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嫌疑人
“华嫔娘娘虽然忧思郁结，不过并不置死，死因是因为有人投毒！”
云谷子继续说道。这话一出，更是语惊四座。
“华嫔娘娘根本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本就是猝死，不知道云谷子神医，何出此言？下官愿请教一二！”云谷子这话一出，那帮太医可不愿意了。当时就有不服气的站出来说道。
云谷子不急不躁的说道。
“这毒是慢性毒，但今天因为华嫔娘娘饮酒过度，加上药量加大，所以突然发作了，发作时同猝死一样，检测不出毒性，但有一点，众位太医忽略了，华嫔娘娘的体温是否降的太快了些！”
“体温？莫非是凝血毒？”
太医们都惊着了，凝血毒可以说是最适合用来暗杀的毒了，不过很少见，所以他们也没往那方面想，再说了，就算他们发现了是毒，也不敢轻易的就给出结论，毕竟这是皇宫，每一件事都不是那么简单的皇宫！
所以宁愿糊弄过去了，也绝不轻易就出这个风头。
“就是凝血毒，老夫刚刚已经确认过了，华嫔娘娘就是死于凝血毒。无色无味，寻常的银针也检测不出，凝血毒一但积累到一定量，就会堵住血脉。血脉是人之根本，一但血脉不通，顷刻间便可致命！”
“竟这么狠毒！神医你可能查出那凝血毒被下到了什么地方？”
楚清辰肃穆问道。
云谷子胸有成竹的取出一粒深蓝色的药丸。
“要想查出来倒也简单，只要沾染过凝血毒的，别说一时半刻，就是一天两天都不会消了痕迹！老夫这里有一颗药丸，分成几份，各用一盆清水化开，且让华嫔娘娘身边侍奉的侍女宫人们一一伸手进去便能知道了！”
“苏盛快去取清水来！华嫔身边的宫人呢？都出来！现在你们还有机会坦白，说出幕后指使的人。若真的被查出来！就不要想着再求情了！”
楚清辰厉声恐吓道。
华嫔身边的宫女太监一个二个本来就都被吓的不轻，如今楚清辰这么一吓唬他们，更是眼泪鼻涕一把流，哭天喊地的吵着自己不知情。
苏盛亲自看着几个小太监取来水盆。
一一摆放在五个宫人面前。
云谷子把药丸掰成五份，丢到五盆水中。
那药丸一入水，就无声无息的化开了，一盆清水也没什么变化。
殿上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各位，把手都伸进去吧？”
云谷子见药溶于水，盯着神色各异的五人说道。
“奴婢问心无愧！”华嫔身边的嬷嬷擦干眼泪率先把手伸入水中。
“奴才也一直忠心耿耿，决没有做过半点坑害主子的事！”
一名小太监也跟着把手都放进了水盆里。
另一名太监二话不说，就把手放了进去。
只剩下两个一直在哭的贴身宫女。
“奴婢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华嫔娘娘，如今这样，是要怀疑奴婢不忠么！奴婢宁以死陪葬华嫔娘娘！”之前回过话的侍女抬起头，眼睛哭的又红又肿。表情决然的，出乎意外的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眼尖的侍卫及时拦住了那宫女。
把那寻死的宫女拉了回来，强行把她的手按入了水中。
另外一个宫女见状，连忙把手也放进水盆了。
五盆水看着还没什么动静。慢慢的那个寻死的宫女的那盆水像结冰一样，竟然开始凝固。
那个宫女慌了，挣扎着试图把手拿出来，可侍卫怎么会让她如愿。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下毒的人已经查出来了，就是这个华嫔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
“你凭什么诬陷我，我对华嫔娘娘忠心一片！就凭一盆不知道放了什么的水，就想让我当替死鬼么！”
那个侍女明知事已至此，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了，还是忍不住最后狡辩一番箭头直指云谷子，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云谷子依旧是那么慢悠悠的说着。他只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而已，顺带着证明了一下医理。其他的跟他可不会有一点关系，就算狗急咬人，咬的方位还是错的。
“水里面放的不是别的，是蓝藕鸟的血凝成的药丸，蓝藕鸟的血只要接触到一点点的凝血毒就会凝固，正因为你接触过凝血毒，所以这水才会凝固。老夫可没冤枉你，这水是最直接的证据。再说了，老夫不过一介医者，只管医理，断案什么的，可管不了。”
云谷子的话倒是缓和了来仪殿中的气氛。
楚清辰怒斥道：“事已至此，还不快点从实招来！非要等着用刑么！”
“皇上饶命啊！我说！我什么都说！”宫女既然事情败露了，她也不想再多受刑罚之苦。
“指使奴婢给华嫔娘娘下毒的，是，是皇后娘娘！”
宫女猛的指向凤夕。
凤夕猜到会有这么一出，并没有被惊着。倒是殿中其他人注定这个中秋夜要一遍又一遍的吃惊了。
皇后娘娘这才洗脱嫌疑，怎么又成了幕后真凶。
“都是一个快死的人了，指认本宫，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凤夕好奇的问道。
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重要到即使要死了，还是要一意孤行的拉她下水。
“奴婢没有说假话，也没有拿其他的好处，指使奴婢的就是皇后娘娘您！皇后娘娘您说了会让奴婢安全出宫的，现在奴婢也不奢望着能出宫了，奴婢只盼着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华嫔娘娘能安心上路！”侍女双眼含泪满脸委屈的说道。
说的在场的朝臣家属们都有几分动容，这宫女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皇后她，”楚清辰想为凤夕说话，他的手刚刚上过药包扎好，便去握住了凤夕的手。
凤夕笑着打断了楚清辰的话。现在这种时候，楚清辰不太适合说些什么，还是她自己说吧。
“本宫没有要置华嫔于死地的理由，这个之前就说过了，就算本宫真的做这种事，会挑今天下手么？会在各位朝臣和诰命夫人几百个人的注视下，会在皇上和各位太妃妃嫔的眼皮子底下杀了华嫔？”
“皇后娘娘之前只是让奴婢每天都放一点点在华嫔娘娘的茶水中，刚刚神医不是说因为酒催发了毒性么！皇后娘娘本来的打算并不是今天就让华嫔娘娘死，只是事发突然，恐怕皇后娘娘都没有想到华嫔娘娘今天会突然就毒发了！”
“本宫可不是那种马马虎虎连这些都算计不到的人，再说了，如果本宫想让谁死，随便寻个名头，他都活不成，何必这么费时费力的要下毒？话又说回来了，本宫害华嫔，图的是什么？”
侍女被问了个哑口无言，是啊，她当时怎么就没想过皇后娘娘到底是为什么要害华嫔呢。
“本宫才是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华嫔甚至连个妃都不是，”
“就算你不是因为前朝的缘故，谁知道你是不是嫉妒华嫔娘娘呢！”
华嫔的母亲干脆全部豁出去了，话想都不想的夺口而出。
此话一出，倒是逗笑了不少人，虽然这刚刚才死了人，笑好像是有点不礼貌。但身为皇后嫉妒一个嫔位的，这应该是他们听过最不可能的笑话了。
凤夕也被这一段话给气笑了。
“就算依你的话是为了争宠，但本宫犯得着这么费尽心思的跟她争宠么？”
清德太妃看了半天的戏，还是忍不住出来刷存在感了。顺便再讨好一下皇后，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本宫可要说句公道话了，皇上从来没去过除了凤栖宫之外的其他妃嫔住所，更别说华嫔了，皇上恐怕连华嫔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皇后若是会因为争宠就毒死华嫔，那后宫早就应该空无一人了。”
楚清辰难得的同意了清德太妃的观点。
“寡人确实记不清。”
清德太妃的一番话直戳剩下的祥妃贤妃婉嫔淑嫔的心窝子，不过淑嫔一直是个淡然的性子，就坐在那静静听着，神色一如往常。
一条命如果要死，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从今往后，她应当更加惜命才是。
婉嫔等着最佳的时机，指认皇后娘娘。一举推倒皇后的地位。先腾出路，再接着争！
“说实话，奴婢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害华嫔娘娘，但奴婢接到的指令就是这样，奴婢亲眼所见那人拿出的旨意上有皇后娘娘的印章！也正是因为见到了皇后娘娘的印章，奴婢才给华嫔下毒的，而且奴婢之前也不知道那是毒！”
侍女脑海中回想了一遍又一遍的，确认这个说法完美了之后，才说道。
楚清辰从根本上质疑侍女的话和侍女的目的。
“寡人认为，首先，你的话就是不可信的。虽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但你句句指向皇后，这可不像一般事情败露之后奴婢的说辞，你甚至没有一点犹豫的就供出了皇后，倒像是故意栽赃陷害！”
眼看着侍女的话已经没什么人信了，婉嫔一咬牙站起来说道：“皇上，臣妾知道一事，好像同华嫔被害有关，不知当讲不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