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老妪
“哪有你的兔子？”银狐千秋有点怒了，刚才就是她打断了她营造的幻境，但是她还是有些惧怕，因为没有人能够悄然声息地进入她的幻境。
只见她依旧朝凌风走去，不理不睬。
银狐千秋气极，一掌向她打去。只见很有劲道的一掌击在那人身上，那人并没有被银狐千秋击成重伤，相反的是那人身上射出白光，将银狐千秋反弹了出去。
“你见过我的兔子没有。”那人依旧木讷地朝凌风走来。
凌风一时不知所措，但看惨淡的月光下这人的脸很是苍白，还有那双失魂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没有。”凌风摇了摇头，“我没有见过一只兔子。”
只见她奇怪地走到凌风跟前，凌风就感觉有一束惨淡的月光进入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身体里游荡。
“你到底是谁？”银狐千秋惊慌地大叫。
她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儿。
银狐千秋这次不再靠前了，而是伸出一条巨大的尾巴，朝她扫来。一团白光亮起，凌风被耀地睁不开双眼，等再看时，他已经到了一处山崖旁边，已没有了银狐千秋的影子。
她站在山崖上，眺望远处。
“你是谁？”凌风忐忑地问道。
那人久久地回过头来，张着一双失魂的眼睛，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她又是谁？”凌风呢喃，为何他又遇到了这一个奇怪的人。
山崖下有水击岸的声响，凌风朝远处望去，一片波光粼粼，眼看处是海一片吗？微风吹来，带着咸咸的气味。
“你到底是谁？”凌风又问了一遍，她带他离开了银狐千秋，他相信她是不会害他的。
她终于看向了他，若有所失地道：“你是谁？”
凌风疑惑了，她带他来到这儿，如今却又问起他是谁。他还没回答，就听见她黯然自语，“好熟悉……好熟悉……我怎么……想不起来……”
她头痛地捂住了头。
凌风看她陷入了痛苦之中，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了同情的欲望，于是不由自主地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啊……”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从她身上反弹出来，凌风被甩出老远。
“怎么会这样？”凌风爬了起来。
她被这现象所惊，恍然看向凌风，突然道：“你怎么来了？”
她慢慢走过来，莫名地哭泣道：“都走了，都走了，你怎么又来了？”
凌风被惊得不知所措。
她伸出手想抱住凌风，凌风不敢与她接触，吓得一直后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凌风苦苦想不透。
也许是她的自我保护，最后凌风静静地站住，她终于抱住了他，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你怎么了？”凌风紧张地问。
“都走了，你们都走了，唯有玉兔还陪着我，可是现在玉兔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都找不着她了……”
“你叫什么名字？”凌风依旧紧张地问。
“我……”她恍然看向他的脸，“我叫什么……我记不得了……”
凌风有些怅然所失。
“你认识我？”凌风疑惑地问。
“我……不知道……”她断断续续地说：“不过……好熟悉……好熟悉……”
她放开了他，又走到山崖上，看着波光粼粼的大海。
“你仔细想想，也许你能想起你的名字！”凌风道，狼人一族认为他是一位大神，而她好像认识他，说不定知道了她的名字，他会想起些什么。
她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然后又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慢慢地道：“我……好像……住在……那儿……”
她住在那儿？凌风震惊了，他想起从前项叔给他讲过的故事，依稀记得那月亮上居住着一位嫦娥仙子，还有那嫦娥奔月的故事让人感叹。
“你是嫦娥仙子？”凌风惊讶道。
“嫦娥仙子？”她疑惑起来，“她是谁？”
她竟然不知道嫦娥仙子，凌风困惑了，于是他给她讲了一遍嫦娥奔月的故事，她听完后脸上很是困惑，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凌风失望了，看来她不是嫦娥仙子，他失落地想，嫦娥仙子是神仙，他怎么能遇到神仙呢。
“月神……”她突然说出这两个字来。
“月神？”凌风惊诧地道：“你说你叫月神？”
“我不知道……”凌风还欲问些什么，怎奈她黯然神伤地说：“我想……找回……我的兔子。”
说罢，就独自飞起，朝那海上而去。
“月神……”凌风急忙大叫，怎奈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独留下失落的凌风黯然叹息。
“月神又是个怎样的人？”他坐在冰冷的山崖上，海浪击拍着海岸。
“这里又是哪里？还是朱王城吗？”
那个消失的背影一直重现在凌风的脑海，一身白裙飘飘，却是那么的萧条，她的身姿也是消瘦的可怜。
“月神，月神，她是个怎样的女子……”
没有人出来告诉他，正如没有人出来告诉他，这里又是地方。他想起了他带来的将士，他们是不是逃了出去，银狐千秋没有找着自己，她会不会……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映在凌风的脑海，使凌风阵阵后怕。
如果他们都出了意外，那他又该怎么办？一夜之间，凌风就在这种自责与祈求之中度过。
天明，一轮红红的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新的一天再次来临。凌风从来没有看过如此美丽的日出，红红的像一只刚出锅的大饼，他想起了母亲。
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了，他想了许多。没过多久，只见天空中一条很长的乌云遮住了太阳，大地顿时暗淡起来。
凌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响，那好像海水拍击海岸的声音，却又不是。他仔细地听来，却又像是河水奔流的哗哗声。
乌云蔽日，渐渐地映入了凌风的眼前。在那乌云里，他看见了一艘船，上面有一老妪，静静划着木浆，那声音就是木浆划水的声音。
凌风惊讶了，怎么遇到了这么奇怪的事，在乌云里竟然有一老妪划着一艘木船，不知从何处而来，也不知要往何处而去。
渐渐地，凌风就惊讶了，因为这个场景他太过熟悉了，它曾多次无端的侵入他的梦中，他还看到逝去的花神，还有那个很像自己的少年。
一条河水在乌云里缓缓流淌，上面漂着无尽的骸骨，他震惊的无与伦比。以前是出现在梦中，如今又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难道说现在还是一场梦，凌风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可是眼前的场景并没发生变化。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老妪，以及那个木船。
在凌风想着这些的时候，那个老妪突然看向了他。那是双黯然无神的眼睛，死气般的看向凌风。在被她盯着的时候，凌风心惊的不自觉退后几步。
“你怎么来了？”她和月神一样发出了疑问。
“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你怎么又来了？”她转过了头，深深地叹息着。
凌风惊愕地长大了嘴，为什么她们都说出了相同的话，如果自己是花神的话，那么到底发生过什么？
“哎！”那位老妪感叹了声，微微加快了摇浆的速度。
“你是谁？”凌风惊愕地大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更加惊讶的事发生了，只见那河流里死去的尸骸皆都活跃起来，溅起阵阵的水花。还有那艘船里，也有一些尸骸爬了起来，有的滚到了河流之中。
她叹息，“哎，罪孽啊，罪孽。”
“那些尸骸有的睁开空洞的眼睛，朝凌风张牙舞爪，凌风吓得有点后怕。那老妪接连叹息，然后木浆在河中一点，那些尸骸皆都安静下来。
但是没过多久，情况又重现，这一次，更加恐怖的是那些尸骸有的竟然说出话来，“花神，你竟敢骗我，还我等命来……还我等命来……”
凄惨的声音一遍遍重复，一股股的死气弥漫，凌风被压抑的透不过气来，这到底是怎么了？
“哎，罪孽啊！”老妪叹道：“都十万载了，你们的怨气还不消灭。”
十万载！那些尸骸都已经十万载了，凌风颤抖地道：“敢问老婆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老妪回过头来看他，“都已经消逝了，为何还要回来？”
“什么意思？”凌风惊讶地道，这里面又有着怎样的惊天秘闻，花神又有着怎样的故事，为什么会造成这一切。
他已经恐惧起来了。
那些骸骨在河流中还在颤动，似在不甘，想要表达什么。
“走吧，走吧。”那老妪从河流里打捞上了一具骸骨。“我送你们到达彼岸，不要在怪怨了，这都是命，都是宿命。”
说罢，那老妪不再理会凌风，独自摇着浆消失在了乌云之中。
乌云之中，那条漂着无尽尸骸的河流也在慢慢地消失，然后在凌风惨淡的表情下终于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轮太阳再次出现在半空中，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好像从未有过，可是那一声声凄惨的索命之声却声声回响在凌风的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