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血与火（上）

撰自萨特•怀斯•艾欧西卡

被围困前夕

芬马克跟随骑士团已经在沙漠中穿行了四日。尽管他们很努力地在沙地中艰难疾行，但始终跟不上中奥卡萨军队的脚步。骑士团中其实有一大半人是步兵。况且，在这沙漠中，骑兵也只能下来牵着马走，他们的负担比步兵还重。芬马克在队伍中则显得比较轻松，再糟的情况他都见过，这里总比地下世界好多了。

彭特纳的斥候已经看到了英飞凌军队的先锋，这让他们大吃了一惊。这突如其来的大举进攻即便让雪望骑士团都吓了一跳。城内的人一下子全慌了手脚，因为他们并没有过多的粮食储备，而且整座小镇因前不久临时搭起的城墙十分困倦。这样一座士气低落的镇子怎能抵挡得住大军的围攻？再说城墙，那也只不过是一道临时抱佛脚被那些恐惧的贵族们组织搭建起来的一道土墙罢了。

围困第一天

英飞凌并没有大举攻城，因为此时并不是强攻的最好时机。五千多大军已经将彭特纳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想要突围是不可能的。即便突围成功，也将深陷荒漠之中。彭特纳已经进入战备状态，物资被总司令统一调配。他们知道敌人在城外的任何一个方向，但是没有人敢出城，哪怕是试探。

雪望骑士团已经进军到了大沙山脉西端，只要绕过它，便可抵达彭特纳，同样的，也会见到四倍于己的大军。在路上，他们拦截了一支中奥卡萨的补给队伍。这让骑士团开始确立新的战斗策略。

“如此庞大的一支队伍深入沙漠作战，其补给一定很成问题。他们采用围城想耗尽彭特纳的士气，我们也可以将他们的补给线切断。”罗德斯•汉丁顿说道。

“这并不容易。你不是没听那个被俘获的补给队长说，这条补给线只负责全部的百分之三十，敌人更主要的资源来自南边的南港和乌木城。想要切断那边的补给线并不容易。这意味着我们需要在环境恶劣的沙漠中守株待兔。这还会分散我们的兵力。”恩孔•蒂拉贝里说道。

“看来敌人并不傻，他们考虑到了北边的补给线随时有可能被骑士团轻松切断。”芬马克说道，“那么你有什么高见。”

“以拉啊，谁让这个家伙进来的？这可是军议！”恩孔刚刚发现芬马克。

“是我让他进来的。他可是圣御者的代表。好了，所以，你有什么更好的计划？”罗德斯解释道。

“选择敌人包围薄弱的地区。可以是北方邻近山脉的地方。从那里打出一个缺口，将城中重要的人救出来。”

“你是因为你父亲在镇上才这样说的吧。”芬马克想到，并没有说出来。

“不行，此举十分危险，你不仅仅将骑士团置于危险的境地，还将全镇的百姓至于了危险的境地。我们不可能撤离全城。如果激恼了英飞凌，他定会将小镇屠戮殆尽。我看，还是举手表决一下这两个方案吧。同意我的切断补给线的方案的请举手。”

在座的除了芬马克外有二十名参会者，其中十二个人举起了手。恩孔狠狠的盯着举手的其中两人，那两人对视了一下，将手放下。然后恩孔又转向另一人。那人犹犹豫豫的将手放下，却在几秒后又举了起来。

“十人同意，十人反对。我想现在还有一个人没举手。”罗德斯在提醒芬马克。他似乎坚信芬马克会支持自己。

“呃。我保留意见。我觉得还是分兵吧。”芬马克说。

“分兵？”在场的人都十分诧异。这对于恩孔和罗德斯都是难以接受的。

“好吧，既然这位智慧的圣御者如此说，那就分兵！”蒂拉贝里说罢，愤怒的站起身离开了。支持他的那些高级军官也随之离开。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办法，真的不是，你怎么能这样说？”罗德斯质问芬马克。

“我不想让任何一方变得十分不满意，你们的内讧会让整个战局变得不可逆转。现在虽然你们分兵了，但是你们最起码还是代表一个集体作战。我已经看清你们团队的状况了。你放心，圣御者支持你的行动。”

罗德斯明白了芬马克的意思，但似乎又被芬马克的一副唯圣御者独尊的嘴脸弄的不太开心。他一句话没说也离开了会议营帐。

围困第二天

“有人在这里吗？”

“有没有人？该死，我们已经在这里逛了两个小时了，我觉得我们都迷路了，却还没有见到除了我们之外的一个活人。”

在巴蒂尔，梅赫尔、耶西、亚森和乔治骑行在废墟之中。

“喂！你们是什么人。”终于，两个带着圣御者袖章的人从一道破墙后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梅赫尔•法拉丁！”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我并不认识你。”

“我是耶西•埃鲁伯利！我后面的这位不幸的家伙是乔治•凯普曼队长！”

“哦！那是埃鲁伯利校尉。”一个士兵说。

“你认识他们？”另一个问道。

“嗯，没错，我是在塞迪鲁斯被凯普曼队长招募的，我肯定是他没错。赶快带他们到诺姆科汉那里吧。”

他们的归来不出所料的得到了热烈的欢迎。梅赫尔带着已经将知天万星石镶上去的金湖法杖让大家，尤其是法师们都惊叹不已。说镶其实也不太恰当，那石头是通过意念力漂浮在杖头上的。比起罗娜的笔直下来的映着光芒的金属月华之杖，梅赫尔的金湖法杖则是乌木制的弯曲粗糙的法杖，但是这种形态更能体现意念力的奥妙。

梅赫尔一行从罗娜和蒂奇口中得知了关于雪望骑士团以及中奥卡萨的情况，并加入到防御工作的准备当中。

在彭特纳城中，因为一些镇民不满将更多的补给分配给贵族而发生了暴乱，这场暴乱虽然在当天得以平息，但是镇上的一处粮仓遭了秧。所有参与暴动的百姓以及彭特纳的镇长全被愤怒的贵族处死。外面的中奥卡萨部队仍没有任何的大规模攻城行动。从围城营地升起的炊烟让城中的人羡慕不已。

芬马克跟随罗德斯行动，罗德斯带领的那支部队准备绕到彭特纳的南方。芬马克得到了巴蒂尔的来信，这是由梅赫尔写的，告知芬马克他们已经安全同大部队汇合。

围困第三天

圣御者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变成了现实。当天，有大约一千名中奥卡萨士兵开进了巴蒂尔废墟搜寻留在这里的人。在耶西、蒂奇等人的指挥下，为数不多的圣御者纷纷抵达自己的位置，招待那些中奥卡萨士兵的，是各式各样的藏在废墟和街道暗处的机关与陷阱。还有不知从那处废弃的楼房飞过来的冷箭。

“拉起铁索！”道路两旁的圣御者提起铁索，吃力的绊住了一排骑兵，那些骑兵纷纷摔下马来，紧接着后面的队伍也混乱了。

“把石块推下去！”

“撒下铁蒺藜！”

“放箭！”

“步兵出击，这支敌人已经被分割出来了！”巴蒂尔回荡着这样的喊声。

圣御者两百人成功的让中奥卡萨损失了六百多名有生力量。他们或死或伤，伤者躺在地上痛苦的嚎叫。面对这样的损失，英飞凌不得不让那支军队撤退。这也让圣御者们又有了喘息之机。

在处理战俘时，被强征的百姓得到了恢复系法师的照料。而已经无可救药的同舟会成员则被当场击毙。

围城仍在继续，攻城仍未开始。参与围城的中奥卡萨将官察觉到雪望骑士团兵分两路了，但是并不确定他们会干什么。将官从围城部队中抽掉了一支一千人的应急部队。

彭特纳镇上，年轻人们在街上游荡，去寻找一切可能的食物，一些树叶甚至草根都被扒光。昨天的暴动让彭特纳损失了很多，平民的日常配给已经减至之前的一半。然而就算另一半也有，也是不足以填饱肚子的。贵族以及教会成员们到是还不至于尝受饥饿的痛苦。他们躲在自己的房屋中，免得被一些愤怒的民众伤害。

一些实在难以忍受饥饿——或者难以忍受破坏了这个小镇原本平静生活的贵族——的百姓逃出了城墙，投靠了外面的围城部队。同舟会“欣然”接受了他们，并代替他们痛斥了城中那些邪恶的贵族以及帮助他们战斗的雪望骑士团。逃离的百姓所带来的镇中的消息让围城的将领们十分高兴。他们认为不出三天，这座小镇就会开城投降。而那些不跟从同舟会的贵族与教士也将成为俘虏。

“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再抽调一千人去防止骑士团搞什么小动作了。现在最大的威胁已经是他们了。”一个中奥卡萨将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