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离开
“师兄，你带楚嫣离开这里好吗？”
睡梦中，季然仿佛听见了楚嫣在和自己说话。立马睁开双眼，可是眼前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
“师兄，你带楚嫣离开这里好吗？”
又一次，季然又听到了这个声音。再睁开眼，还是什么都没有。
过了好几次，季然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季然再醒来的时候，一张粉扑扑的脸蛋正看着自己。双手撑着下颚，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师兄，你醒来啦。”
季然擦了擦眼，然后跑出去直接就把头浸在了水里。这么多天了，季然总是觉得自己出现这样那样的幻觉。这一次，也一定是幻觉。
“师兄，你跑什么？”
楚嫣从后面跟了过来，直直地站在季然的面前，有点小小的不开心。季然把头从水里抬了出来，看着楚嫣还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虽然还是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更多的却是开心。
“楚嫣！”
季然叫了楚嫣一声，然后一把便把楚嫣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
楚嫣的头靠在季然的肩膀上，季然看不见楚嫣的脸，满是苦涩。
“即墨，第一次抱我，也只是因为我变成了别的女子。究竟是你太过分，还是我明清爱的太卑微了。”
为了即墨免受溶血之苦，明清只是将自己的魂魄融入到季楚嫣的身体里面。只有这样，明清才能想办法把季然骗走，离女和远远的。
“楚嫣，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季然像一个孩子一样地央求着楚嫣，声音哽咽。明清知道即墨肯定是累了，即墨自己在下凡之前也一定是早就知道，自己这一生必定不会安稳。
“明清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一刹那的失神，明清便忘了自己已经是一个叫做季楚嫣的女子了。
季然警惕地回头看了季楚嫣两眼，看了好一会，觉得没有什么异常，只当自己是精神不好听错了。
明清也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明清哄着季然带自己离开，季然心里愧疚，只以为楚嫣是厌倦了这里，才会想要离开。心里有话，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答应了楚嫣。
明清自认为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季然让她好好休息两天便带她离开。可仅仅两天，也能生出无尽的事端。
云寻城里一直都有人觊觎云寻王的那十万两白银，几个好事者在各地打探着季然的踪迹。云寻城虽说很大，但是若是真的有心，又有谁是找不到的。
那日早上明清早早地起床就开始收拾了一下东西，给还在熟睡的季然煮了一碗素面，心满意足地等待着。
这两日，季然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可是每次看到楚嫣的时候，心里总能放下那些令人不安的猜测。
“季然，你终于出来了。本王在这里等你等了好久了。”
里祭站在门口，周围早就已经布满了人。季然环顾了一下四周，把楚嫣拦到了自己的身后。
“以前的恩怨，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也绝不会再光复旧朝。唯一的条件，让我和楚嫣离开这里。”季然面无惧色地看着这一行人。
“季然，你以为朕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你们？季然，朕当你是明白人，把云符给我叫出来，我还能考虑一下，如果你执意不给，那今天，也就是你和这女子的死期了。”
里祭冷哼了两声，口头上的承诺，谁又把谁真的放在心上。以前里祭还在季然父王手下的时候，也曾经是忠心耿耿，谁又能想到有一天，自己就真的会叛变，甚至还心狠手辣地杀了皇宫里那么多人。
此时的楚嫣眼里满是杀意，紧皱的眉头，身子也忍不住稍稍往前一倾。季然也许是感受到了楚嫣的不安，更加握紧了她的手，又往后移了两步。
“云符不在我这里，就算你把我杀了，你也找不到云符。”
里祭看了季然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命令道：“把他们两个全给我抓起来。”
明清眼睁睁看着还在挣扎的季然，一只手牵着自己的手，一只手握着剑不断地在和他们厮杀着。身上已经沾满了血渍，一道又一道的刀刮开的口子，看得明清心里好难过。明清很想出手，可是怕自己一出手，季然就会识破。
刀剑相向的声音不断的在耳朵回响，明清最终还是受不了即墨就这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伤，用力把季然往后面一推，前手反手一番，所有的士兵们全都震去了好远。
季然看着楚嫣，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异之色。等楚嫣回头的时候，季然立刻就收住了，朝着楚嫣露出一个生硬的笑脸来。
“妖女，皇上，有妖女。”
将士们已经不敢继续上前，远远地看着楚嫣。之前皇上一直都没有回头，区区两个人，任凭他季然再有本事，又能如何。可是当将士们惶恐的声音传来的时候，里祭这才从远处走了过来。
“云寻王，你最好现在立马带着你的人消失在这里，不然，你一个人也带不回去。”
明明一个弱小的不堪一击的女子，里祭虽然和楚嫣的接触不多，但是偶尔也是会见上几次。这么的力量，口气都强大到不容拒绝。
“皇上，我们走吧，以后还有机会的，龙体重要，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好了。”
大将军吴谋从来没有在战场之上怯弱过，但是此时里祭也在这里，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了。万一到时候皇上真的出了事，那自己就算以死赎罪也是于事无补了。
里祭迟疑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一下子，本来还无比热闹的小树林里，此刻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大哥，你说皇上还会不会把那十万两给我们？”一个小贼有些颤抖地问着，原本计划的好好的事，谁也没有想到突然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不好说。应该会给的吧，不是说一言九鼎吗？再说了告示上只说了提供线索就有十万两，至于人抓没抓到，这应该就不关我们哥俩的事了。”领头的人安抚着底下的两个小弟，但是自己心里也在打鼓。
“可是皇上看上去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们，我们要不还是别找皇上要了吧，毕竟活着最重要。”
“你个傻子，这十万两就是我们的，凭什么不要。”
“……”
三个毛头小子一直躲在树后面嘀咕，明清早就已经听得不顺耳了。秀手一挥，那三个人便消失在了小树林里面。
小树林的风景很好，这是以前季于流为了方便季然练功商量事情弄的。虽然位置比较偏僻，但好在有山有水，还有几块小地。林间的小鸟还在继续鸣叫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明清一直都背对着季然，不敢回头，害怕自己一回头，季然又会如同以前的即墨一般质问自己。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不知什么时候，季然突然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环住了季楚嫣的腰，在她耳边轻声地呢喃道：“楚嫣，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明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如果是即墨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说，那该多好。可是明清知道，他不是即墨，这话也不是对自己说的。
“楚嫣，好不好？”季然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头倚在楚嫣的肩膀上，像是疲惫极了。
明清突然有些心疼，明清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和即墨变成了这个样子，两个人生疏到像极了陌生人。偶尔见面，也是争吵。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明清心里很苦，但即便让她做一辈子的楚嫣，只要可以待在他的身边，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好！”
季然柔情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