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子选妃
03.太子选妃
虽然卫弈并没有将具体消息往回传，但是重臣的眼线依然得到了消息，他们知道玉玺之事无望了。恰逢此时皇帝感染了重病，某些人便抑制不住地蠢蠢欲动。
这天众臣在朝堂之上等了半个时辰，才有皇帝身边的太监来通知，皇上今天仍然无法下床，今日早朝免去。
众臣虽然白白等了半个时辰，却也对这样的结果并不觉意外。他们一如前几天安静地往出走，而这群人的心里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般平静。几位军政大臣和他们的党羽聚在一起，去商量一些事情。此刻有些人忧心忡忡，而有些人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徐鉴安并不知道这一切，她只是躺在床榻上，越来越频繁地思念起家乡，以及逝世的父亲。那些皇宫里的人似乎也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在他们眼里，这个小丫头到底掀不起什么风浪。
萧南尘终于在鉴安醒着的时候来过，也许是这里的平静淡泊的气氛影响了二人的心情，这次见面，倒是没有之前设想的种种尴尬。
早已从玉凉姑姑那里知道了鉴安的病情细节，他便没有再假装客气地询问。鉴安为他倒了一盏茶，请他坐下。
“许久未见，看来你回到朝中，一切都还好。”
“得益于你的安排，一切都很顺利。”
“那是我欠你的。如果不是我向雷绍锋出卖你，你会更顺利吧。”在萧南尘面前亲口承认这件事，还是花了鉴安莫大的勇气，只是她学会了坦然面对。
“正是这件事让我更站得住脚了，是你帮了我。”
鉴安不知道萧南尘说这样的话究竟是在安慰她还是确有此效，她苦涩地笑笑，低着头，一脸认真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问？”最后还是萧南尘看穿了她的心思，清了清嗓子后，先开了口。
鉴安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又觉得如此重要的生死关头都经历过了，为何还不能坦诚相待？于是她问:“我想知道雷绍锋现在在哪儿？还有，你知不知道些关于卫弈的消息？我近来十分担心他，他身边出了叛徒，实在不安全地很。”
这样的问题，其实正在萧南尘预料之中，他就知道，鉴安心里一定放不下卫弈:“雷绍锋背着他爹跑了，八成是去找洛萱雨会合，至于卫弈那里，并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看着鉴安若有所思地点头，萧南尘其实也有自己的心事。他和卫弈一样，都得知了梁朝近来政局不稳到消息，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鉴安。
于是就这样静坐了许久，一直等到天色昏暗，玉凉姑姑敲门，告诉萧南尘该走了，他才有些仓促地站起来。他似乎有些紧张，站起来时有些急促，差点带倒了手边的茶盏，又慌慌张张地将它摆好，才跨一步离开桌边，要去开门。
“诶，你没有话要对我说了吗？”
萧南尘有些尴尬地扭回头来，支支吾吾地说:“这个月……我……我要，选妃了。”他到底不愿说出关于梁朝的事情，不愿再以此牵动她的心。只是归根结底，他不过是不希望徐鉴安离开。况且，此刻梁朝空虚，正是进攻的好时候，如果徐鉴安回去，势必会阻拦他，况且，如果鉴安真的上了战场，他怕自己会乱了方寸。
然而这则消息亦使鉴安十分惊讶，她的心跳都不禁跳漏了半拍，深吸了一口气，“哦，那祝你找到如玉佳人。”萧南尘点点头，有些尴尬地走了。
分开的两个人都在回忆着曾经萧南尘的誓言，回忆起他当年在雷乐庭说要娶鉴安做太子妃，在藏身的屋子里紧紧抱住她，说想要和她相守至白头，说只愿娶她……还有那些紧张地关心，那个在草垛里意外地亲吻，都随着萧南尘的背影一起烟消云散了……
泪珠自眼角滑下，滑过鉴安的面颊，她突然觉得空气如此清凉，浑身无力，有什么情绪在心口压抑着无法爆发，令人胸闷。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这么久都相处之中，她到底还是对萧南尘动心了。可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萧南尘是太子，他的婚姻一定是要做出些牺牲的，又怎么可能完全由着性子来？明明当初还嘲笑他幼稚，怎么如今却好像自己心疼地放不下？
鉴安紧闭双眼，却无法阻挡汹涌而下的泪水，她努力地想着她的皇上，告诉自己她爱的人是皇上，她的皇上……
萧南尘从始至终就是个插曲不是吗？借着这个契机，该是了断这乱七八糟的感情的时候了。
“萧南尘。”鉴安突然疯了一般地跑出尼姑庵，她粗暴地推门而出，对着萧南尘还未走远的背影大喊，后者愣了愣，停下脚步，回头。此刻他的心里是如此紧张，他期待鉴安即将说出的话，又害怕那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纵然，他也没有勇气为了鉴安去放弃他的太子权益。
这一声大喊似乎用尽了鉴安全身气力，她的嘴微张，嗫嚅一会儿，才故作轻松地笑笑，说:“选好了记得带来见我，我该送你份大礼。”
萧南尘也苦涩地笑笑，回:“好。”
接着他的背影到底还是融在了黑暗里，鉴安在一个转身的时间里对自己做了最决绝的决定，坚定地往回走，她将从此谨记她梁朝人的身份，凡事以梁朝利益为重，与萧南尘保持距离。
回来时恰是晚饭，玉凉姑姑将盛好的饭递给鉴安，鉴安道谢后就一言不发，姑姑似乎看出其中有端倪，而且和自己的侄子脱不了干系，她想要和鉴安谈谈，但是被鉴安委婉地推脱了，不是鉴安不近人情，只是玉凉姑姑现在还不知道她是怎样与萧仪国为敌的人，纵使已经没了职务，可是每一个萧仪国皇室的人，恐怕都无法轻易接纳这样一个太子妃。与其让姑姑知道后为难，不如趁早拒绝，干脆利落，对大家都好。
回宫路上的萧南尘也是心事重重，他不是看不出来鉴安的情感变化，不是对自己承诺的破碎无动于衷，只是在权利的熏陶中长大，他无论如何不能放弃即将握在手中的权利，他必须忍辱负重，哪怕是暂时牺牲自己对鉴安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