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花染中秋夜

时光荏苒，转眼间就到了中秋佳节，沉寂的皇宫也变得热闹非凡，宫里到处都忙成一团，到处一片喜气洋洋，皇上特地下令，准许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在今天晚上宴会过后可以回家探望一晚，明天早上准时回宫，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晚，可这还是很令人惊喜。

现在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都凑在一块讨论这件事，华阳宫也不例外，今天一大早璃悦就端了一碗粥去给梁妃送去，回来的时候就听见几个宫女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璃悦特意停下了脚步听她们说的。

“哎呀，终于可以回家了，我都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家了。”

“我娘上个月给我来信说我大哥家生了个大胖小子，这次回家正好给他们带些补品和银子，离家三年终于能回去看看了。”

“咳，你们这算什么啊，我十五岁进的宫，如今都已经二十了，再有三年我就能出宫了，离家这么多年，家里毫无音讯，也不知道这次回去府邸还在不在原处，”一个宫女说着说着就拿着手帕擦起了眼泪。

璃悦听着她们说得话低下头，垂下了眼睛，她也想回府，如果她还有家的话，哪怕只是看一眼她也心满意足。

“怎么了？是不是也想家了？想家就回家去吧，我跟娘娘给你请个假，让你也休息休息，”穗香姑姑看着璃悦听着那几名宫女的谈话，已经低垂着头暗自伤心，上前劝慰璃悦说道。

“多谢穗香姑姑好意，只是璃悦已经没有家了，双亲也已去世多年了，璃悦待在宫里服侍娘娘就好，别无他求，”璃悦抬起头感激地看着穗香姑姑说道。

“这……，哎，是姑姑的不对，又提起你的伤心事了，没事，不是还有姑姑我嘛，今天啊，看姑姑给你露一手，今天晚上的月饼啊姑姑亲手做给你，”穗香姑姑没有想到璃悦双亲都已经去世了，对于自己提起璃悦的伤心事深感抱歉，于是自告奋勇地对璃悦说要亲手做月饼给璃悦吃，其实穗香姑姑也是打心眼里疼这个孩子，毕竟她还这么小，又没了亲人，不知道这么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如今又进了宫里打拼，看着璃悦平日里乖巧懂事的样子，穗香姑姑心里也升起了一丝心疼，想要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来带给这个孩子一份温暖。

璃悦听着穗香姑姑的话，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雾，她抬起朦胧的双眼感激地看着穗香姑姑，哽咽地说道：“谢谢你，姑姑，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中秋节给悦儿亲手做月饼吃，”璃悦说着眼睛就流了下来，嘴角却露出大大的笑容。

穗香姑姑看着璃悦的样子，觉得心里一阵阵难受，眼前的这个孩子有太多让人心疼的地方了，她轻轻搂住了璃悦，抚摸着璃悦的头说：“傻孩子，你要是想吃，姑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只要你不嫌弃姑姑做得难吃就行。”

“怎么会，悦儿绝对不会嫌弃的，姑姑做得月饼，悦儿吃多少都不嫌腻呢，”璃悦信誓旦旦地对穗香姑姑说道。

“行，等今天晚上姑姑有空了就做给你吃，”穗香姑姑笑着对璃悦说道。

“恩，”璃悦狠狠地点了点头，生怕她看不见。

“好了，不说了，姑姑还有事就先走了，等晚上姑姑再来找你。”

“姑姑慢走，”璃悦一直站在原地看着穗香姑姑走远，然后自己低下头傻傻的笑着，笑着笑着就蹲下身哭成一团，其实她也不想这么坚强，她也想像个平常的女孩儿一样，受委屈了就扑进父母的怀里撒个娇，然后讨得他们的安慰，这么多年来，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就算晚上做噩梦了，也只是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然后一整晚不敢睡，只好看着窗外的月光，等着黎明的到来。

沈君瑜扭回头不再忍心去看璃悦，他今天早上本来是向梁妃来请安的，一来就看见璃悦呆呆地看着那几名宫女的谈话，眼里满满地都是羡慕，他悄悄躲在不远处偷偷关注着，看着璃悦在穗香姑姑怀里哭成一团，然后自己一个又傻笑，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沈君瑜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紧紧地揪了起来，他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现在的他后悔莫及，可他已经不能回头了，他狠心地扭回了头，不再看璃悦一眼，他怕，他再回头就真的忍不住了，所以他快步离开了华阳宫，仿佛是生怕再晚一步，自己就会控制不住地上前抱住璃悦。

璃悦从华阳宫出来后，就径直向长春宫走去，想起方才梁妃对自己说得话还历历在目，“悦儿啊，今天是中秋佳节，按理来说是要本宫亲自给各宫娘娘送礼去的，可这苏贵妃与你倒是有些渊源，上次来拜访对你也甚是关心，这派你去长春宫，一来呢，替本宫给姐姐送一份贺礼，二来呢，也正好让你们叙叙旧，悦儿，你可愿意？”

璃悦看着梁妃看似温和的笑容，其实眼中满满是试探，璃悦恭顺地接下了梁妃送出的礼物，信誓旦旦地对梁妃开口说：“娘娘放心，璃悦定当不辱使命。”

说起来还是梁妃不够信任自己，也是，就凭苏贵妃当时的那几句话，梁妃完全可以把自己赶回辛者库，可梁妃表面上却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许是自己对于她还有什么用处吧，算了，不想了，璃悦甩了甩自己的头，想要清空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加快步伐向长春宫走去。

璃悦走进长春宫，看样子长春宫的宫女太监们大部分都回家了，长春宫里但是一片寂静，璃悦一路走来，来到苏贵妃的门外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男人的声音，璃悦停下了脚步，悄悄地附耳在门外听着。

“母妃，今天就是中秋节了，之前您说得在中秋节有好戏上演的，到底是什么好戏啊？儿臣都快急死了，”沈昊不耐烦地对苏贵妃说道。

“急什么，你看看你，一点也沉不住气，像什么样子，”苏贵妃白了沈昊一眼说道。

“母妃，您也知道，儿臣受这沈君瑜的欺压也不是一两天了，如今他更是变本加厉地打压儿臣，您让儿臣还怎么容忍？”

“哼，今天，本宫定然要叫这四皇子，有去无回！”苏贵妃眯着眼狠狠地说道。

“好！那儿臣就静候母妃的佳音了，有什么需要儿臣的，母妃尽管吩咐，”沈昊高兴地一拍桌子说道。

璃悦吓得赶紧捂住了嘴，手里的礼品也掉到了地上，她也没有心情去想什么送不送礼的事了，她现在只想赶紧找到沈君瑜，告诉他这件事，璃悦扭回头就想跑。

“什么人！”沈昊听到门外有声音，急忙出来一看，门外掉在地上的礼品，沈昊狠狠地眯了眯眼，起身就施展轻功拦住了璃悦，璃悦刚想出声就被沈昊打晕了。

沈昊掐着璃悦的脖子，正准备用力的时候，苏贵妃急忙出来阻拦说道：“住手。”

沈昊疑惑地看向苏贵妃，手上的力度却没有减轻，“这个女人偷听到了我们全部的计划，留着她只能是个祸害。”

“留着她，到时候沈君瑜就更逃脱不了罪名了，”苏贵妃走上前握住沈昊的手说道。

“哦？不知母妃有何妙计？”沈昊一听苏贵妃的话，手上的力度松了松，疑惑地问向苏贵妃。

苏贵妃笑着贴近沈昊的耳朵，悄悄说了几句话，沈昊听后会心一笑，把璃悦放开了，璃悦一下子摔到了地上，手上还划破了一个口子。

“既如此，那她就交给母妃了，”沈昊看了璃悦一眼，对苏贵妃说道。

“来人呐，把她带下去，”苏贵妃对身后的人吩咐道。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等会儿就是中秋晚宴了，你也走吧，去看看你父皇那里有什么吩咐没有，”苏贵妃说着就转身回长春宫了。

“儿臣告退，”沈昊对着苏贵妃鞠躬说道，随后也离开了。

“好戏就要登场了，”苏贵妃看着窗外光洁地月光神秘地笑着说道。

中秋晚宴，皇宫中各位嫔妃还有皇上和太后，以及各位大臣和皇子们大家都聚在一起用晚宴。

“朕心甚欢，诸位爱卿同乐，尽情欢畅！”皇上沈弘毅站起来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说道，说完后一饮而尽，然后就坐下了。

众大臣见状急忙都举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宴会开始！”公公上前宣布道。

宴会开始了，宫殿中央上来了一群舞女开始跳舞，众人也都开始了宴饮。

宴会上众人都在欣赏舞女优美的舞姿，要么就是在喝酒聊天，众人都喜笑颜开，只有沈君瑜一直在喝闷酒，他的脑子里心里想得都是璃悦的，看着璃悦今天哭，他居然第一次感受到了心慌，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上前紧紧抱住璃悦，沈君瑜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沈君瑜也只能苦笑一声，有的大臣想要跟沈君瑜敬酒，可看着他的样子，众人也不敢上前打扰，转而笑着向沈昊敬酒去。

沈昊正忙着和前来敬酒的大臣寒暄，他悄悄瞥了一眼沈君瑜，见沈君瑜正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沈昊一只手里举着一杯酒，另一手里还提着一壶酒，笑盈盈地向沈君瑜走去，“四弟，何故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来，为兄敬你一杯酒。”

沈君瑜嗤笑了一声，倒了一杯酒和沈昊碰了一下杯后一饮而尽，沈昊看着沈君瑜一直在喝酒，走上前笑着向沈君瑜的酒杯里倒了一杯酒，边倒边说道：“哎呀，四弟真是好酒量，今天难得高兴，来来来，咱们不醉不归。”

沈君瑜也没有思索，一下子就一饮而尽，沈昊把酒杯放在嘴边，偷偷看着沈君瑜喝完了，沈昊趁沈君瑜不注意，悄悄把酒倒了，然后又给沈君瑜添了一杯，沈君瑜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不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头晕，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了，沈君瑜努力甩了甩头，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倒在了桌子上。

沈昊见沈君瑜倒了，笑着摇了摇沈君瑜说道：“四弟？四弟？”确定沈君瑜真晕了，沈昊对着下人招了招手说道：“来人呐，四皇子喝晕了，快把四皇子扶下去休息吧。”

梁妃在宴会当中看见沈君瑜就一直不对劲，看着沈君瑜一杯接一杯地喝个不停，梁妃皱了皱眉头，正想上前劝解沈君瑜不要喝了，苏贵妃见状急忙拉住了梁妃说道：“妹妹，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就随他们去吧，来，姐姐敬妹妹一杯酒，”说着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妃看着苏贵妃也不好回绝，连忙也拿起酒杯笑着回敬，苏贵妃拉着梁妃说笑了许久，等梁妃和苏贵妃敬完酒后再去看沈君瑜的时候，突然发现沈君瑜不见了，梁妃到处都没有看到沈君瑜，正准备出去寻找。

沈弘毅看着梁妃一直在寻找什么，疑惑地问道：“爱妃啊，你这是在寻找什么啊？”

“回皇上，臣妾只是有些不放心瑜儿，”梁妃见皇上询问急忙福身回答道。

“欸，他们都已经成年了，就随他们去吧，来，陪朕来喝一杯，”沈弘毅朝梁妃招了招手无所谓地说道。

“是，”梁妃见状也只好暂且放下心来，急忙上前陪着皇上喝酒。

苏贵妃看见沈昊对着自己做了个手势，安心地笑了笑，扭回头来到沈弘毅身边笑着娇嗔着：“皇上偏心，只顾着和妹妹喝酒，都不理臣妾了。”

“爱妃，来来来，两位爱妃，都陪朕来喝酒，”皇上高兴地一只手搂住了一人，把两人都搂在了自己怀里，三人有说有笑。

“父皇，儿臣敬父皇一杯，”沈昊拿着酒杯上前恭敬地对皇上说道。

“好，好，”沈弘毅见到沈昊高兴地说道，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宴会进行到正尽兴的时候，外面突然放起了烟花，众人都兴致勃勃地出去看烟花，沈弘毅也满脸高兴地带着苏贵妃和梁妃出去看烟花。

就在众人兴致正浓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太监急匆匆地上来禀报：“报！皇上，和瑞宫着火了。”

众人一听大惊，苏贵妃对着梁妃说道：“呀，妹妹，这和瑞宫不是就在妹妹的华阳宫旁边吗？妹妹要不要赶紧回去看看宫里有没有受损啊？”

沈弘毅一听，直接一挥手说道：“走，摆驾和瑞宫，”说着就带领众人浩浩荡荡地向华阳宫走去，梁妃一听皱着眉头，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地预感，看着众人走远了，急忙也跟着上前。

来到和瑞宫的时候，火势已经基本被扑灭了，沈弘毅背着手冷冷地问道：“侍卫统领可在？”

“侍卫统领李桐参见皇上，”一个身穿侍卫服的人上前跪下答到。

“哦？你就是侍卫统领，那你可知这宫殿为何会着火啊？”

“回皇上，依微臣查看，可能是烟花降落时恰巧碰到易燃物所以导致火灾发生。”

“你的意思就是，这是意外？”沈弘毅挑眉看着李桐说道。

“是微臣失职，没有检查好设施，请皇上赎罪，”李桐看见沈弘毅微恼的脸色，急忙趴下请罪说道。

“哼，传朕旨意，侍卫统领李桐擅自失职，扣除半年官饷，罚三十大板，下去领罚吧。”

“谢皇上不杀之恩，”李桐叩头谢恩后就下去领罚了。

“皇上，前面就是梁妃妹妹的华阳宫了，咱们快前去看看妹妹的宫殿有没有受损吧，”苏贵妃开口说道。

沈弘毅扭回头看了梁妃一眼，询问地问道：“哦？不知爱妃意下如何啊？”

梁妃一直心绪不宁，她总觉得心里特别慌张，并且这种感觉越接近这里，心里的不安感就越大。

“爱妃？”沈弘毅见梁妃一直没有回应自己，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梁妃一直专注地想自己的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沈弘毅的问话，现在突然听到皇上叫自己，这才回神，梁妃急忙向沈弘毅解释说道：“皇上，这和瑞宫的火既然都已经灭了，火势应该没有再蔓延了，依臣妾看，就不用再回华阳宫查看。”

“哎，姐姐，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既然都到了门口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莫不是妹妹这华阳宫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苏贵妃拿着手绢掩嘴一笑说道。

“怎么会，姐姐真是说笑了，”梁妃看着苏贵妃强忍着笑容说道。

“既然没有什么不能看的，那妹妹为何如此紧张，只是去查探一下，妹妹不必紧张，您说是吗，皇上？”苏贵妃对着梁妃说完后就扭回头笑眯眯地看着沈弘毅说道。

“摆驾华阳宫！”沈弘毅一甩袖子扭头说道。

苏贵妃得意地看了梁妃一眼，急忙追随沈弘毅的脚步前往华阳宫。

梁妃紧紧拧着手绢，见众人都赶去华阳宫了，急忙跟着上前去。

沈弘毅带领众人进了华阳宫就停了下来，对身后的侍卫说道：“来人呐，查看一下宫殿可有受损之处？”

“是！”众侍卫领命前去查看。

沈弘毅一直背着手在院子里等着，苏贵妃脸上带笑的站在沈弘毅身边，梁妃故作淡定地站在沈弘毅另一侧。

“回皇上，宫殿内外没有受损之处，”一个侍卫跪下答到。

梁妃听见侍卫的回答暗暗松了口气，梁妃扭回头对着苏贵妃笑了笑，苏贵妃看着梁妃得意地笑容神秘地笑了笑，等会儿有你好看的！

还没等梁妃高兴多久，一个侍卫突然跑来想沈弘毅禀报：“报！启禀皇上，奴才在屋内发现了四皇子。”

“哦？老四什么时候来了华阳宫了？”沈弘毅疑惑地问道。

“回父皇，是儿臣见四弟喝醉了，就派人把四弟送回来了，”沈昊上前跪下答道。

“皇上，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四皇子？”苏贵妃来到沈弘毅身边说道。

“皇上，瑜儿就交给臣妾来照顾吧，瑜儿喝醉定是在臣妾的寝宫歇息了，待瑜儿醒了，臣妾一定让他明天亲自给皇上去请罪，”梁妃一听沈君瑜喝醉睡在华阳宫里，就突然感到不妙，再看苏贵妃那么积极，直觉这里一定有猫腻，急忙上前阻拦着说道。

“哎，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皇上想来华阳宫查看，你就出来阻拦，这皇上关心四皇子，想要去探望四皇子，你又百般推脱，莫不是你这华阳宫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苏贵妃瞪着梁妃说道。

“我这华阳宫里有什么东西，皇上自然知晓，倒是姐姐你今天一直咄咄逼人，应该问姐姐到底是何居心吧？”梁妃看了苏贵妃一眼不屑地说道。

“你，本宫这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要含血喷人！”苏贵妃气得指着梁妃开口说道。

“行了，都不想吵了，既然瑜儿喝醉了，就让他在华阳宫歇息吧，今天本就是个高兴的日子，就随他去吧，摆驾回宫，”沈弘毅一甩袖子起身就要离开。

梁妃得意地看了苏贵妃一眼，苏贵妃狠狠地眯了眯眼，悄悄对之前的那名侍卫使了个眼色。

“回皇上，奴才还有事要禀报，”那侍卫急忙说道。

“何事？”

“这躺在梁妃娘娘寝宫的不止四皇子一人。”

“哦？还有这事，还有何人？”沈弘毅一听侍卫的话，扭回身来问道。

“这……，”侍卫犹豫地看了梁妃一眼不说话。

“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沈弘毅见了侍卫的反应，瞥了梁妃一眼冷冷地说道。

梁妃本来想阻拦那侍卫的，可沈弘毅那一瞥让梁妃全身冒冷汗，低着头不敢说话。

“奴才只依稀看到和四皇子躺在一起的好像是一名女子。”

“女子？我可没听说这四皇子何时有了妾室，难不成是四皇子有了中意之人？那这可就是妹妹你的不是了，既然四皇子有了中意之人，就应该秉明皇上，好让皇上名正言顺的赐婚，也好过如今这名不正言不顺啊，”苏贵妃轻笑地看着梁妃说道。

沈弘毅听了苏贵妃的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皇上，此事一定另有隐情，请皇上不要轻信啊，”梁妃急忙跪下向沈弘毅解释道。

“隐情？照妹妹这话，这女子就不是四皇子的中意之人了，这既不是中意之人，如今二人睡在一起，难不成是有人故意陷害不成，皇上，还是派人去查看一下吧，这要真是有人陷害，损害了四皇子的声誉可不得了啊，”苏贵妃看着沈弘毅说道。

“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梁妃见苏贵妃越描越黑，急忙向沈弘毅解释道。

沈弘毅看都没看梁妃，率先走进了华阳宫的宫殿，苏贵妃得意地看了梁妃一眼说道：“妹妹不一起来看看吗？没准这就是你未来的儿媳也说不定呢。”

梁妃狠狠瞪了苏贵妃一眼起身急忙向屋里跑去，苏贵妃看着梁妃的背影冷哼了一声才不紧不慢的走向里面。

沈弘毅一走进屋里，就看见沈君瑜和一名女子赤裸躺在一起，梁妃进来一看大惊：“皇上，这……，这里面一定有隐情啊，”梁妃看着里面地情景就知道完了，虽然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可不说就是直接把沈君瑜往火坑里推啊，她努力地向沈弘毅辩解道。

“呀，这不是璃悦吗？”苏贵妃进来后一看见床上的二人就惊呼道。

“你认得这女子？”沈弘毅闻言看向苏贵妃。

“回皇上，臣妾与这女子有过一面之缘，之前选宫女的时候，臣妾曾见过她，此女子是豫州太守璃正萧之女，说起来这女子也算臣妾故人之女，臣妾本该格外关照一番，可这女子额头有一块红色胎记，臣妾以前曾听人说起过，这额头有红色胎记是大凶之兆，虽说是民间谣言，可此女子刚出生母亲便难产去世了，再加上璃大人也相继离世，诺大一个璃府因为这女子的出生便走向了破落，臣妾为了保险起见，就把这女子派到了辛者库，可谁想到，妹妹竟又把这不祥之人待回了宫，而且现如今还和四皇子睡在一起，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要是当初把这女子直接逐出宫也不会有如今的事了，可臣妾实在是心疼着孩子，再加上她是故人之女，臣妾不忍心，现如今酿下大祸，都是臣妾的错，还请皇上惩罚臣妾吧，”苏贵妃说着就哭着跪了下来。

沈弘毅的眉头越皱越深，他仔细一看，那女子额头确是有一块鲜红的胎记。

“你……，”梁妃听到苏贵妃的话大惊，指着苏贵妃气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她早就等着在这里告自己一状。

“皇上，臣妾把这女子带回宫只是因为她治好了臣妾病，臣妾因为感恩才带她回宫，臣妾并不知这女子的身份啊，臣妾要是知道这女子是不祥之人，臣妾是万万不会把这女子带回宫的，还请皇上开恩啊，”梁妃跪下对着沈弘毅磕头说道。

“皇上，四皇子的脖子上多了一块黑色胎记，”一名大臣指着四皇子的脖子突然惊呼道，众人顺着大臣的手一看，果然看到了沈君瑜白皙的脖子上赫然多了一块黑色的胎记，和璃悦额头上的红色胎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