。

看到她，萧南尘不得不承认以徐鉴安的长相，真的只能算是眉清目秀。但台下的女子只是美得令人惊艳，鉴安却是气场强大地令人惊讶。

熙妃看到萧南尘盯着领舞女子呆愣的表情，还以为他正如自己所料，已成功被美色吸引，剩下的事情已是顺理成章。却没有料到萧南尘会突然说:“还是她身后那位姑娘不错，不知娘娘可否请她上前来？”

虽然惊讶之余熙妃对此甚是不满，却也还是一副慈母顺着孩子的慈祥面孔把姑娘唤了上来。而萧南尘也不是真的看上了这一位，他只是想逆着熙妃，不顺遂她的心意，让她不开心罢了。这样的斗气虽然有些幼稚，但是不得不说还是有些效果的。只是不仅熙妃有些不高兴，那位姑娘更是直接脸都绿了，一定是觉得萧南尘这样羞辱了她，十分下不了台面。

最后，这一批姑娘里，萧南尘只留下了无人，剩下的人，包括那一位领舞他都否定了。就在萧南尘要吩咐他们退下时，皇上却开口了，钦点了领舞留下。萧南尘实在觉得意外，这不应该是熙妃安排的人吗？父皇糊涂也不该连这都看不出来啊，为何如此偏向于熙妃？他皱了皱眉，看来出来前还是应该看看熙妃送去的名单和画像的，也好知道这姑娘究竟有什么背景，连父皇都忌惮。这次，是他太过于疏忽大意了。

皇上发话后，熙妃就一副得意地表情看向萧南尘，萧南尘在人前自然不甘落后，和善地笑笑，说:“谢父皇做主。不过，此事儿臣还是想请太后出面把关，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萧南尘竟然会搬出太后，皇上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答应，只是萧南尘从小和皇祖母关系甚为亲密，有了太后插手，凡事恐怕都会更护着他一些。不过这样也罢，本来也没指望一定要让萧南尘的婚姻来拉拢人心，只求有什么能限制住他的手脚，不要让这个还未完全掌权的儿子太过肆意妄为。

随后萧南尘就先行告退了，回到东宫，他立刻吩咐手下详细调查此次选妃女子的身份，尤其是今天那个领舞。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女子是熙妃的侄女，而她的嫂子是工部尚书的表妹，如果萧南尘真的选她做了太子妃，既能拉拢熙妃的哥哥，也能拉拢工部，怪不得皇上都向着她。此刻萧南尘是真的有些犹豫了，如果能拉拢，对他也是有好处的。只是……熙妃那边的人，心思恐怕不在他身上，熙妃自己有子嗣，虽然还年幼，但并不是没有立为太子的希望，扶持萧南尘和栽培自己的儿子比起来，当然是要选择后者。

他又简单了解了一下别的女人的出身，有巡抚的女儿，少傅的孙女儿，其余两个则出身低微，虽然毫无利益可言，但至少不会带来麻烦。

户部的尹尚书说，和熙妃的侄女结为亲家实在祸福难辨，不如娶个身份地位略低的女子，起码不会节外生枝，这样日后太子若掌大权想要废后，也不至于顾虑太多。

萧南尘闻言叹了口气，尹尚书到底看出了他心底那些情愫，知道他有自己放不下的人。本来尹尚书他们全都不看好徐鉴安的，觉得她到底是敌国的人，应该斩草除根，可是随着徐鉴安在梁朝被罢黜，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萧南尘，他们这帮臣子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渐渐默认了她的存在。

而兵部尚书，他之前一直跟着王淇泓，也算是半个卧底，而事实上也是萧南尘这边的人，却觉得如果真的娶了熙妃的侄女，不仅能得到工部的支持，还能以此牵制熙妃，以免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他们二人说得都在理，可是利弊虽然明显，却实在让人难以抉择，萧南尘只觉得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