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魂之魔念

一个月后，小工带着微薄的工资，爬上了老到都可以做他娘的妓女的棉床。很快缴了械的小工迷惘地看着手中的钞票一张张被老妓女抽走，他的灵魂又开始剧烈扭曲，将裂缝撕开，越撕越大，一个破洞出现了！受尽委屈的小工显然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吼道：

“你这老货！哪里值得了那么多钱？！”

老妓女也不示弱，她很清楚对付小工这样的雏儿，吓唬吓唬就足以收到很好的效果：

“老实告诉你，你的老板是我的老情人。你毛都没长齐就敢来睡女人，小心老娘去你单位里告你！”

“......”

小工悻悻地穿上衣服出门，在寒风中低着头踟蹰而去。老妓女开心极了，挥舞手里的几张大钞，对边上羡慕她的姐们儿炫耀：

“吃了小鲜肉不说，还大赚一笔，哈哈哈......”

惹得边上同行们不爽了，都寻思着自己咋没这老女人运气好呢。暗暗发誓：

“等啥时候遇到谁，也这样搞一票......”

当卖肉的兼职做起了抢劫的买卖，只能祈祷神主保佑商祺了。

第二天，工友们兴奋地告诉小工，厂边上那条胡同里死了一个妓女。这条爆炸性的新闻在小工脸上没有激起半点涟漪，他漠然地说道：

“那老娘们早就该死！”

工友们惊讶地打量着这个未成年的孩子，还没等大伙从他冷漠的话语里判断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的时候，小工开口问道：

“是不是因为我年纪小，所以我的工钱才那么点？”

工友们好奇地问：

“你拿了多少啊？”

“500！”

工友们没有说话，他们不觉得一个“小屁孩”拿那么点钱有什么不对，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小工刚才那句貌似冷漠的话里可能隐含的其他意思。大伙很想知道小工为什么会一口咬定死掉的妓女是个老娘们呢？这件事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吧？也有人心说，这不可能，“小屁孩”才多大？也许在这个小家伙眼里，那些妓女应该都算是老娘们了吧？

小工并没有要给大家做解释的想法，他咬牙切齿地说出了“500”之后，感到后脑勺一阵阵发烫，仿佛又觉得受到了老板狠狠地抽打。他不忿了，他灵魂深处的魔念已经从灵魂破洞中钻出，挤跑了理智，占满了他的思绪，张牙舞爪地发出低吼：

“玛德！谁都可以欺负我！做死做活才给我500！还被那老娘们抢走300！什么世道！去！去改变它！”

小工在众人一片惊呼中，摔门而去。他气冲冲地来到老板的办公室，也没敲门就直接撞了进去，质问道：

“老板！为什么我才500块！”

“滚！竟敢不敲门就闯进来！”

不大的房间里，除了老板之外，还有一个令到小工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哪怕这个人被烧成了灰——碰瓷老头！屋子里的二人被小工推门而入裹夹进来的凉风刺激的一缩脖颈，完全没了之前说话的兴致。老板歪着脑袋，狠狠地“嘬”了一口斜叼着的烟卷，将烟头唾在地上，吼道：

“滚犊子！你不用来上班了！”

小工愣住了，他想破脑袋也做不出任何可以将面前场景合理化的解释：

“他们怎么在一起？他们原本就认识？”

老板见事已如此，站起来将身边的老者送到门口：

“爸，你先回去。”

原来，做见不得光的地沟油生意，加上老板又是个无比吝啬的家伙，所以这间作坊一直面临用工窘境。于是，老板就想到了利用他老父亲碰瓷假摔的办法，来勾引一些老实巴交的人上当，然后再假扮成古道热肠的样子来感动上了当的人们，从而达到其招人做工的目的。当然，这只不过是其众多骗术中的一个，他决不会傻到在同一批人当中重复使用相同的招数。反正手下那七八名工友或多或少都对老板心存感激，这就够了。